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搖在淚燭下熠熠生輝,純色的裙襬曳動着地上零落的花瓣,蓮步輕移,佳人緩緩來矣,醉人的眸子裡,看着張泊,笑意盈盈,一顰一笑之間,盡態研媚……
張泊也是笑笑,正了正身子,看着花容,沉聲道,“早聞花容姑娘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好官方,林水月忍。張泊你就裝吧!
花容一聽,掩袖笑之,嗔聲道,“原來堂堂幻影閣的墨溪閣主,也是這麼的油腔滑調。”
什麼?
林水月頭大了,什麼幻影閣的閣主??!墨溪?!
“花容姑娘此言差矣,墨溪也只是一個普通男人而已,看到如此佳人,自然也會心動。”
“閣主真會說話,花容久聞閣主大名,短短几年,就叱吒月氏整個殺手組織!原以爲……墨溪八成會是個老頭子,然……今日終於見到了真身,卻不知,閣主是如此年輕……”眼波一轉,頗有些嬌態。
張泊額首,假裝無奈,“都是一些傳聞罷了,哪有姑娘說得這般傳奇,就是姑娘你……”
下面的男子,看着他倆你一言我一句的,眼神頗有些不滿。
墨溪也察覺到自己有些過了,遂彈了一個響指,“來人,備座!”
不多時,就有小廝,恭恭敬敬地將檀木躺椅搬了上來。
看着墨溪的四周,卻不知放在哪裡?
原因是……
墨溪的“扶手”擋到他們了。
“這個……”小廝爲難地看着墨溪,只見林水月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墨溪旁邊的地上,嘴裡非常二地叼着一個蘋果。
想讓她從張泊旁邊搬開??沒門!
小廝進退兩難,正準備將躺椅放在更旁邊一點的地方。
倒是這個花容姑娘,主動開口了,看着地上一臉悠閒的林水月,“這位姑娘,麻煩你讓一讓好嗎?”
“爲什麼?”她不假思索。
花容驟然緊握手裡的絲絹!豈有此理!擋了她堂堂月氏第一舞姬的路,還無恥地問的這麼自然??“奴家想要坐在閣主旁邊,好和閣主交談。”只好拉下臉來。這麼年輕這麼帥的閣主,她不巴結就不正常了!
水月將蘋果核往身後一扔!
“可是倫家也好想坐在師父的旁邊啊……”聲音那叫一個曾軼可。
花容一咬牙,在天朝,就算是給太子表演,給要看她三分臉色,這個小妮子是誰?竟然這麼囂張??隨即看着墨溪,想要讓閣主給自己出頭。
哪知,墨溪也只是看着調皮的林水月,掩嘴笑笑,指了指右側更遠一點的空地,鄰窗,命令小廝,“你們就將躺椅放那裡吧,將窗戶打開,那裡空氣好。”有轉頭看了看花容,“花容姑娘,就請你到那裡休息吧。”語調淡淡,神色自若。
花容瞬間憋得小臉紅撲撲,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沒有想到,墨溪會爲了這個小丫頭冷落她!也沒有去管旁邊的躺椅,伸出纖長的右手,怒指着林水月,“你!你!”應該是想要破口大罵,又迫於場合,忽然改口,“敢問!這位
小姐,姓甚名誰?是閣主的什麼人?閣主好像對你挺不錯的啊……”
林水月斜眼瞟她,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張泊揮幫她,剛纔她也只是見張泊一直盯着她看,有些氣不過罷了,沒想到一向以拿她戲耍的張泊竟然替她說話,心裡一高興,氣焰也不知不覺地囂張了起來,“你叫花容,我就叫月貌好了,至於身份嘛……我只是張泊的一個、扶手啦!”一句話,不緊不慢,不痛不癢,卻將花容徹徹底底地得罪了!
你叫花容,我就叫月貌了……這明顯是在暗諷她其實長得根本不花容,一句扶手,說明她還比不過人家的一個道具!
花容再也忍不住!指着林水月,“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戲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下面的男男女女,從一開始,就看着上面的情況,現在更加興致盎然,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挺挺地盯着花容,還有這位叫做月貌的姑娘,話說,這位月貌姑娘的姿色,和花容也不相上下。
而張泊還是不緊不慢地吃着嫣兒手裡遞來的葡萄,好像對這一切都至若惘然,這個舞姬本來也對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只是人家天朝第一舞姬的身份放在那裡,他也自當恭敬一分,只是……說起身份尊貴,這個山莊裡。好像除了他最在乎的嫣兒,恐怕就是這位“月貌”姑娘了!她的真實身份,又怎是區區一個舞女可以比的?納蘭明月,幽谷公主,當朝王妃!
