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靜的過了幾日,裴慕一直都沒有回來。
焚天卻來了。
當然,這傢伙雖然是個魔,卻是個喜歡走正門的魔。
他都沒有我們家的鑰匙,就直接開門走進來了,當時我還以爲又是沐白回來了激動的不得了,結果看見是他,失望了。
焚天一臉陰鬱:“看見我就這麼讓你不爽。”
我拄着下巴快死在沙發上:“現在我看誰都不爽。”
“那你想看誰。”
“我想看我師父。”
焚天坐下,當真是看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眼底帶着點笑意。
“怎麼了。”
我瞥了他一眼,翻身:“別衝着我笑,一會兒你家醋罈子來了再把咱倆打了。”
焚天仔細的看了我幾眼:“你要是這麼說的話。趁着你男人不在,我做點壞事也是行的,省的白捱打。”
“可別!”算是我怕了他,使勁兒的哼哧一聲之後。坐起身來:“這麼回事……”
我前前後後的跟着焚天說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焚天點頭。
“我說這幾天我怎麼覺得你總心慌。”
“我心慌?”
我自己都沒覺得我心慌……不過現在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我這幾天鬧心的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貌似有些煩人。
自己的情緒總被另一個人知道,而在另一個人還是有家有業的,不太好。
焚天知道我在看那個戒指,微微一笑:“你不需要它了麼。”
“不是。”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情緒他都知道,所以我有些慌張的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現在也成家了,心總是和另一個女人那兒心連心,總歸是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焚天搖頭。看了一眼手上帶着的戒指:“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這是當初你師父給我的。”
“我師父給你的???”
接下來,他給我講了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很短,說,當時焚天救了我和孩子,但事後我師父和韓墨羽卻被迫被帶回仙界受罰,又怕這邊沒人管我,所以臨時把這個東西交給了焚天,讓他幫忙守着我,焚天就把這個給我戴上了,然後也一直按照他的囑咐默默護着我。
第二個故事很長,是這個戒指的來歷。
說,這個戒指其實當初是風魔獸的東西。
說起來,還和焚天有一點淵源。
算起來是他表叔級別的一隻風魔獸喜歡媚霄,就把這個東西送給了媚霄。
媚霄原本是那隻風魔獸的未婚妻,幻青的家族世代都是風魔獸的管家。也是這樣和媚霄認識並且結爲姐妹的。
但誰知道,之後媚霄卻把這個東西送給了她喜歡的人,也就是我師父,因此爽了約。不嫁那隻風魔獸了。
我師父一直沒戴。
那時候莫名的彆扭,到底還是仙魔有別,他雖然喜歡,卻欲拒還迎。
這別人故事裡面沒說的是,其實是媚霄主動追我師父的,她看中我師父長得漂亮,魔界的人,沒有那麼清澈的。
所以我師父身爲一個仙界的囚犯纔沒被殺了。被她救了下來。
而且說是追吧,也有點差異,其實是強迫。
因爲媚霄是個很暴力的魔女,總得說來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就大概是那種:你不跟我我就打到你服。
誒。就是這麼暴力一人。
所以她說不嫁那風魔獸,那風魔獸就半句廢話都不敢說,不嫁就不嫁了。
更可怕的是,偏巧她還不知哪兒得了個捆仙索……所以我師父不知道那會兒捱了多少揍。但誰知道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結果一個捱揍挨慣了,另一個打着打着柔情似水了。
兩個人在一起很久,一般都是魔女先動手,扯爛了衣裳半推半就的。就乾死一個仙人。
若不是現在故事裡面的主角沒了一個的話,我一定會覺得這很好笑。
焚天說的時候,我能從這個故事裡面聽出無奈來。
當初我還是個簡單的‘人’的時候,故事裡就在說,仙魔勢不兩立,沒想到有一天它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面的時候,竟然那麼的……無可奈何。
後面的故事一模一樣了,然後就是我師父把戒指還給焚天的時候笑着說本來就該是屬於風魔獸的。
這話,焚天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若是一開始他不出現,媚霄就跟了那隻風魔獸,之後的仙界圍剿和誤會就都不會出現,她也不會死。
這大概也是他之前在那座山的時候,特地讓我去救風魔獸的原因。
欠的,該還。
我能把焚天的雷劫擋了,就證明這是命中註定我去還。
故事說完了。我淚流滿面。
“搞什麼。”抽了桌子上的紙巾,我擦了鼻子:“你是特地趕過來讓我哭的是不是。”
“不是。”焚天默默的坐在一邊:“說了只是覺得你心慌過來看看。”
“你這樣我更覺得心慌了。”
要命,越回憶之前的事兒,我對沐白那份割捨就越放不下了。
想起之前韓墨羽說的那句“別讓我失望”,我越來越沒有底氣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我承受不來這個壓力跑去跳樓了我。
“出息。”焚天看着我,又遞了兩張紙紙巾過來:“哭就哭吧,誰碰到這種飛來橫禍也都會哭的。”
“你也覺得是飛來橫禍?”就好像碰到知音了。我抽抽涕涕的看着焚天:“我啊……不知道倒了哪輩子黴,人家書上都寫什麼前世今生的姻緣,咋美好咋感人的,到我這怎麼就一團亂了呢?”
“哪亂了?”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韓墨羽現在不在家,我纔敢小聲說:“我一直在想,沐白這麼可憐,要是當初他和我說清楚了,不給我找韓墨羽的話,我跟了他不就好了麼……也省的我……省的我這麼內疚,你知道嗎?我一直在他面前秀恩愛,我還……我那會兒還親了他一口,現在想想他當時驚慌的表情,我就覺得我真是……太過分了!”
焚天聽了之後一愣,哈哈哈的笑了好幾聲。
“你啊,想太多。”
“我想太多?”
“我覺得,他不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有這種施捨的心態。”
“怎麼說?”
焚天對着我正襟危坐,臉上嚴肅的和我分析:“不論是仙還是魔,亦或是妖獸,求的總歸是個心安理得。你並不完全是她,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新的你,他不喜歡你,爲什麼要和你在一起?”
“這是什麼理論??”我有點懵了。
“或許他對你眷戀不捨。或許他對你比對別人不同,但那都只是他單方面的。”
“……”啥意思?
焚天沒理我,接着說:“他用幻奴在你面前重複過去的一切,只是希望媚霄能想起他。想起來了,你就是媚霄,他就露出本態面對你,皆大歡喜。沒有想起來,那你就是你,是他徒弟,你們之間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有的除了你有他愛人的一部分,讓他對你稍微特別一些。”
“你這麼說……”
“我這麼說你心裡舒服多了吧。”
“嗯!!”我重重的點頭:“你真會安慰人!”
“我不是會安慰人。”焚天無奈的一撇嘴:“我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
“他要是想要你的話,早就把你摟在懷裡關在洞裡,哪還能把你送給別人?既然送出去了。就代表他已經放棄了,覺得你想不起了,不想耽擱你,早早的給你找了個放心的夫家送出去,也就算是對過去的彌補。”
焚天說着,在我肩頭上拍了拍。
“至於其它對你好的行爲,估計也都是對之前的彌補,這種彌補是單方面的,是對遺憾的紓解,與你本身無關,所以你的自責,根本就不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