將菜單上二十幾道菜名兒依次看了個遍,卻發現一個也不認得,他轉頭瞥了上官清婉一眼,再次在那女人眼中看到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神情。
不過向柯卻也不是傻的,想看他笑話哪有那麼容易?
當下將手中菜單一扔,很豪氣的衝那伺候在一旁的小二道,“將你們這兒特色菜每樣來一份兒,快點,爺幾個兒趕了一天的路也餓了!”
豪氣的語調,儼然財主上門的範兒,讓店小二樂得合不攏嘴,忙點頭哈腰的道着好,又忙替幾人倒好了茶水,這才道,“幾位先喝口茶,小的這就下去叫廚房準備!”
只是菜端上來,上官清婉才覺得這西蜀簡直就是原始社會,別人做出來的菜講究色香味俱全,而他們講究的好似只有這菜是不是熟了。
口味自是不必多說,便只說這色,一道好好的羊肉端上來,瞬間便讓人半點食慾也無。
大概他們喜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是這麼整塊肉端上來,讓他們怎麼吃?
還以爲一連吃了好幾天乾糧之後總算能吃頓好的,這結果實在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這就是他們店裡的特色菜?”晉霄嗤之以鼻,“還真挺‘特色’的!”
向柯倒是沒覺得怎樣,在護衛隊中待了那麼久,很多東西他都習以爲常,餓起來的時候連樹葉都吃過,更何況現在還有肉吃。
當下便扔掉了手中筷子,豪氣的直接用上了手,撕下一大塊羊肉放到了上官清婉碗裡,又撕下一塊放到了自己碗裡,直接忽視一旁的晉霄。
上官清婉看着大口啃着羊肉的向柯,又看了看自己碗裡的,實在有些難以下嚥,但是沒有辦法,現在不好好吃飯,接下來哪裡有力氣趕路?
又想着再怎麼不好吃也總好過難以下嚥的乾糧,於是也不再矯情,低頭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自然算不得盡興,但是好歹肚子算是填飽了,不過羊肉這東西,上官清婉覺得自己這輩子是不會再碰了。
除此之外的其他幾道菜,上官清婉雖然也一一試了些,但是吃了就吃了,至於是什麼東西,她還真是沒整明白。
晚上過後上官清婉直接回房睡覺,養精蓄銳迎接接下來的幾天路程。
而晉霄便充分顯示他的交際能力,坐在客廳裡與一些宿客胡吹海侃順便獲取有利情報。
第二日一早,在阜城短短停留了一日,幾人便再次踏上趕往西蜀皇城鎮安的行程。
一路走來都是向柯和晉霄兩人輪流在外趕車,上官清婉利用身爲女人的權利一路躲在馬車裡“享樂”。
不過所謂的享樂也只是稍微比向柯和晉霄兩人稍微舒服些,一天到晚坐在馬車裡,不說別的,屁股都得顛開花。
這會兒在外面趕車的是向柯,晉霄是個話癆,不像向柯,當然現在的向柯想必於上官清婉剛認識那會兒已經算是話多的了!
但是比起晉霄,那便是什麼都算不得了!
總而言之有晉霄在,那你便休想耳根子
得到清靜,因爲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總是能找到話題來跟你扯。
不過路途無聊,有個人說話倒也顯得時間沒那麼無聊,所以有時候,上官清婉也願意跟他扯。
兩人聊着聊着,話題不知怎麼的又引到了晉霄昨天晚上在客棧大廳和人胡侃的事情。
晉霄的交際能力還真不是蓋的,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不止原本客棧裡的人,當晚留宿的不少人他都已經混了個臉熟。
晉霄喜歡喝酒,大晚上的很多人都已經睡了,他卻還拉着幾個同樣喜歡喝酒的人在客棧大廳裡喝酒談天。
當然,這不失爲一個打探消息的好方法,比如有的事情,你就這麼去問可能沒人會告訴你,可是喝了點酒之後,就不一樣了!
西蜀國主幾乎是整個西蜀國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西蜀國幾乎沒有人敢隨意輕易去議論國師的任何事情。
所以他們想要打探國師的消息根本就不可能,可是這不可能到了晉霄這裡卻變成了可能。
大男人喝起酒來便是什麼都忘了,管他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總之一吐爲快纔是正經!
