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顯坤被這一巴掌,抽打得狠吸口涼氣。
“柳如嵐,你怎麼敢打我?”
“我爲什麼不敢?我告訴你,上次你找琳琳,我就該打你了,你有本事別找孩子啊,你去威脅她算什麼本事,你若是個男人,你就來找我!”
“臭婊……”
湯顯坤擡頭,髒話已經囫圇在嗓子眼,幾欲說出口時……
柳如嵐忽得再度擡手!
迎面,結結實實又是一下。
方纔是第一次打人沒經驗,這次的柳如嵐用了十成力道。
力道重,打擊精準!
直打得湯顯坤嘴角開裂。
“打你?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就你做過的那些腌臢齷齪事,別說打你一次,我就是打死你,也是你活該。”
柳如嵐隱忍太久,瞬間爆發。
字句尖銳!
其實她心裡也有諸多惶惑忐忑,畢竟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但她得護着女兒。
更不能讓蘇羨意和陸時淵好好的婚宴,被這種人渣給攪和了。
所以,
面對他,不曾有絲毫畏怯之色。
“你這臭婊子。”
湯顯坤摸了摸開裂的嘴角,臉上火辣辣的疼,而臺下,已傳來不少議論聲。
都是點贊居多,覺得打得好,大快人心。
他雖不要臉,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一個女人掌摑,還是他前妻,以前唯唯諾諾的人,只有他打她的份,如今居然也敢和他叫囂?
他揉了下臉。
“果然啊,如今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居然都敢打我了?”
湯顯坤吸了口氣,忽然就擡手要衝過去打她……
柳如嵐畢竟是個女人,方纔動手,是挑準時間,趁他不備。
若是正面相抗,怕是佔不了上風。
本能往後退。
肩膀被人往後一扯。
湯顯坤的那巴掌,幾乎是貼着她的鼻子擦過去的。
而她腳步往後趔趄兩下,整個人就已被蘇永誠拽到了身後。
“艹——”
湯顯坤低咒一聲,再擡手時,蘇永誠已將她牢牢護住。
擡手,直接打掉揮落他的。
動作幅度大,震得湯顯坤手腕酸脹發麻。
“湯先生,怎麼着?你還想對我妻子動手不成?”
蘇永誠今日身着體面西裝,頭髮、皮鞋鋥亮,一副精英人士的做派;
反觀湯顯坤,他是偷摸進來的,衣服似乎很久未換過,墮落、憔悴,面頰因爲被掌摑而顯得紅腫狼狽。
兩相對比!
一在雲端,一如爛泥。
“是她打我,怎麼變成我動手了?”湯顯坤覺得好笑。
“她打你,不是因爲你活該?”
“……”
這話聽着,總有些霸道又無賴的成分在,湯顯坤大概是沒想到他這樣身份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倒是一愣。
“就你這副嘴臉還敢出來招搖,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勇氣。”
“我還沒找你,你這臭魚爛蝦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臭、臭……”湯顯坤被他這形容搞得有些懵。
臭魚爛蝦!
艹——
“蘇永誠,你特麼搶走我的老婆和孩子,你還敢罵我?”湯顯坤冷笑。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們已經離婚了。”
“鬼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湯顯坤看着蘇永誠,前妻找到這樣的人,說真的,他有點酸。
自私心理作祟。
他出獄後,如果柳如嵐過得不好,他心裡纔會舒服。
結果,自己出獄後,她帶着自己女兒,改嫁她人,搖身一變,成爲上流社會的富太太,自己卻連買包煙的錢都沒有。
這讓他的心理如何平衡。
“蘇永誠,你也有挺有錢的,和前妻離了婚,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年輕貌美,沒結過婚的小姑娘,估計也有一堆人想嫁給你,你何至於要找個帶孩子的女人?”
“她就算長得好看,也不過是我玩過的……”
“破鞋!”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太過刻薄!
