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感應到了?”鳳無邪先是心中一震,覺得此事來的怪異,但隨後卻又一喜——
怪異又如何,她碰到的怪事還少?
魂海之變本身就是如今這整個天下最大的怪象!
若上萬年前那鑄魂師當真把劍器封印在了魂海海底,她自然得去尋找,這是她答應緘羽的事,她必須得做到。
更何況,她對當年那個,人品混賬,但鑄魂技藝卻如此高超的鑄魂師所煉出的,其它八柄劍器,也是好奇得很!
緘羽是風之劍器,魂力已然當世罕見,十分了得,其它屬性的劍器想來也是如此!
“無邪,如果那魂海之內……”緘羽用懇求的目光望着鳳無邪。
鳳無邪當即點頭:“你放心,我必不會讓其落入歹人之手!”
“多謝!”緘羽嘆口氣:“我們九位劍靈出自一脈,便相當於你們人類的兄弟姐妹。上萬年前一併被鑄魂師鑄造出世,被封印上萬年,還四海分別,你將我救出,我一直感恩於心,無邪,待此次魂海之事了結,你可願與我結成契約?讓我真正的爲你所用?”
鳳無邪有些意外地擡起了眼,怔了須臾之後,嘴角漫上一絲笑意:“一言爲定?”
她等這一日,已經等了整整一年!
她自是不願勉強緘羽與其契約的,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緘羽親自開口!
雖然現在諸多戰鬥鳳無邪都有緘羽相助,已經威力巨大。
但——
緘羽既然身爲魂器,那麼就只有與魂術師契約之後,才能發揮其真正的力量!
“一言爲定!”緘羽劍靈向來安靜,也並不愛笑,然而此刻,緘羽的臉上竟也十分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無邪,這一世,除了你,我想,我再也尋不到比你更好的主人了。”
鳳無邪當仁不讓:“這是自然,所以,等我處理了魂海之事後,你可不要賴賬。”
緘羽輕笑着點了點頭,化作魂光,回到了自己的劍匣之中。
帝千邪在旁看了這麼半天,此時終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看來這些日子,你倒是有的可忙了。”
鳳無邪深吸一口氣,瞥了他一眼,然後打開了大門,抱懷站在門邊,朝帝千邪示意:“怎麼,帝大教主,你還真想在我這賴到天亮不成?”
帝千邪瞧了瞧她早已鋪好的牀鋪,又瞧了瞧鳳無邪一臉逐客的表情。
而後慵懶散漫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走到門邊——
“想睡覺?”
他問。
鳳無邪自然毫不客氣地點頭:“嗯。”
“不用我陪?”
“多謝好意,這個真不用。”
“也成。”帝千邪忽然閉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脣。
“……?”鳳無邪一臉迷惑。
靜默了片刻之後。
帝千邪:“別讓我等太久,不然我的耐心沒了,就不會走了。”
說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脣,繼續閉着眼,一副靜待鳳無邪表現的表情。
鳳無邪這才反應過來……
莫非帝千邪這是要讓她親他?!
“咳咳。”鳳無邪清清聲音。
然後她轉頭,尷尬地看了看門外的墨榮。
墨榮原本正好奇地看着鳳無邪與帝千邪的動靜,此時正與鳳無邪尷尬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須臾——
墨榮立馬裝成了一臉“我只是在堅守崗位,我什麼都看不到”的表情。
鳳無邪:“……”
算了!
帝千邪這麼難伺候,他要是說不肯走,那就真的轟也轟不走了,現在……
鳳無邪一咬牙,踮起腳來,正要親上去——
“無邪,你爲什麼用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朝本教主湊過來?”帝千邪不知何時竟然睜開了眼,臉色微有不悅。
鳳無邪嘴脣還微微撅着,卻被帝千邪這句話驚得硬生生頓了下來!
她的臉色先是僵硬,隨後就是徹底的通紅一片,比此刻因魂海異變而產生的的滿天紅霞還要熱烈。
而帝千邪目睹了她的臉色變化,先是微微一愣,之後竟慢慢地彎了嘴角,像是在強忍着什麼得意的情緒一般。
鳳無邪氣得想揍人!
帝千邪卻毫不理會,繼續閉上了眼睛,指着自己的嘴脣,道:
“快點,本教主耐心有限,你不是不知道。”
鳳無邪冷哼一聲,但還是主動衝着帝千邪的雙脣再次湊了上去……
蜻蜓點水——
原本,她只准備稍稍碰一下就敷衍了事的,哪知帝千邪卻不肯如此輕易罷休!
他一手攬住鳳無邪的腰繫,一手捧住了她的臉,而後舌尖便就這樣長驅直入,霸道而讓人無法拒絕!
