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抱着熟睡的女孩在浴室洗了個澡細細的清洗乾淨她的身體,然後把牀單被褥換了,幫她蓋好被子纔出門。
樓下的客廳,布魯已經等了很久了,他默默的看了時間,從上午到下午,他一直以爲大公子是走禁慾路線的,還是說禁慾的男人一旦放開就這麼可怕。
突然好同情顧二小姐,她看上去弱弱的,瘦瘦的。
男人下來的時候手指漫不經心的扣着黑色襯衫上的扣子,胸膛上隱隱可見細細的抓痕,和鎖骨處的吻痕,低冷深沉的男人染上曖昧的氣息,驀然性感得不可直視。
站在布魯身後的女孩只看了一眼就有種臉紅心跳無法直視的感覺,立即低下了頭。
扣好釦子,亞瑟接過傭人遞上來的水,淡淡的問道,“那小子呢?”
“已經送到醫院了,”布魯恭敬的道,“雖然傷得比較重但是沒什麼大礙應該可以恢復過來,要現在派人把他扔回國嗎?”
“繼續關着。”
布魯點頭表示知道了,看着男人把杯子放下拿起茶几上的一疊資料開始翻,全都是這半天的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搜集過來的關於顧小姐的信息,從出生到昨天。
“大公子,”布魯有些爲難卻不得不提醒,“柳小姐打電話過來了,您要不要回一個過去?”
“什麼事?”
“柳小姐約您吃晚餐,說是已經定好位置了,我說您在忙,她堅持說會在餐廳等您。”布魯觀察着他的臉色,“您去嗎?還是留在這裡……陪顧小姐?”
亞瑟幾乎在專心的研究手裡的文件,眼睛從每個字和照片上掠過,“那男人跟自己妹妹有一腿?”
“是,在跟顧小姐之前跟易溪偷偷在一起,後來被父母知道了就逼着他們分手,據那邊打探過來的消息,當時易北參加顧小姐的生日也是被父母逼着去的,說是不去就把易溪送去國外。”
亞瑟薄脣微張,冷冷的哼出一個音調。
布魯繼續稟告,“不過這次……易北應該是真的喜歡上顧小姐真心想跟她在一起才追過來,那邊易溪已經出國了。”
男人眸色微冷,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紙張上一支金色的腕錶出現在他的眼前,亞瑟的臉色一沉,剛好就是她手腕戴的那一支,里昂旗下潘多拉的經典系列腕錶售價最高的一款。
“去把那女人找過來把他們關在一起,舊情復燃了再放出來。”
布魯,“……”
亞瑟一直在翻安西的資料,直到茶几上的手機震動,布魯看了一眼提醒道,“大公子,柳小姐打電話過來提醒您了。”
“凱撒的傷怎麼樣了?”
“還在住院,”布魯有些憂心忡忡,“大公子,最近溫蒂和二公子的感情似乎維持的很好,那女人現在是真的死心塌地想要幫他上位了嗎?如果顧睿再加上墨門……您最好儘快娶柳小姐過門,而且。”
他頓了頓,委婉的勸說道,“柳小姐的約會您還是去吧,否則讓她知道顧小姐的存在,女人鬧起來很難說,她要是一生氣投入了二公子的懷抱,我們連族主的支持也會徹底的失去。”
柳嫣然是一張王牌,族主疼她超過了甚至比父親疼女兒更甚。
旁邊一直默默聽着的艾琳詫異的看着端坐在沙發上優雅冷漠的男人,柳小姐……顧小姐,大公子揹着柳小姐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嗎?就是她要照顧和保護的女人?
亞瑟伸手去拿手機,淡淡的喚她的名字,“嫣然。”
“忙完了嗎?過來陪我吃飯好不好,我應付媒體整整一天的時間很累了,你好歹也陪我一次吧。”
“告訴我地址,我待會兒過去。”
“好,”柳嫣然眉開眼笑,“那你要趕快過來,我餓了。”
“嗯。”亞瑟合上手裡的資料,擡頭看着一直保持安靜的艾琳,雙腿優雅的交疊而坐,“你來之前應該已經有人告訴過你你該幹什麼是嗎?”