不少性子急的,都恨不能衝過去打他。
而蘇羨意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事。
果然,
下一秒,蘇永誠已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湯顯坤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拖拽,身子被往上一提,被揪住的領口瞬間收緊,勒住脖子,直接把他的臉勒得充血泛紅。
身高優勢,他只有腳尖着地,而整個人已被蘇永誠提拎到面前。
聲音強勢又冷冽:
“畜生,你再說她一句試試?”
湯顯坤脖子被勒着,說話艱難,卻還是低聲笑着,衝他挑釁:
“蘇永誠,你有本事就打我!”
“你以爲我不敢?”
“你來啊。”
“我可以笑着給你講道理,也可以翻臉告訴你……什麼叫做規矩!”
蘇永誠說着,掄起手臂就要揍他。
**
此時的燕京會所內
湯顯坤的無恥已經刷新了衆人的三觀和底線。
“臥槽,叔叔衝呀——”許陽州這小暴脾氣,都恨不能跳進屏幕裡胖揍他一頓。
至於蘇呈,臉就更黑了。
難怪,他以前好奇姐姐生父的情況,就會被呵斥一頓。
無恥之人,他也見過些。
有些是屬於巧言令色,陰險詭辯,即便不要臉,總是要些面子的。
但這個人……
屬於死皮不要臉!
要錢不要命那類。
面對這種狂徒,大概只有以暴制暴纔可行。
而見到蘇永誠要動手……
“永誠!”“爸——”
柳如嵐、蘇羨意、陸時淵包括蘇琳都齊齊上前阻止。
蘇琳衝得最快。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敢打我,我就告你故意傷害!”
“報警,驗傷,抓你!”
“蘇永誠,今天是你女兒辦婚宴,你要是被抓了,這事兒傳到燕京城,我看那什麼陸家、謝家都會怎麼看你?會作何感想?你要是無所謂,我再挨兩下也沒事。”
湯顯坤是篤定蘇永誠不敢打他。
蘇永誠嘴角揚起三分冷笑:“人渣!”
再想動手,已被蘇琳一把抱住了胳膊,“爸,你跟他一般見識幹嘛。”
湯顯坤這麼不要臉的人,是真敢報警的。
賊咬一口……
入骨三分疼!
她不願蘇永誠被這種無恥的人訛上。
女兒阻攔,蘇永誠便生生把竄到嗓子眼的火氣強行壓下,鬆開揪住他領口的手。
“下九流的東西!”
蘇永誠輕哼着。
他有高血壓,受不得氣,只能強行平復呼吸!
脖子處的緊縛感消失,湯顯坤急喘了幾下,深吸一口氣,整理領口的同時,看向蘇琳:“爸?叫得還挺親熱。”
“湯顯坤,你究竟想幹什麼!”蘇琳怒瞪着他。
“我想要什麼,你很清楚。”
“你這是敲詐!”
“你又不是沒錢,這算哪門子敲詐?你整天吃着鮑參翅肚,讓你老子我喝西北風?”湯顯坤似乎篤定他們拿他沒辦法,說話也越發放肆無恥。
“湯琳,你該不會真以爲進了蘇家,就是攀上高枝兒了吧。”
“你身上流得是我的血,你跟我一樣。”
“我若是下九流,那你也是。”
“忤逆不孝的賤種,認別人做父親?人家有親生女兒,只是對你好一點,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湯顯坤!”
蘇永誠一聲怒斥,額頭青筋爆裂。
別說打他了,他現在連弄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做父母的,誰家不是全心全意護着孩子。
竟也有他這般豬狗不如的東西,大庭觀衆之下,如此形容自己的親生女兒!
說他無所謂,欺負到孩子頭上,他就無法忍。
剛想甩開蘇琳動手,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
“是不是快過年了,有些算不上人的東西,都敢越上臺面蹦躂了!”
一把好聽的男嗓……
宛若冷酒,辛辣滄桑!
簡單一句話,氣勢十足,直抵人咽喉要害之處,驚得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