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蘇瑾年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喃喃一句,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沈悸面色堅毅的看着她,手中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緊,看的出,他的內心亦是不像表面這般平靜,也只是強撐着裝淡定。
“怎麼說?”
他不動聲色的看向她,詢問着她的意見。
回過神,她捻起咖啡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調笑道,“沒看出來,當初那個跟在屁股後面的幼兒園一霸居然有一天也會這麼文藝...”
沈悸臉上微微一紅,似是被嘲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但內心中,卻陡然伸出一股焦急感。
蘇瑾年放下杯子,這才一臉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
一雙俏目疑惑的看向她。
蘇瑾年繼續道,“我需要你和我結婚!”
沈悸臉色微微不悅,這不是屁話嗎?而且這話他怎麼莫名的....有些熟悉!
蘇瑾年解釋了一句,“不是要你真和我結婚...而是...假裝結婚。”
這麼一解釋,他倒是悄悄呼出了一口氣,畢竟如果她真要強迫和他結婚,他似乎也無法反抗...
畢竟自己的妹妹被掌控在那人手中,而那人的命令又是...
咬了咬薄脣,他有些嘆息。
哪怕他長的再絕代芳華,可依舊事不由己。
可即使如此,聽到她這麼一解釋,除了內心有些慶幸以外,還有一絲絲小小的失落,但好在他本就不是那種無事悲秋傷春的性子,很快就又釋懷。
凝神看着她,疑惑道,“你要我做什麼?”
蘇瑾年看着他素淨的臉蛋,以及那雙和少年極爲相似的眼眸,極爲輕佻的挑起他的臉,輕輕觸碰了一下又很快鬆開。
沈悸臉上生起幾分薄怒,染紅了臉頰。
惱怒於她的輕佻,更惱恨的是自己的無力抵抗。
蘇瑾年面帶懷念之色,突然發覺,也只是短短兩天沒見,她似乎已經開始想少年了...
仔細回憶,她這才驚覺,似乎從她欽點買下少年開始,他對她從來都是形影不離,每一次她外出,他亦是會覥着臉跟上前....
她一下子陷入回憶之中。
不知怎的,那些記憶深處的情節紛紛涌入腦海,驟然放大。
她記起,就算是她人生中最危險的一刻,單槍匹馬被摩西歌當地的毒販圍堵時,少年亦是跟在她的身邊,不曾離去。
記憶就像海潮,飛快涌現,又飛快退去。
而能給沙灘留下的,只能是一片狼藉。
她的腦袋此時有些亂糟糟的,就連和沈悸繼續談話的心情一下子也沒了。
付完咖啡錢,她就急匆匆告別,只是約定兩人到時候再見面商談....
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撐起自己從車上帶來的那把巨大黑色雨傘。
回頭望了他一眼,隨後便步入雨中,最後再也消失不見。
原本她拿這把雨傘,也是存着和他一起躲雨的心思,可此刻,她只想快快逃離這裡,好讓自己一人獨自找個地方冷靜。
“蘇爺,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看外面下雨了正想着出來找你呢!”
原本在車上翹着腿,安心聽着音樂的二號頓時跳起身,打開車門恭恭敬敬的請這位爺進去,在把她手裡的傘收起,重新卷好放入後車廂中。
蘇瑾年任由他折騰,只是走進車中,關上車門。
“啪!”
二號心想自家老闆可真不講究,沒看到他還在外面嗎?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不懂員工是用來呵護的這個道理....
正要伸向把手,車窗開了。
露出的是蘇瑾年那張冷冷的臉,對着他吩咐道。
“我想一個人靜靜,這段時間別來打擾我!”
還不等他開口,車窗又飛快合上。
只留下在風雨中凌亂的二號。
看了看頭頂的烏雲,又伸手感受了一下外邊正從毛毛細雨晉級到潑盆大雨.....
得!
他只好又無奈的起身前往後備箱,拿出那剛摺疊好的黑色雨傘。
打開。
他蹲在地上,撐着黑色大雨傘,想象着自己是一顆大蘑菇,雨下着下着他就會長大....
坐在車中的蘇瑾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屬下即將要被自己逼瘋,她只是坐在後座位上,愣愣有些許出神。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纔是真正在最絕望的時刻可以互相擁抱的人....
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醒悟的太晚...
不過後悔之餘,內心之中又有些許竊喜。
“還好,還好她在最後關頭幡然挽回,還不算遲....不算遲吧!”
“咳咳....”
明明是初夏時光,但臨到傍晚,天氣卻意外的有些轉涼。
屋外的空地上,甚至有額外一層薄霧生起。
引得少年一陣咳嗽。
詩雅曼雙手抱着胸口,一臉散漫的看着他。
說道,“你可要想清楚,穿的這麼單薄還出來剪花,小心病情一下子加重....”
“而且...”
她有些疑惑道,“這株蘭花明顯已經救不活了,你還去修理它幹嘛?”
少年瞟了她一眼,沒有回話,而是安心的剪落一些已經枯萎的部分,讓它看起來稍稍有活力一些。
詩雅曼是蘇瑾年臨行前硬拉過來幫忙照看少年的,因爲不放心那些普通醫師,才委託她過來照看。
“反正我身體什麼狀況你也檢查不出來,不是嗎?”
終於將那些枯萎的地方都一一剪落,他這才擡起頭來,清冷的說道。
詩雅曼尷尬的摸摸鼻子,她確實檢查不出少年的身體有什麼異樣,只是他日漸衰弱的生命體徵卻是做不得假。
這也是讓她最爲疑惑的地方。
她行醫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奇怪的症狀。
沒有一絲異常,卻又日漸衰弱...奇怪啊!
她回過神,以專業的態度告誡道,“這件事你應該和她說一聲的。”
“這不關你事!”
少年聲音依舊清冷。
“況且...你作爲她的好友,亦不是沒和她說嗎?”
放下剪刀,他準備回到屋裡喝一杯熱茶。
她尷尬的再次摸了摸鼻子,跟進去喊道,“喂,如果你死了我能不能研究一下這個奇怪的症狀,真有發現我願意用你的名字命名....”
少年沒有理她的意思,依舊不急不緩走進屋中。
淡淡的聲音傳來,“對這具身體,我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