“是的,大公子,我負責這一個月內照顧這裡女主人的飲食起居,保護她不受任何危險,以及陪她散心讓她保持良好的心情。”
亞瑟低醇磁性的淡淡補充,“這一個月,她所有能看到的電視上網能接收到的信息我都會經過處理和過濾,你記住不要讓她接觸到任何跟我的婚事有關的新聞和消息,否則。”男人墨綠色的眸寒意凜冽,“現在我給你的薪水就是你這輩子能拿到的最高待遇。”
艾琳低頭連忙道,“我知道了,您放心。”
安西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緩了好幾秒纔想起來這是哪裡,摸索着打開牀頭的燈,卻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擰眉思忖,難道亞瑟把她的手機都收走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底有些不安,她還是勉強的爬起來想找身乾淨的衣服換身卻半天都沒找到,正納悶的時候門被敲響了,她連忙裹住身上的浴巾去開門,“亞瑟我沒有衣服……”
艾琳謙卑的微笑,“顧小姐,”她雙手捧着一套衣裙,從裡到外都有,“亞瑟先生有事出去了,這是他爲您準備的衣服,晚餐也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要吃嗎?”
安西接過衣服,訕訕的笑,“謝謝。”抱着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艾琳保持微笑,“我只是亞瑟先生請來照顧您的傭人,其他的事情無法過問,請您見諒。”
“哦,沒關係。”她心裡空落落的,悶悶的再次開口,“那你有沒有手機?我想打個電話。”
“很抱歉顧小姐,您要打電話樓下客廳有,亞瑟先生要我轉告您,電話只能打給他。”
安西的臉上略帶着幾分羞澀的笑意慢慢的僵硬和淡了下來,她用力的抱着自己手上的衣服,語氣清淡,“他真的想囚禁我?”
艾琳微笑,“顧小姐,您不要這麼想,您知道近來亞瑟先生和他弟弟爭得厲害,他弟弟也是最清楚您對他多重要的人,所以擔心會牽連到您的安全,”頓了頓,女孩的聲音輕輕柔柔如沐春風讓人舒服,“也許您先生保護您的方式您不喜歡,但他確實是爲了您好。”
是這樣嗎?爲什麼她覺得哪裡不對。
他擔心她有危險,甚至不讓她跟家裡聯繫?安西的心口堵了一塊石頭,臉上的笑容也跟着全都消失了,“我知道了,我等會兒會下去的。”
臥室的門被關上,艾琳鬆了一口氣,幸好這位顧小姐好糊弄,換了個聰明的女人這樣的情況她很難應付,要不是薪水開的高,她根本不想做這樣的事情。
原以爲是有錢的貴公子養了個情fu,她還要保證情婦不知道自己是情fu,簡直頭疼。
光上門她抱着衣服回到牀上坐着,低着腦袋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怔怔出神。
她知道她心底深處最喜歡和牽掛的還是他,所以在他第二次糾纏上來的時候想嘗試着跟他在一起,如果他願意真的跟她在一起的話。
他不是惦記她到寧願吸毒也要見她的地步嗎?
還是說,她離開里昂家的莊園前布魯和柳嫣然說過的話再次迴響在她的耳邊。
黑鑽的光芒的在微暗的燈下搖曳。
…………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柳嫣然小鳥依人的依偎在男人的身側,在亞瑟打開車門等着她上去前試探性的開口,“亞瑟,”她面色猶豫了幾秒纔開口,“我想去醫院看看凱撒……”
男人的臉龐依舊面無表情,她連忙解釋道,“他會受傷也多半是因爲我的關係,我不去看覺得很愧疚,而且我也希望……你們兄弟能夠冰釋前嫌。”
亞瑟淡淡的,“那就去吧。”
柳嫣然一喜,“你跟我一起去嗎?”
“不了,我今晚約了幾個股東,過半個小時就要開會了。”
“那好吧。”柳嫣然失望的道,“那我自己去,你早點回去早點休息啊。”
“嗯。”
醫院裡,柳嫣然進去的時候病牀上的男人正在看筆記本,病房裡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她輕聲的喚了一句,“凱撒。”
男人擡頭,看到站在門口侷促不安的女孩,微眯了眸,懶散妖冶的開口,“真是稀客。”
聽得出他話裡的諷刺,柳嫣然皺着眉頭,“凱撒,我以後是你嫂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我都這麼諷刺我?”
