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茶還沒喝完,馬車的速度便慢慢的降了下來,也不用看,只怕是快到城下了。
這京都也有內外城之分,而再往裡還有皇城,杜相身爲宰輔自然是住在皇城根下,距離皇宮不遠之處,否則這每日上下朝辦公都是一個麻煩。
而他們今天就算過了這第一道城門,也進不了內城,更不要說皇城了。
馬車緩緩前行了約一刻鐘左右,終於在城門前停下。
杜笑竹無心理會,杜如楓如何和那些人交涉的,但一如杜笑竹當初所想,這盤查的可不是一般的嚴密。
在查到他們這輛馬車時,便有官兵上前盤查,爲首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校慰正要撩了車簾上車,卻被杜如楓一把攔下。
杜如楓一直留意着這車內的情況,一路上都未見楊修寧下來過。
也不知道兩人在裡面什麼情況,若讓人貿然進去看到不該看的,與杜笑竹名聲有礙,杜如楓自是不會放手的。
那人見杜如楓阻攔,不禁面色難看,“杜公子,小的是按規矩辦事,還請杜公子莫要爲難小的。”
話雖這樣說,但那人看杜如楓的眼神卻是不善,更甚者有些興災樂禍的惡意。
還真當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相府大公子呢,也不想想半日前杜相就被押解回京了,杜家就快完了,有什麼好神氣的。
只是,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可不敢明確說出口。
誰讓除了人家還個身爲寧安王的舅舅,這寧安王雖非世襲親王,但架不住人家有從龍之功,深受皇帝信任,統領京畿守衛軍。
可以說,除了皇帝陛下,這寧安王算是他們這些人的最高領導了。
雖然,他們也是領了上面的命令辦事,卻不敢太過爲難杜如楓了,因爲就算杜家倒了,他們若一旦下了杜如楓的面子,可不敢保證寧安王不會護短。
在人手底下做事,就算寧安王明面上不會處置他們,但這能在禁衛軍中混的誰也不是個傻子,得罪了寧安王那些個升官發財的機會就與他們絕緣了。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是想着留下三分餘地,日後好相見。
若杜如楓是識相的就該讓開讓他們搜查纔對。
可杜如楓卻偏偏如磐石一般分毫不動,只冷着臉道,“車中都是相府女眷衝撞不得,入城檢查的規矩本公子懂,不用你提醒本公子,要查可以,本公子請他們下來就是。”
杜如楓話說到這個地步,那守城的將士若還糾纏,也說不過去,再說這官眷入京自有一套規矩,他們這麼貿然的往車中闖確實不妥。
只見那校慰似是不經意的往城牆根下看了一眼,而後才轉臉面向杜如楓,道,“那勞煩杜公子請府上女眷下車吧,這天色不早了再耽擱下去恐怕今天要進不了城了。”
這校慰話中透着要脅之意,讓杜如楓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都說‘牆倒衆人推,鼓破萬人捶’這還真是一點不差,這杜相還未入定罪,就有這麼多人迫不急待的跳出來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