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顯坤瞳孔震顫,他被抓時,蘇琳還小。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行跡敗露,才被抓,但仔細一想,十幾年前,根本不像現在,到處都有監控,那時候,就連DNA技術都不算純熟。
他覺得是自己倒黴,纔會一出門就遇到警察。
怎麼都沒想到,是自己的女兒出賣自己。
怒瞪着她,眼底殺氣四起。
“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弄死我,但我可以告訴你:”
“我能把你弄進去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
“讓你在裡面待到死!”
“識趣兒的,你就安分一點,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若不然,真的鬧到魚死網破那一步,是誰下地獄,還真不知道!”
湯顯坤怕了。
那麼小的時候,她就敢舉報生父,把他弄進牢裡。
更何況是現在!
“把他帶下去,交給當地警方處理。”厲成蒼看向不遠處的同事。
湯顯坤看着蘇琳,嘴裡還在念叨,小賤人,不得好死,舉報生父,不得好死一類。
警察早已聽不下去,警告他若是再無禮,這事兒可就大了。
他這才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蘇永誠這纔拿着話筒,看向在場的諸多親朋好友:“各位,出了點小插曲,實在抱歉,大家若還有興致,就留下吃飯,我馬上安排開席。”
“蘇總,你怎麼回事啊?熱菜都沒還上,就趕我們走啊。”
“他可能是怕我們喝多了酒,心疼他的這些茅臺了。”
今晚婚宴,用的是茅臺,衆人說笑着,說定要多喝兩瓶。
沒人提起蘇琳的事。
大家對她,總是有許多憐愛,直播中斷後的事,不約而同得沒有對外提起,蘇永誠端酒,敬了衆人一杯:
“謝謝大家。”
一杯酒下肚,臉已紅,眼也紅。
再敬一杯酒:
“我這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孩子們都還小,以後,還要承蒙諸位多加照顧、提攜與幫扶。”
蘇永誠連喝三杯。
蘇琳在旁看着,卻早已紅了眼,他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爸爸在,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永遠都是我女兒,這輩子都是。”
蘇琳垂眼點頭。
恍惚響起與蘇永誠剛見面的時候。
他似乎比自己還緊張,偏又表現得特別嚴肅正經。
聽說自己喜歡毛絨玩具。
每次與母親見面,就總會給她帶回一堆東西,後來接觸多了,他才說,其實第一次見她時,自己內心慌得要死,當蘇琳說他送的玩具自己很喜歡時,蘇永誠竟還有些不好意思。
而往後的歲月中……
蘇琳才漸漸看清,他正常的外表下,藏着一顆逗逼的心。
當她第一次喊蘇永誠爸爸時,他居然哭了。
搞得蘇琳手足無措。
——
至此,婚宴風波告一段落
守在手機或電腦前的網友,還在到處找事情的後續。
卻只在網上看到康城警發所發的通知。
【湯某坤與周某涉嫌侵犯他人隱私,敲詐勒索,目前已被依法拘留,案件正在近一步偵查中。】
燕京會所內
蘇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得知一切無恙,也才舒了口氣。
“我就說嘛,哥在那兒,一切放心!”許陽州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服務生上點酒,說要慶祝人渣被抓,蘇琳重獲新生。
“你在生病,能喝酒?”白楮墨看了他一眼。
“你不懂,這叫以毒攻毒!”
事情圓滿解決,衆人也沒攔着他。
開了酒,衆人就熱鬧鬧得碰杯慶祝。
另一邊的婚宴現場,氣氛也很好。
舞蹈隊正在臺上表演節目,蘇永誠則和家人一起,在後臺整理一下着裝,瞧見柳如嵐通紅的手,還嘆了口氣:
“抽人巴掌,把自己手給抽腫了的,還是第一次見!”
柳如嵐不好意思笑着。
“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吃一片救心丸或者降壓藥?”
“沒事,我身體好得很!”蘇永誠笑着。
“意意,你抓緊點時間,收拾好了,我們出去敬酒。”蘇永誠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落地,也終於能好好喘口氣了。
他還想着,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給厲成蒼敬杯酒。
餘光瞥見發愣的陸時淵,拍了下他的肩膀,“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沒事。”
陸時淵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因爲,
他覺得厲成蒼不正常。
看了眼不遠處的蘇羨意和蘇琳。
蘇琳剛纔被打了,臉上有些紅腫,蘇羨意正拿着粉撲幫她補妝,陸時淵盯着她,若有所思。
大抵,
總是不願往那方面去想的。
內心抗拒。
此時,有人敲門,“蘇總,方便進來嗎?”
聽聲音,好像是酒店方面的負責人。
“進來吧。”
蘇永誠聲音剛落,酒店經理就推門進來了,與衆人客氣打了招呼後,皺眉說,“有客人來了。”
“都這個點了,還有人來?”蘇永誠詫異。
因爲湯顯坤鬧事,婚宴本就推遲了很久。
該來的客人,肯定早就來了。
“是現在沒有位置了嗎?加張桌子不就好了?”
“不是這個問題,”經理支吾着,有些爲難,“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排,要不……還是您出去看看吧。”
“誰啊?怎麼會不好安排!”
蘇永誠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此時蘇琳已補好妝,蘇羨意也算妙手,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掌摑的痕跡,又給她重新弄了個髮型,讓她整個人都透着些許可愛。
“走吧,我們也一起出去。”蘇羨意挽着她的手往外走。
當一行人出去時,原本熱鬧的婚宴大廳極爲安靜。
而他們見到來人時……
那個瞬間,
不知是誰的心臟,忽得就狠狠跳了下。
衆人感慨:
蘇家這場婚宴,究竟還有多少意外訪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