凱撒不緊不慢的關了電腦,瞳眸注視着她那張抵不上宋小諾漂亮但是看着很舒服的臉,“你是怎麼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說出以後你是我嫂子這種話的,柳嫣然,我身上有一刀是爲了你償的。”
她心臟一跳,慌亂的岔開話題,“溫蒂她不在嗎?”
“你很在意她?”
“嗯,我在這裡她會不高興,我不想你們再因爲我吵架了。”
凱撒似笑非笑,“那你還過來?”
柳嫣然難堪的別過臉,“你受傷到底跟我有關,凱撒。”她深呼吸了一口,哀求的看着他,“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們兄弟倆不要再繼續鬥下去了,我不想看到你們誰再受傷了。”
凱撒淡淡的睨她,脣畔噙着笑意,淡淡的道,“那你就告訴我,當初爲什麼要分手。”
“我不會說的,”她的態度忽然轉變了,閃爍中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凱撒,我爲什麼會跟你分手,這是你插在我心上的一把刀,所以我永遠不會告訴我,就像在你在我心裡留了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疤一樣,我也要讓這件事心塞一輩子。”
凱撒目光微微一動,手不自覺的捏成拳頭,薄脣勾出陰森涼薄的笑意,“嫣然,”他低聲喚着她的名字,“你以爲我不放手?你跟亞瑟能好好過下去?”
他笑了一聲,“嫣然,你難道不知道,他根本不會再愛你嗎?”
“我有時間,”柳嫣然邁着步子朝他笑,“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一直都是他在愛我,不管我對他多冷漠多過分做錯什麼事,就算是我被你父親逼我點頭答應跟他在一起卻不顧一切的背叛跟你私奔他也一句話都沒說放過我們,他花了二十年來寬容我愛我,那麼我也可以花二十年的時間,來補償他。”
二十多年,凱撒咀嚼着這個時間詞,似笑非笑,“時間?你可能不怎麼了解男人,”慵懶的聲線嘲弄的意味很濃,“男人一旦開口說不愛了,他就是真的斬釘截鐵的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想法了,何況,他如今死心塌地的愛着別的女人。”
柳嫣然呼吸一窒,“那又如何,他已經答應娶我了,所有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凱撒,你跟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和對手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他,亞瑟不是會言而無信的男人,他也不會爲了女人放棄江山。”
眯着眼睛響起剛纔路卡發過來的消息,凱撒忍不住低笑,帶着憐惜和嘲弄,像是在笑她的天真,“是,男人不會爲女人放棄自己的江山,因爲失去了江山權勢,那就連女人都保不住。”
他的哥哥可是真的讓他覺得意外啊,竟然真的選擇把那女人藏起來,想要速戰速決嗎?
“嫣然,”凱撒的薄脣翹着笑容,“我有點兒渴,給我倒杯水。”
柳嫣然踟躕着,“溫蒂真的不在嗎?我聽說這段時間你們感情很好,她一直在照顧你,”她說,“如果她回來了看到我大概會不高興。”
“倒水,是護士都能給我做的事情。”
柳嫣然於是也不再多說,轉身走到飲水機旁邊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走回他的身邊,伸手遞給他。
凱撒眉梢微動,“手擡不起來,會牽扯到傷口。”
柳嫣然看了他一眼,端着杯子小心的喂他,“小心點。”
將水杯放在一邊,柳嫣然深吸了一口氣,“凱撒,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一件事的。”
“嗯哼?”他含笑的眸瞧着她,“想來跟我說什麼?”
柳嫣然直視他的眼睛,咬脣道,“你愛溫蒂嗎?”
