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幾乎是下意識的甩開他的手,禮貌卻有些疏遠的說,“剛剛謝謝你,不過,別因爲我得罪了席家,不划算。”
畢竟,席家和陸家是世交。
陸逸航聽完,卻只是不以爲意的笑一笑,“我袒護你是應該的。”
林淺抿了抿脣角,沒說話。他挺身而出,和她一起面對席城和席愛媛父女的時候,林淺真的有那麼一刻的心動。
然而,比心動更多的是感傷,如果當初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夠站在她的身邊,他們的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陸逸航把林淺拉到了陳導他們的圈子裡面,衆人一起說說笑笑,誰也沒提剛剛席愛媛的插曲,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林淺卻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過去的許多畫面無端端的在腦子裡不停的回放着,連她看着陸逸航的時候,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開車過來的,不方便喝酒,淺淺,你替我敬大家一杯吧。”陸逸航把紅酒杯放進林淺的手中,溫笑着說。
陸逸航讓林淺替她敬酒,林淺居然能代替陸逸航,那麼,她在陸逸航心中的分量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在場的都是混在娛樂圈裡的,都是精明人,哪裡有不懂的。
只是,林淺這一圈兒的酒敬下來,喝的就有點兒多了。
慶功宴結束後,衆人三三兩兩的離開,最後,只剩下了林淺和陸逸航兩個人。
偌大的房間,兩個人面對面的坐着,桌面上擺放着沒有動過的蛋糕和大半瓶紅酒。
林淺半趴在桌面上,一隻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拿起酒瓶,倒了半杯紅酒,然後,小口的喝着。
“別喝多了,當心明天頭疼。”陸逸航握住她握着酒杯的手。、
林淺微眯着眸子靜靜的看着他,她看起來明明已經有醉意,但眼眸卻格外的清澈,陸逸航甚至都有些分不輕她到底醉沒醉。
“我還以爲你是故意灌醉我呢。”林淺笑着說,眉眼之間的確有幾分醉態了。她習慣性的甩開他的手,把玩着透明的水晶高腳杯,又喃喃了句,“反正已經喝多了,接不接着喝,明天都會頭疼了。”
陸逸航有些哭笑不得,這會兒確定她是真的醉了。
“那我陪你再喝點兒?”他拿起酒瓶,把剩下的半瓶酒都倒進了自己的酒杯裡。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林淺問。
“我少喝一點不影響開車。”陸逸航回答。
林淺抿了抿嘴沒說話,陸公子的身份是不會害怕交警查酒駕的。
兩個人碰了碰杯,沒怎麼說話。
林淺清澈的眼眸,眸光卻些微的渙散着。她盯着面前的高腳杯,含糊的問對面的陸逸航,“陸逸航,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陸逸航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沒說話。
林淺單手拖着腮幫,脣角彎着笑,眼睛裡卻霧濛濛的,“三年前,你拋棄我的日子。”
陸逸航雖然沒有刻意的記着,但他記性好,記得三年前的今天的確是他乘飛機去美國的日子。
“淺淺,我們到底是誰記性差,明明是你拋棄我的。”陸逸航抿了口酒,苦笑道。
林淺皺着秀美不說話。當初,的確是她提出分手的,但那也不過是一時任性而已。林淺大概是被他寵壞了,他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無論她怎麼任性,怎麼耍脾氣,陸逸航都會哄着她,無論誰對誰錯,都是他先低頭。
而他唯一沒有哄她,沒有低頭的一次,就是他們分手的那次。
林淺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不太想哭,於是,端起酒吧,仰頭把杯子裡的多半杯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然後,林淺是徹底醉了,走路搖搖晃晃,腦子暈暈沉沉,意識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她被陸逸航半抱着,他身上的氣息那麼熟悉而溫暖。
恍惚間,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實。
她腦子沉沉的去想,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分手該多好。
陸逸航把林淺送回了B大的家,林淺醉的不輕,倒在沙發上動也不怎麼動了。
陸逸航脫下外套,走進廚房。林淺家裡肯定沒有醒酒的東西,於是,陸逸航翻箱倒櫃找出了一盒茶葉,燒水煮茶。雖說不能完全解酒,但喝下去總會好受許多。
陸逸航端着溫茶回到客廳,林淺還老老實實的在沙發上坐着,她睜着一雙晶亮的眸子,但目光卻有些遲鈍。
陸逸航端着茶盞,在她面前蹲下來,她喝醉了的樣子格外的嬌憨,陸逸航看着她嬌俏的樣子,忍不住彎起脣角。
“陸逸航,我困了。”她呢喃的說道。
“乖,喝點茶水再睡。”陸逸航的聲音放得很低,哄着她喝了少半杯。
然後,他扶着她回臥室,就準備回去了。
林淺半躺在牀上,卻緊抓着他的手不放。她看着他,眼睛卻越來越模糊。
“怎麼了?”陸逸航有些擔憂的詢問。
“陸遺憾,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問道,樣子可憐兮兮的。
一時間,陸逸航反而愣在了那裡。林淺居然留他,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陸逸航站在牀邊,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略微有些蒼白的小臉,卻摸到了腮邊冰涼而潮溼的淚。
林淺用力的點了點頭,“不舒服,心不舒服。”
她是真的喝大了,腦袋暈暈沉沉的,甚至有些分不清過去和現實。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他要離開她的時候。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任性的鬧着要分手。她一定會緊緊的抓住他不放手。
“陸逸航,你別走,不要丟下我,我害怕……”她的聲音哽咽,哭的更兇了,眼淚不停的往外涌。
林淺哭成這樣,陸逸航又怎麼可能不心疼呢。他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溫聲的哄着她。
林淺卻像個固執的孩子一樣,反反覆覆說的一句話就是:“不要走。”
陸逸航無奈的苦笑,捧着她的臉問道,“淺淺,你知道留下我會發生什麼嗎?”
林淺睜着一雙黑葡萄一樣晶亮的眸子看着他,她沒說話,而是主動地吻住了他微涼的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