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當真想要我司馬睿這條命,等所有事情結束,拿去了便是!”司馬睿卻答的輕鬆隨意,“我司馬睿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清婉站在一旁,早聽出了寒夜銘其實已經相信了司馬睿的話,於是忙過來轉移話題。
況且她也確實好奇,這個詭異的瞑獄閣,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司馬睿怎麼又會突然變成這瞑獄閣的人呢?
顯然上官清婉所問的問題也是寒夜銘所關心的,聽到上官清婉的話,他也看着司馬睿,顯然是在等他的回答。
司馬睿聞言輕嘆了口氣,這才又道,“瞑獄閣根本就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簡單,而夜銘,雖然寒家是被瞑獄閣所滅,但是你卻也不可因此而仇視上所有瞑獄閣的人!”
“這又是爲何?”寒夜銘不解。
一個組織發展到一定程度,其內部定然不會簡單,便比如星宿宮,發展到如今,其間的關係早已錯綜複雜。
星宿宮內部的人員衆多,很多人根本互不相識,更有可能,爲了彼此的任務,他們還會成爲敵對的一方。
而當年的瞑獄閣,是一個比之現如今的星宿宮更爲龐大的組織系統!
當年的瞑獄閣,連四國國主都極爲忌憚,更有傳言,瞑獄閣想要湮滅哪個王朝,也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雖然傳言不可盡信,但是由此也可看出,瞑獄閣的勢力,絕對可見一斑!
而這樣的一個龐大的組織,內部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
瞑獄閣內部分爲四殿,四殿之下每殿又分爲八堂,每堂之下又分爲十二分舵,分舵之下再有細分,如此綿延,勢力錯綜與四國大陸之間。
可是勢力的分散,勢必導致了內部的不統一,瞑獄閣存在世間的時間並不算長久,但是走到後來的消隱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世間傳言的四大至寶,最開始便是由瞑獄閣的四殿分管,而當初的寒家,其實便是這四殿之一。
所謂的寒家家主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件至寶,不過是之後後人以訛傳訛傳出來的罷了!
而滅門寒家,奪走這至寶之一的,卻是瞑獄閣之內的其他三殿。
也就是說,寒家的滅門,其實說到底不過的瞑獄閣內部之間的鬥爭。
“既然四大至寶分管於四殿,他們又爲何還要相互爭奪?”聽司馬睿解釋到這裡,上官清婉忍不住又問。
司馬睿聞言冷冷一笑,“說到這裡,便不得不說到這瞑獄閣的閣主了!”
“閣主?”上官清婉皺眉,總覺得司馬睿對這位閣主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司馬睿點頭,繼續冷笑,“當年瞑獄閣老閣主年事已高,繼承之人卻遲遲未做定奪……”
“你是說,他們搶奪四大至寶只是爲了爭奪瞑獄閣權勢!”聽到這裡,寒夜銘忍不住插話!
難道他寒家滿門被滅,便是因着這可笑的理由?
司馬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卻不得不點
頭,“老閣主膝下育有兩子,老閣主歸西之後誰來繼承瞑獄閣,四殿並未達成統一意見!”
“四殿之中,寒家爲首,寒家掌管至寶‘玉玄’,葉家掌管至寶‘赤炎’,而‘青武’與‘白參’,由夜、舒兩家掌管!”說到這裡,司馬睿頓了頓,看向了寒夜銘。
“瞑獄閣的很多力量,即便是閣主,若是沒有四大至寶在手,也根本無法召集,也就是說,只要四大至寶在手,便等同於瞑獄閣在手了!”
說到這裡,司馬睿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才繼續,“寒家與舒家世代交好,兩家家主與老閣主第二子更是走得親近,繼承之人,兩家自然便更傾向二子這一邊!”
“那夜、葉兩家是不是便和那大兒子是一邊的!”寒夜銘似乎已經能猜到了一些,忍不住插話,“所以便聯起手來對付寒、舒兩家,想要拿到他們手中的‘玉玄’與‘白參’?”
只要將寒、舒兩家手中的“玉玄”“白參”拿到手,他們便等於控制了整個瞑獄閣,到時候即便是老閣主也根本無法阻止什麼了!
司馬睿點頭,“總之四殿之間的明爭暗鬥持續了許多年,到後來,整個瞑獄閣的根基都被撼動,而至寶‘玉玄’更是寒家被滅之後失去蹤影,遍尋不得,整個瞑獄閣的勢力無法自由調動,便漸漸在江湖中隱去了蹤跡!”