像是從他們分手她投入亞瑟懷裡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凱撒淡淡的,“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的心意,她知道。
“亞瑟不曾傷害過你媽媽,我也不是被他奪走,我是心甘情願的選擇跟他在一起的,凱撒,你不覺得你已經沒有理由再跟他爭奪繼承權了嗎?平心而論,他沒有做過真正對不起你的事情,”她看着他俊美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愈發陰鷙的臉,“更何況,你如果不愛溫蒂跟她結婚本來就是一種犧牲,犧牲了她的幸福也犧牲了你自己的幸福,我沒必要這樣做,真的不值得。”
“凱撒,就算你贏了亞瑟,我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我們之間早就在三年前劃上了句話,我不會再回頭。”
凱撒起身,清冷的氣息靠近她,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哦?是嗎,那你告訴我,當初宋小諾的狗撲過來的時候,你爲什麼要擋在我的面前?”他含笑的似乎有穿透力的眼眸看得她無處可逃,“嫣然,你跟我哥在一起,愛上他,就是爲了報復我吧,帶着這樣的心思選擇嫁給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你看,我們都是這麼扭曲。”
她碰上他的眼睛,猝不及防的猛然站起來然後往後退去。
“你明知道他心裡有別人,他甚至可能把別的女人養在外面了,嫣然,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這樣的話,帶着三分無奈,還夾雜着淡淡的一分若有似無的寵溺,她的眼睛一酸,似乎有眼淚要掉出來。
病房外,女人濃密的長髮掩面,聽着那句嫣然,你鬧夠了沒有,心尖驀然像是沒入了一根鋼針,細長的疼痛深深的襲來。
連着落在門把上要推開的手也頓住了所有的動作。
門內門外的人都不曾想到,很久以後大權在握如願以償得到所有的男人單膝跪在她的身前,眼睛全都是深情和深痛,一遍一遍的問她,小諾,你鬧夠了沒有。
同樣是青梅竹馬,同樣有過別人的介入。
爲什麼他那麼九死不悔不擇手段的追逐,寧願利用無辜的她,毫不猶豫的傷害自己,一槍一槍,還能再捅一刀。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還很小的時候,陪着媽媽去寺廟裡曾遇上過一個高僧,憐惜的看着她的臉,紅顏露水,得到所有人羨慕的,也許失去的就是自己最想要的。
她從不信命,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點點的相信了。
也許是顧睿和無憂出現在同一張牀上開始。
那時她荒唐的想,難道這是所謂宿命?
她最想得到的,都已經失去了。
病房裡,柳嫣然躲開他的視線,她每次看着他的眼睛,都覺得慌亂而無措,“亞瑟不會那麼做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爲了那個女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柳嫣然猛烈的搖頭,“夠了凱撒,他是你哥哥他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你一句你這麼說他不嫌自己下作嗎?”
說完,她就轉身走向門口,手落在門把上的時候,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動人心絃,“嫣然,”他的嗓音帶着一種無奈,“我給你一次犯錯和反悔的機會。”
柳嫣然拉開了門。
四目相對,宋小諾率先開口,緋紅的脣揚起笑容,是那種真的在笑的笑容,“我不明白,他這樣愛你,亞瑟的心裡沒有你,你在固執什麼嗎?柳小姐。”
她穿着高跟鞋,漂亮的長髮打理得時尚而精神,妝容不濃不淡,恰好好處的展示她的美麗,身上穿的最新季度的長裙,笑起來便是傾國傾城,不見半點狼狽。
此時的柳嫣然和凱撒都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永遠維持着光彩照人的模樣,不是因爲美麗,只是這美麗是女人最後的僞裝,唯有如此,才能使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和消瘦
柳嫣然將自己站得直直的,她仰頭看着踩着高跟鞋而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女人,保持微笑,“溫蒂,我說我不會跟凱撒在一起就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處處提防我。”
宋小諾笑開,手指撩了一下自己的長髮,曼妙嫵媚,“你不需要這麼大的優越感和被害妄想,我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好奇啊,真的純屬好奇。
柳嫣然說了聲好,然後從她的身側走了出去,小諾擡腳走進去然後順手把門關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笑眯眯的問道,“餓了嗎?”
凱撒眼神複雜的看着她,還是點點頭。
她的手裡提了保溫盒,原本就是過了給他過來送飯的,宋小諾莞爾微笑,看了眼放在門口的垃圾簍,手一揚直接扔了進去。
凱撒,“……”
扔完後她就徑直在沙發上坐下,傾身拿起茶几上的雜誌自顧的看着,腦袋低垂着模樣很認真,長髮垂下。
半個小時後,凱撒很陰鬱,“你打算就這麼餓着我?”