林水月一看情況不妙,她好像玩的有些過火了,清了清嗓子,“我只是莊主身邊的一個小人物啦!花容姐姐不要動怒,你要是實在想坐在張泊旁邊,我讓開就是了,不要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哦。”
什麼!姐姐!還皺紋!是間接說她老嗎??雖然她已經二十九了,但是由於長期以來的保養,誰不說她還是二八少女??這個小妮子!從剛纔到現在,一直在間接罵她!豈有此理!
“我怎麼說也是月氏第一舞姬!就算你是閣主的人,墨溪也要給我三分顏色,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轉而看着墨溪,“我替閣主教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女人,閣主應該沒有異議吧?”
“嗯……這個……”張泊有些爲難,要是讓花容知道納蘭明月的真實身份,她定不敢如此,只是,現如今,他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納蘭明月的身份,這個身份,他留着,還有用……
花容並沒有等張泊的答案,一甩手,一個耳光就掛了過來!
水月一看,我去!竟然想要打她!
利索地躲過,從地上站了起來!憤然!脫口就是,“就算你是什麼月氏第一舞姬,也不要這麼囂張嘛!”
什麼!
花容以爲水月只是一個侍女,沒想到她竟然敢躲?“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第一舞姬!可是大家都公認的!身份當然要比你這個奴才高貴,你這樣不將我放在眼裡,我就算是賞你一巴掌,你又能怎麼樣?”
“什麼!”水月也火了,除了鳳歌,還沒有人打過她耳光呢!但是知道在古代談人人平等簡直是在扯蛋,可是看了看身邊的張泊,張泊剛剛吃下嫣兒遞過來的一顆葡萄,見水月在看她,只好清清嗓子,對着花容,“花容姑娘,念在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花容面上
一驚!
什麼!
莊主竟然在幫她!幫一個小小的侍女!
林水月雖然被別人羞辱了一番,但是她也不想惹事,只好起來,站在張泊身後,哪怕是站着,她也要站在張泊的旁邊……師父一般幾天來一次,而且他時間又緊,每次都是匆匆別過,她真的很想多看看他……
這個時候,張泊懷裡的嫣兒忽然對着花容,一臉不屑,“切!什麼月氏第一舞姬嘛!平時我去看大白癡,她跳得都比你好!”指着站在一旁的林水月,嘟囔着個小嘴。
林水月瞬間就囧了……這個……這個……嫣兒這個小妮子,哦臨時那麼不待見她,想不到這個時候竟然對她表現地這麼欣賞??可是……說這個話,現在……好像不是時候吧?
花容挑眉,看向林水月,“哦?這樣的話,那這位月貌姑娘,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呢?”
呃……
花容挑眉,看向林水月,“哦?這樣的話,那這位月貌姑娘,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呢?”
呃……
送到槍口上了。
記得還在現代的那一天……
爲了應付莊羽媽,和他出席的一次舞會。
霓虹燈下,白金的鏈子細細地勾勒着迷人的鎖骨,筆直修長的雙腿,透白秀氣的腳腕,繫着銀色的鏈子,鮮紅的高跟踩在屋檐的陰影上,嗜血的紅脣,妖豔高冷!進入燈紅酒綠的歌廳,踏進優雅絢麗的舞池。
身後是白色西服的莊羽,一手提着她的擺裙,一手給身邊的侍者發着小費。
身邊的人,自然而然地空出一條道路來。莊羽一個響指,音樂由醉生夢死的金屬轉變爲優雅浪漫的藍色多瑙河。
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十指相扣。
莊羽那天格外地帥氣,少了幾分桀驁,多了幾絲貴氣。他若是王子,便是地獄小魔王,撒旦之子——瑪門,一身純白的西裝都擋不住的邪魅和誘惑!
一手和林水月十指相扣,一手從搭着她脊背的溝壑滑下水蛇般的細腰。
挑釁地看着她。
那天,她不是成績優秀的高三生。
那天,她不是不能生育的自卑者,
那天,她不是兢兢業業的人民教師。
那天,她不是被人強姦時需要少年站出來的舞女。
那天,她就是她,納蘭明月。
那天,在聚光燈下,在王子身邊,她無所畏懼!
接受莊羽挑釁地目光,扶着肩膀的手穿過他柔軟的短髮,按住他的頭,挑釁地回過去!
音樂隨着嗜血般的裙襬,一回望,一低頭。
靜靜地撒過光影。
踏碎流年。
將從前的往事一筆勾銷!
莊羽沉醉的笑容蕩在嘴邊,有如吸血鬼嚐到美味的鮮血。
“你會跳舞?”
“鋼管,爵士,恰恰,倫巴,現代,芭蕾,古典,民族,國標,滑冰,我是全能。”
“真看不出來。”
“因爲七年前,我退隱江湖了。”
“爲了他?”
“只是爲了他。”
“那麼現在。”
“也是爲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