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什麼？
慕修寧的薄脣揚起了更加深意的弧度開口：“爲了也叫你品嚐下，和討厭的人在一起的那種糟糕的感覺。我也曾經無數次說過討厭你吧，你不是一樣沒有消失掉嗎？依然糾纏不休。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也叫你體驗下我當年的感覺。”
夜染斂了下眸子，別開了臉：“幼稚。”
慕修寧惱了。
幼稚？
啊，沒錯，他就是幼稚，幼稚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更幼稚的事情我還沒做出來，如果你不乖乖聽話的話，就算沒有錄像，你夜染的料，要多少我就可以爆多少。”
夜染笑：“怎麼，爆我和你的事情嗎？你也沒好處吧。”
“是沒好處，但是惹惱了我，我也無所謂。”慕修寧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別忘了，我是慕氏集團總裁，就算有輿論壓力，我也有財團實力。你可不一樣，你不過是三流脫星，一點點輿論就足夠壓死你。”
“慕修寧！”夜染惱了，咬牙切齒的看着他。
慕修寧雙臂環胸把身子靠在後面，傲慢的微昂着頭道：“現在就打電話，我看着你打。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喜歡夜染現在的表情，惱羞成怒，無計可施的樣子，比之前的那張臉好多了。
很惱火吧，不願意吧，那就正合我意。
夜染，我怎麼能事事都隨你心願。我也不願意和你呆在一起，但是爲了讓你不痛快，我倒是無所謂了。
夜染咬牙。
她不懂慕修寧，他總是會變。
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慕修寧也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爲了叫自己不痛快，所以他寧願忍着這份不情願，也要讓自己不舒服。
好吧，她也半斤八兩。她也同樣希望看到慕修寧種種例如憤怒、惱火、甚至於悲傷痛苦的表情。
只是她——並不想把大叔捲進來。
掏出手機，夜染磨蹭的翻出歐陽明宇的電話，想象着要是自己打過電話去，那邊會怎麼想，夜染沒有勇氣。
咬着脣泄氣了一般，夜染猶豫着低下頭道：“電話……我不能打，你不是要我陪着你嗎？到夜裡十點之前，我可以陪着你。”
“一說到要給包養你的人打電話，你就害怕了嗎？也是，沒有他的命令，身體上的貞操還是要保留的吧。迄今爲止，你和其他男人上牀，也是得到了他的同意了吧。”
夜染氣的腿都微微哆嗦了，倔強的昂頭反脣相譏：“你也要守着貞操吧，爲了你家曲柔，你不是也不能隨便和哪個女人上牀。”
“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和曲柔在交往，你只是不敢而已。你和你那位大叔只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骯髒關係，與我和曲柔不同！”
當然是不同的，她和那男人之間骯髒的關係，怎麼可以與他和曲柔相提並論。
從以前開始，他與曲柔交往，就是衝破了與她的愚蠢的婚姻約定，衝破了家裡的阻礙的。
從最初，他和曲柔就是彼此相愛，哪裡是顧薰染與那個男人之間那樣骯髒下流的關係！
夜染默了下，看着他刺過來刀鋒一樣的目光，視線隨即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手機。
拿起手機，夜染按了歐陽明宇的電話。
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夜染開口第一句話說的就是：“我今晚，要陪男人，會很晚回去，大叔你不用管我。”
她的氣息不順，聲音起伏着帶着顫音。
歐陽明宇沉默了一下，開口，冰冷平和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被威脅，被欺負了嗎？”
“都沒有，我很好，現在人在玫瑰餐廳，正在和別人吃飯。”夜染回答，聽到他冷靜到沒有溫度的聲音，她內心裡涌上來的騷動漸漸的被撫平了，聲音也不再那麼激動了。
歐陽明宇又是一頓，彷彿思考了幾秒才道：“如果你可以保護你自己，我就准許。”
“我、我可以。”夜染有些心虛，指尖微微輕顫。
爲什麼，他什麼都不問自己。
“好，我準你在外面，但是有條件，不管多晚，結束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會去接你。”
“不用了大叔，我可以自己……”
“命令。”
夜染的心中顫了一下，有些疼。她說了那種話，說什麼要在外面陪男人，他卻還來接她。
“爲什麼都不問我，問我陪、陪——”
“什麼都不會發生不是嗎？”歐陽明宇冷淡的說道：“你是我一手調教的商品，我對你有足夠的信任。但是有一點你記住，你的身體簽了合同賣給了我，如果讓它受損，我會毫不客氣的懲罰你。”歐陽明宇說完，掛斷了電話。
夜染握着手機咬住了下脣。
大叔什麼也沒有問，沒有發脾氣，還相信了她。真是搞不懂你啊大叔，別人都說她總是在狐媚男人，可是不管是上一次崔賢道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還是這一次她說了這樣的話，他都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她。
大叔……
你這樣信任着我，反倒像是在我身上拴上了枷鎖一般，讓我沒辦法做那些讓你無法信任我的事情。
慕修寧坐在夜染的對面，瞳孔收縮看着她。
打了電話……
她真的打了電話……
而且——
夜染擡起頭來看着他，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冷靜，“我已經打過電話了，現在開始，陪你到幾點都可以，但是我也奉勸你一句不要太過分，否則明天曲柔回國之後，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告訴他你要在外面陪別的男人，他就這樣准許了嗎？”慕修寧沉下臉來，質問。
“嗯，他准許了。”
夜染覺得，這個世界上，會這樣相信着她的人，或許只有大叔了。那個男人完全對她信任過頭了。
“這算什麼？”慕修寧冷冽的笑了下，道：“你完全不在意嗎？被這樣隨便處置也沒關係嗎？這是你想要的生活，被那樣的人渣包養着，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別隨便評價大叔啊！你又知道我們之間什麼，你又知道他什麼！你怎麼侮辱我，我都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在意了，但是不准你說他任何壞話！”夜染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反駁。
侮辱她沒關係，反正她已經無所謂他的侮辱了，可是侮辱大叔，她絕不准許。
慕修寧，你並沒有侮辱他的資格。你纔是人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