看雜誌的女人擡起頭,輕描淡寫的道,“餓你不應該嗎?”tGV6
外面的夜空已經漸漸的出現月色了,病房設計採光能讓月色照射進來,如水的銀色月光沐浴在她的身上,落下一層別樣的靜謐。
凱撒掀開被子,赤着腳走到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光線投下一片陰影,“小諾。”
她沒有擡頭,手指翻動着書頁,“想說什麼?”
凱撒在她的身前蹲下來,長指將她手裡的雜誌奪走扔到茶几上,男人黑色的眸子眯成狹長的形狀,嗓音被刻意的壓低,“你喜歡我嗎?”
她落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頓住,“喜歡啊。”
凱撒脣畔噙着笑,“你確定你知道你喜歡的是我?”是他,還是之前那個沒有記憶沒有神智的他?
宋小諾展顏笑了笑,“凱撒,不明白的人是你。”
他伸出手,自下而上的摸着她的發,輕輕呢喃,“是嗎。”
…………
安西怏怏不樂的勉強的吃了點晚餐,艾琳問她要不要打電話給亞瑟,她想了想也搖頭拒絕了。
她坐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底下的花園發呆,指尖不斷地摩擦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的下巴擱在欄杆上,喃喃的問道,“你會騙我嗎?”
中途八點多的時候艾琳進來過一次,看她趴在那裡睡着了,便找了條毯子給她蓋上,也沒有吵醒她,她總覺得今晚亞瑟先生會過來,雖然這姑娘看上去被養在外面的,但是她隱隱可以感覺到她很受寵。
睡得迷迷糊糊她是被人抱着才醒來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冷峻英氣的臉龐,他正抱着她往牀上走,“醒來了?”亞瑟的眸色很暖,“是不是很累?”
她紅着臉頰自然而然的想到他說的累是什麼意思,“還好,就是很無聊,”她擡手圈着他的脖子,悶悶的蹙眉,“你好像一直沒有給我交代你把我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放她下地,她也沒有說要下來,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着還是感覺很好的,見他準備把她放在牀上,不由出言發對,“不睡,現在還早。”
亞瑟好脾氣的低聲道,“你剛纔不是睡着了?”
她眨巴着眼睛,“我要下去走走。”
亞瑟看她一眼,聽話的抱着她下去了,她想起什麼皺起眉頭問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嗎?還疼嗎?”
那些鞭痕看上去很恐怖,血肉模糊的看着讓人心驚,她不由嗔怒的小聲罵了一句,“你爸爸怎麼那麼狠心,自己親兒子往死裡打。”
“不疼了,”他淡淡的笑,很暖,“你不是看到了嗎。”
他光着身體跟她滾了差不多一天,但是那種時候誰有空還關注着那些,女孩的小手不規矩的摸上他的臉,語氣也跟着嚴肅起來,“那毒品呢?你有沒有還碰?”
“嗯,在戒了。”
“真的嗎?”她狐疑的瞧着他,“我聽說這個很痛苦也很辛苦,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
男人的眼神微微一怔,隨即扯脣笑了笑,“不用,會嚇着你的,”他低頭凝視她的臉,“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麼。”
亞瑟已經抱着她從屋子裡走到花園了,在一片草地上他把她放了下來,踩着柔軟土地她仰臉問道,“你一直沒有回答我我的問題,難道想逃避到底嗎?”
三年前他看上去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今看上去是乾淨柔軟的小女孩,可是又並不是完全如此,比如她此時的眼神,亞瑟俯身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小小。”他看着遠處燃着的燈火,沉沉的開口,“不管我做什麼,我都只希望我們以後能在一起,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只要你按我說的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待一個月,不會離開也不會讓我擔心,好嗎?”
他的懷抱寬厚而溫暖,她有那麼幾分鐘的時間被迷惑了,手指抓着他身上的襯衫,她的眼神迷茫,“我不知道……亞瑟,”她低低的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她踮起腳尖站在他的耳邊,嗓音十分的細軟,“亞瑟,你讓我傷心過很長時間,這一次如果你再讓我傷心,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男人修長高大的身形微微一震,隨即更加用力的回抱她,下巴也跟着繃得愈發的緊了,眼神裡折射出無情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