“猜猜昨天晚上我跟人聊天的時候打探到了什麼消息?”說到這裡,晉霄有些神秘兮兮的湊到了上官清婉面前。
其實上官清婉早就想問他了,不過晉霄一直嘰嘰歪歪說個不停,讓她根本沒時間插話,此時晉霄主動提起,她自然十分感興趣。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她除了知道那個國師是個男的,其他一切一概不知,這樣下去,別說拿到“赤炎”,連這個國師的面她估計都見不上。
“可是探到了一些那國師的消息?”雖是這麼問,可是上官清婉卻也知道,看晉霄那得意的樣子,也定然知道他已經探到了一些消息。
果然,見上官清婉滿臉興趣的看着自己,晉霄越發得意,一副就我最厲害的得意模樣讓上官清婉真是直接想給他兩拳。
不過當然她還是忍住了,因爲這個時候,她更感興趣的還是有關這位神秘國師的消息。
“那是自然!”晉霄得意的笑,“我晉霄出馬,哪有搞不定的事情!”
上官清婉受不了他那臭屁的樣子,瞪他一眼,才道,“說說吧,你都打探到了些什麼!”
其實西蜀以前是沒有國師這個朝職的,可是十六年前,西蜀前任國主突然以西蜀國最尊貴的大禮將一名男子迎來西蜀,並封爲西蜀國師!
官居正一品,乃當時西蜀國最高官職,僅在皇帝一人之下。
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卻莫名得到皇帝那般禮遇,想也知道自然有許多人不服!
可是無一例外,那些表示不服的人,最後幾乎都不明原因的慘死,慘烈的,更甚至九族俱滅!
那時候整個西蜀國幾乎弄得人心惶惶,可是卻不知什麼時候有個留言卻不知不覺在整個西蜀國傳開:國師乃天賜神身,反抗國師者便等同於反抗神明,會受到神族的懲罰!
可想而知,
之後再無人敢忤逆國師的意思,一直到現在,國師的地位儼然超過當今聖上,卻仍舊無一人敢表達自己的不滿,便是連當今國主也不得不忌憚國師幾分!
“現在的國師,便是當年西蜀先皇冊封的那個麼?”聽完晉霄的話,上官清婉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早聽到過西蜀國師地位極高,卻也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幾乎凌駕於皇權的存在?
“沒錯!”晉霄點頭,“據說他當年來西蜀的時候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那個時候西蜀先皇已經四十來歲,卻對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另眼相看,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上官清婉點了點頭,可是心中同樣不解,“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卻莫名的被一國國主奉爲座上之賓,給了他一個從未有過的官職,更甚至,這個人後來還凌駕到了自己的皇權至上,西蜀這個前國主到底圖什麼?”
晉霄聞言搖頭,“這個問題好像是個謎,沒有人知道,恐怕知曉謎底的,便只有那已經死去多年了前國主自己了!”
“這個國師可是西蜀之人?”想了想,上官清婉又問。
晉霄聞言再次搖了搖頭,“他的身份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當年他第一次露面,便是在西蜀皇宮,前國主介紹他的時候,除了葉問天這個名字,便再也沒有提及過其他!”
“看來這個人不好對付啊!”上官清婉不由嘆了口氣,雖然晉霄頗費了一番功夫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可是真正對他們有用的卻沒有多少。
葉問天,總覺得這個名字充滿了江湖氣,莫非他是江湖中人?
可是若是隻是一個江湖中人,西蜀前國主又爲什麼要將他招攬至朝廷?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很奇怪!”上官清婉正兀自想着,一旁又傳來晉霄的聲音。
“什麼事情?”上官清婉輕問。
“據說葉問天這個人性格孤僻,很難相處,他未曾成親,可是卻有一個女兒!”晉霄說到這裡,突然頓住,琢磨着該怎麼措辭。
好久之後,他才接着道,“但是卻又聽說他對這個女兒的感情……嗯,有些畸形!”
“畸形?”上官清婉眉頭一蹙,不明白晉霄這個詞語用在這裡的意思,“什麼叫做畸形?”
晉霄這才接着解釋,“十六年前葉問天來到西蜀的時候便帶着這個小女孩兒,據說他對誰都冷情,卻唯獨對這個女孩兒寵愛有加,可是……”
說到這裡,晉霄再次頓住。
說話說到關鍵時候停住這壞毛病還真是讓人恨得緊,上官清婉忍不住催促,“可是什麼?”
“可是前陣子葉問天卻突然向西蜀國主請旨賜婚,而他要娶的這個人……便是這個他從小養大的女孩兒!”
“怎麼可能?”上官清婉吃驚,取一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不是她保守,而是她真的無法接受,怪不得晉霄開始的時候會用“畸形”這個詞語來形容葉問天對於自己養大孩子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