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看了一眼門口,隨後又看了一眼我,眉頭忽然擰起來了:“裴慕來了?”
“是……是啊……”我乾巴巴的回答,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這麼激動。
在我點頭的一瞬間,沐白一伸手,一個爆豆打在我腦門上,我甚至覺得腦袋咚的一聲!
“爲什麼打我……”還沒等我問完,他就又從窗戶飛出去了。
韓墨羽這會兒就進來了,後面還跟着裴慕,裴慕一進屋就嗅了嗅:“沐白回來了?”
“他剛飛走……”
裴慕看到我指着敞開的窗戶,二話不說就直接一躍而下,也幻影一樣的就跟出去了!
雖然是傍晚吧……但外面人還是不少的。總讓人看見我家總有人從樓上飛下去,雖然不高只有二樓……也挺嚇人的吧。
韓墨羽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菜,又看了看喝了一半的魚湯,在我腦袋上揉了一下。
“他回來有一會兒了吧。”
“……是。”
“怎麼不叫我?”他從褲兜裡掏出我給他買的手機。啪嗒一下甩在沙發上:“你讓我帶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我只是算計着你快回來了……就沒……沒打電話給你。”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脾氣,我有點尷尬的轉向他身邊:“再說,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看着我。那雙眼有些暗淡:“會平衡不下。”
我不想騙他,我真的平衡不下,所以點頭:“是,我的確難以平衡,但我……”
他不再聽我說,脫了外套,自個兒去拿了筷子,之後坐在沙發上開始吃東西。沐白碰過的東西他沒吃過一口,反倒是沒動過的菜,他都吃了。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沐白碰過的,他就不要了。
這是在警告我呢。
可我心裡清楚着呢,我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我都有兩個孩子了我還能怎樣?
韓墨羽吃完了,喝了口水。
他之前是王爺,頓頓都是四碟八碗吃不下也放着看,所以什麼都不缺,而這頓一口湯都沒喝,自然覺得不習慣。
讓你丫裝……吃的不爽也不是我難受。
我一言不發的坐在凳子上,偶爾看看窗戶,不知道裴慕追到沐白了沒有……我……有點擔心。
韓墨羽我知道他,怎麼說咱倆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夫妻。就算是表面上有點不爽,但他不高興也是一陣子,晚上哄哄就好了,沐白那頭可是一不小心就丟了老命。我哪能不擔心。
許久,裴慕也沒回來,韓墨羽一直不吭聲,直到蝦蝦睡醒了嗷嗷哭起來,吃了頓奶,我才和他開口。
“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低頭看着我小小的孩子:“我一直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就算是說我靈魂的一部分與他有關,我也不會忘了自己對這兩個孩子的責任和義務。”
“責任?”韓墨羽似乎有些惱火:“對於你來說。只有孩子值得牽掛??”
“你別找架打我告訴你。”有點生氣,我也知道他在彆扭什麼,勉強好脾氣的繼續解釋:“他只是我師父而已。”
雖然我的確想過曾經在一起的話,現在就不會有人難過。韓墨羽安安靜靜的做他的王爺,我和沐白雲遊天下,但那畢竟是幻想,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都是自己選的,沒後悔藥可以吃。
說實話我也沒什麼後悔的,我和韓墨羽在一起也很幸福。
會這麼想,只是因爲我對沐白有愧疚而已。
韓墨羽安靜的坐在我身後。整個人像個巨大的陰影似得,把我包裹起來,頭埋在我肩頭,一聲不吭。
我鼻端嗤了一聲:“怕了?”
他依然安靜,不回答,就代表是的。
算了,他會不安,也是因爲我之前和沐白笑鬧的太多,現在又弄出個前世今生這麼一出,他自然會覺得不安。
人啊,心慌纔會有脾氣。
我放下睡得快攤成一灘泥的小蝦蝦,轉身抱住他。
“別心慌,我不會走的。”
“……嗯。”
就這麼,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裴慕回來了,從正門進來的。
“我師父呢??”
“沒找到。”裴慕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看啊,他這麼個跑法,肯定是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
“我哪兒知道。”裴慕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話說你找到送你來這個世界的那個鬼差了嗎?”
“沒有。”我搖頭:“只出現過兩次,第二次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次有個狐狸迷惑了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他們佈下來的幻覺。”
“也就是說,那些人把你送到這個世界來。就根本沒做過別的事?”
“是。”
“那個和你前夫換得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不提這個我都快忘記了,連忙跑到我存錢的那個小櫃子前面:“那是個降魔杵,就在這,我前陣子剛用一大堆錢換回來的,但好像不是完整的好像……誒???”
我打開櫃子翻了半天,但那降魔杵好像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我放在這裡了?!
我根本就是從那個高利貸老大手裡接過來查看是真的之後就連忙鎖起來了,誰給我拿走了?!
“韓墨羽你快來幫我找找我的降魔杵丟了!!”
我叫了他一聲,之後陷入了全家一起找降魔杵的情況。
我開始後悔,我爲什麼不隨身帶着,我爲什麼放心的把它放在家裡!
“一定不是人偷的!”我一拍桌子,就差急的嘴上竄出兩個大火泡來了:“既然這東西丟了,那麼就代表它很重要!我怎麼會傻到把它鎖起來而不是貼身存着!”
裴慕也裡外翻了好幾遍:“都誰知道你那裡面存了東西?”
“誰也不知道。”我搖頭,看向韓墨羽:“總不會是他吧?”
韓墨羽一臉躺槍。
他肯定是不會拿的,他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且對那玩意兒擺明了沒有任何興致。所以不會是他。
“是……沐白?”我看着那個小櫃子,懵了:“他當初在我鎖上的情況下,還是動過我的錢……他……不用開鎖。”
“他知道你手裡有那個東西?”
“他……應該是知道。”我想,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他想用錢了呢?他無意中看見……覺得挺好的。然後拿走了?
不會吧。
“你說的那個玩意兒,到底長什麼樣啊??”裴慕到處翻,牀底下都沒有:“也沒個樣兒,我都不知道是個啥呀……”
我想了想。到外面的櫃子裡面去掏了掏,找到了降魔杵的盒子。
只剩個空盒了,但是當初做抵押物,是拍過照片的。照片在盒子底下壓着,我直接拿出來給裴慕看了。
裴慕看到之後嗦了嗦嘴:“這麼醜啊……”
“降魔杵,想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這東西……我瞧着有點面熟呢。”裴慕看着照片,坐在牀上,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
“你認識啊?”
“不認識。”他搖頭:“我絕對沒見過這個東西,但就是眼熟。”
“它是一半,絕對是一半,或者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我只是猜的,原樣我沒有注意,他也不給我看。”
“行吧。”裴慕拿了那張照片:“我帶回仙界去問問,你們倆先在家等等,看看沐白還能回來不。他回來的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留住他,一定要,記住了。”
“好。”我點頭,之後看着裴慕離開。
“唉……”我嘆了口氣,窩在韓墨羽懷裡:“事情好像越來越麻煩了。”
“只要你不跑了,什麼都不麻煩。”韓墨羽伸手在我臉上使勁兒掐了一下:“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