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勵陽,你傻不傻。”
陸勵陽有些吃力的擠出一抹笑,“人這一輩子,能夠爲一個人傻這麼一次,也算值得了。”
“一點都不值得,我對你又不好。”顧依雪哭着說。
“嗯,那以後就對我好一點。”陸勵陽笑着說道。
顧依雪伸手去給他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睜着一雙漆深的墨眸凝視着她,笑着說道,“真的挺難受的。”
“難受的話就叫出來,還能好過一點。”顧依雪對他說。
陸勵陽忍不住失笑,“我是男人,大喊大叫的多丟面子,要不,你親親我吧,或許就不難受了。”
顧依雪抹着眼淚,愣愣的看着他,半響才反應過來。“陸勵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耍流氓。”
她雖然這樣說,柔軟的紅脣卻壓在了他冰涼的薄脣上。
再次發作的時候是晚上,陸勵陽和顧依雪幾乎是同時。
夜很靜,窗子敞開着,冷風不停的灌進來,顧依雪萎縮在陸勵陽的懷裡,在寒冷之中,彼此相互依偎着。
“我們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就沒那麼難受了。”陸勵陽說。
“哦。”顧依雪應了一聲,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彼此又選入了沉默。
陸勵陽環抱着她,側頭看着窗外的天幕,漆黑平靜,星子寥寥,這樣的場景突然讓他想到了他們第一次想見的時候。
“依依,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嗯。”顧依雪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別講你和左伊之間那些陳年舊事就行,我不愛聽。”
陸勵陽失笑,回了句,“與她無關。”
他抿着脣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想了想後,纔開口。
“我父親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只要我死了,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瓜分陸家的財產。
有一次,我一時失察被人暗算了,傷得很重,幾乎走投無路。我躲進了一所學校廢棄的教學樓裡面,那些人窮追不捨的,我當時都以爲自己在劫難逃了。”
當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他傷的很重,胸口一直流血不止,衣衫都染紅了,躲在一間破舊的教室裡。
他的身體緊貼着冰冷殘破的牆壁,廢舊的桌椅擋在他前面,他只能藏身在此。
他不停的喘着粗氣,渾身疼痛不止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把桌椅扒開的身影。他握緊了手裡的槍,準備做最後的抵抗時,一抹嬌弱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扎着兩條辮子,身上穿着校服,眨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錯愕的看着他。
她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我看到血跡,還以爲有受傷的小動物,沒想到是你。你,需要幫忙嗎?”
他仰頭看着她,那一刻,恍惚間,以爲自己看到了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