鳳無邪被迫與他面貼面,脣貼脣——
“帝千邪你別得寸進尺!”鳳無邪掙扎着出言威脅。
“得寸進尺怎麼夠?本教主還貪得無厭呢!”他反譏了一句,便又再一次貼上了她的脣。
她聽到了他越發急促的呼吸聲,還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茶蕪香。
在這深夜裡,天邊的紅光異象與他的紅衣是一樣的顏色,恍惚之間,就像是上天特意爲他營造的幻境一般。
也不知就這樣吻了多久,鳳無邪幾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時,帝千邪才終於放開了她。
終於脫離的他的禁錮,鳳無邪揚手一計天火,趁着帝千邪出手化解的時機,一把將他推出房外!
隨後,“咣”地一聲,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關嚴了房門!
鳳無邪在房中一邊拍着胸口就勢坐下,一邊不禁嘖嘖感嘆——唉,發情的男人真可怕!
話分兩端。
帝千邪心滿意足,倒也不在意鳳無邪最後還是強行將他趕出來的這個事實了。
於是墨榮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一向殺氣滿面冷意襲人的帝大教主,竟然一直面帶微笑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所“下人房”。
墨榮:“教主,這房子……你真的不需要我爲你拆了重蓋一座嗎,實在是太醜了。”
帝千邪瞪他一眼:“墨榮,這句話自從你來到太荒古院之後就問了不下五遍了,你是記憶老化了,還是認爲本教主的命令下達的不夠清晰明白?”
墨榮苦着臉:“都不是……我就是想再確認一下。”
——畢竟這房子太醜了,你不是從來都沒住過這麼差的房屋麼……
帝千邪用一種“你不懂”的眼光看着墨榮,冷冷地解釋道:
“這房屋雖醜,卻是她爲我用心蓋的,着實盡了力。她對本教主一片心意,你若是拆了,她會傷心的。”
墨榮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教主,問:“……這,教主你確定???”
帝千邪擺擺手。
墨榮便退下,回到了自己另闢出一個院子,住進了自己另蓋的那一座還算豪華舒適的房屋之中。
……這裡離鳳無邪所在的弟子房遠是遠了點,可住着舒服啊。
帝千邪不過是想離鳳無邪近一點,便不肯來這兒罷了。
夜明明已經深了。
卻紅光滿天,如同白晝。
直到第二日清晨,紅光猶在,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更盛了。
再後面,又接連過了三五日——
漸漸的,整個天奇大陸四海八方,各種勢力,果真如帝千邪所預料的那般,都朝着魂海聚攏而來!
魂海周圍原本村鎮就少,客棧更是不多,平日鮮有客至,現在倒是顯得熱鬧極了。
魂海周邊三十里的客棧酒家幾乎都住滿了人!
不僅如此,竟還有的門派直接在魂海附近紮營而居,只等魂海這異象的入口現世,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鏡水這幾日當真也是忙了起來,也不給鳳無邪授課了,整日都與院中其它的學師、長老、尊主們在一起商議事務。
鳳無邪也沒找他,想來這魂海離太荒古院最近,如今各方勢力覬覦那海中的東西,他自然要與各勢力周旋的,顧不上她這個弟子,也是當然的。
到了第七日——
鳳無邪一早便發現,今日的太荒古院有些不對勁!
平白無故的,竟是多了許許多多從未見過的侍女!而且那些侍女雖不說是貌美如仙,卻也稱得上個個容貌不凡!
再加上她們舉止規矩十分嚴苛,碎步嚴謹,姿態端莊,絕不是一般的侍女!
“這是怎麼回事?”鳳無邪望着迴廊上那些侍女們的背影,向孟秋莞問道。
孟秋莞與同門弟子們之間玩得較多,這種事問她一般都錯不了。
孟秋莞奇道:“怎麼,無邪你還不知道嗎?蕭夫人來了!”
“哪個蕭夫人?”鳳無邪疑道。
“就是傳聞中,天奇大陸第一世家——蕭家的獻身遺孀,蕭夫人。”孟秋莞頓了頓,又補充道:“聽聞,她便是如今毒脈那位紫衣毒王蕭紫的生母,此番代表蕭家來了魂海,該也是衝着異寶來的吧……”
蕭紫的生母?
鳳無邪喃喃問道:“可即使如此,這位夫人又爲何能夠入住太荒古院?還帶了這麼多侍女,如此堂而皇之,倒像是把這太荒古院當成了她自家的後院一般。”
一旁的墨榮聽了這話,心下十分擔憂地朝帝千邪看了過去——
果然!
帝千邪的臉色如冰如霜,陰沉似水,正是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