“你所說的葉家便是葉問天所在的葉家,而另一個夜家,便是當今的夜氏皇朝?”上官清婉雖然知曉自己定然說的不錯,可是心中卻忍不住震驚不已。
想不到葉問天和西蜀皇室竟然都是瞑獄閣的人,那瞑獄閣到底是一個怎樣強大的存在,連一個皇室都只是他其中的一部分勢力?
司馬睿點頭,又看向了寒夜銘,“夜銘,所以我說,瞑獄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仇人!”
“如果當真是這樣,我自然只會找當初滅門我寒家之人!”他不會濫殺無辜,可是該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司馬睿點頭,“夜氏皇朝尚且還好,但是其實葉家過了這麼多年,除了一個葉問天,也早已沒了其他人在!”
嘆了口氣,他又繼續,“這麼多年了,當初屠殺寒家滿門的人不知還有多少尚在人世,夜銘,其實仇恨並不能讓一個人活的快樂,放下一切,或許纔是好的!”
其實司馬睿知道自己也沒有權利說這些,最起碼,夜氏當初對他母親的罪孽他就沒辦法放下,如今又有什麼權利去要求別人放下仇恨呢?
可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更深刻的體會到,仇恨並不能爲一個人帶來什麼正面的東西,他給人帶來了,永遠只有無休止的痛苦!
他終於能隱約理解,爲什麼當初母親臨死之前還要告訴自己,不要恨任何一個人,要好好的活下去!
母親定然是早已知曉,活在仇恨裡並不能快樂,而她所希望的,不過是她唯一的兒子過得快樂吧?
“呵……”寒夜銘聞言自嘲一笑,“其實我如何不知道呢,二十多年了,即便我能找到當初那些人又能
如何呢,寒家的過往終究不會再回來,可是我這些年,我日日靠着這仇恨而活,失去了它,我當真不知自己再靠着什麼而活下去了!”
“你還有我!”清越的女聲突然傳來,房間的門被人推開,煙三娘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着面前的寒夜銘,眼中有淚,“夜銘,我只是想要站在你身邊,這仇報也好,不報也罷,我都只是想站在你身邊而已!”
可是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呢?
“三娘?”煙三孃的突然出現,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詫異,寒夜銘微微皺眉,對於她所說的話,他更是不知該如何迴應。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千言萬語,可是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句。
煙三娘突然便泄了氣,是了,她又還在奢望什麼,早在上一次見過之後,她不是就告訴過自己該放手了麼?
可是剛剛在門外聽到了一切,在聽到他說出那番話的那一瞬,她不知爲何又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那一句話,她說出來,亦是不受自己控制。
可是此番下來,才發現自己便又是自作多情了!
轉身正欲走,手腕卻又猛然被人抓住,她心下莫名一喜,回過頭,才發現拉住自己的,卻並非自己以爲的那人。
“三娘!”上官清婉拉住她,並沒有錯過她回過頭來那一瞬間臉上的喜色,她自然能猜想到一些什麼。
於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寒夜銘,她說,“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永遠不是已經失去的,而是近在眼前的,可是有時候,人卻總是看不清楚這一點!”
拉着煙三孃的手交到了寒夜銘手裡,她接着道,“你可以緬懷過去,但是請不要,讓如今手中擁有的,有朝一日,也變成了你只能暗自緬懷的東西!”
簡單的一句話,卻仿若清泉,洗去了心間所有蒙塵,寒夜銘不得不多看了她一眼,心中頓然醒悟。
有些他一直沒能想明白的東西,好似不過因着這簡單的兩句話而瞬間清明,他點了點頭,“夜銘受教了!”
手下突然用力一握,那期盼已久的雙手,終於被他牢牢的握住,煙三娘雙眼驀然溼潤,一切便仿若她做過無數次的那個夢。
她淚眼婆娑的擡頭看他,所有的話,終究只化作兩個字,“夜銘!”
寒夜銘聞言微微一笑,擡手撫去她眼角的淚,“三娘,謝謝你一直在等着我!今後,我再不會讓你等了!”
夫人說的對,他不能爲了已經失去的過去,而讓他現在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有朝一日也變成了一種遺憾!
無論以後的路在哪裡,他都不會再將她推開,或喜或憂,都讓他們一起去面對!
“你看,這樣多好!”見兩人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上官清婉也忍不住笑了,見煙三娘眼中仍是難掩的淚水,她忍不住打趣,“好了,這是喜事,平日裡也不見你愛哭,怎麼這會兒就收不住了?”
煙三娘聞言這纔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淚一笑,“我……我只是太高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