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你戴的是什麼花,好漂亮。”
小姑娘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盯着杜笑竹頭上的花移不開眼。
剛剛杜笑竹垂着頭走路時,她一眼就看到她頭上的頭花,要說這小姑娘家可是縣城裡也是數得着的,家裡也開了幾家掙錢鋪子。
這小姑娘自小沒了母親,從小便跟着父親行商,耳濡目染的卻有些眼力見的。
瞧着這花樣新穎,大小適中這帶在頭上卻是憑添了幾分顏色,這要是放在鋪子裡,也是多了個博人眼球的玩意。
再者自己這幾日來姑姑家做客,呆了幾日姑姑這鋪子裡卻是生意冷清了些,長此以往想不虧損也難,自家自是不缺這些小玩意,但是放在姑姑這鋪子裡到是好的。
於是便上了心思,着了身邊的小丫頭上前去打聽。
杜笑竹見小姑娘長的討喜,明明年紀不大,偏偏要裝出一幅大人的架式,覺得挺好玩的,便稍稍低下頭,讓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小丫頭見她低頭,便想湊近了仔細瞧瞧,瑩白的小手不自覺的也伸了過去。
這花本就是爲了遮着那頭上的傷口才戴上的,到不能讓小丫頭這麼摘了下來,便向後退了半步,避開了小姑娘伸出來的手,笑言道。
“漂亮是漂亮,但這花可不能隨便戴。”
“爲什麼?”
明明自己戴在頭上,怎得又言戴不得。
“這花名彼岸,相傳彼岸花只開於黃泉,冥界三途河邊、是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你說這花如何隨意能帶得。”
杜笑竹此言非虛,前世她便偏愛此花,想到那花開不見,葉落花未開的傳說,眼中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傷感。
“你少嚇唬人,若真是這般,爲何你就能帶得,我就帶不得。”小丫頭水眸中盛着滿滿的不信。
“因爲我就是從那黃泉路上,三途河邊爬回來的啊?”
杜笑竹並未撒謊,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死過的人。
“呵!”小姑娘倒抽一口氣,嚇得臉色發白。
雖說這街道相對的冷清,但也並非無人,聽到小姑娘的叫聲無不駐足觀望。
鋪子中快步走出一年約二十出頭的婦人,把小姑娘一把攬在懷中,小心的哄着。
“好了,好了,這姑娘不過是喜歡開玩笑而已,紅兒你也別胡鬧了,姑姑這鋪子裡的花還不隨你戴,沒得要從人家姑娘頭上取。”
說着又邀了杜笑竹鋪子裡說話。
杜笑竹也不想被人圍觀,便隨了那婦人進了鋪子,本來也不過是無心之舉,沒想到嚇着人家小姑娘了,說到底也該道個歉的。
“姑姑,紅兒不是想搶這姐姐的,只是看着她那花式漂亮,想仔細看看的。”
小丫頭收了淚,眼裡放着精光。
那婦人哪還不知道她的心思,這侄女自小沒娘,除了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兄長也就同她親近。
只怕是這兩日呆在這裡看她鋪子冷清,便暗暗替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