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近親情怯,杜笑竹從來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當年她第一次離開奶奶,去外地上學,結果第一次回家卻是爲了給奶奶奔喪。
她當時除了悲痛欲絕,哪還有其它的感覺。
杜笑竹悄悄的握握尚老闆娘的手,默默的給她打氣。
尚老闆娘感覺到來自手中的溫暖,也擡頭對她笑笑。
當年,她鐵了心要下嫁,孃親苦口婆心勸了又勸,可自己那時情竇初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戀人,哪能聽得進去。
沒得說了很多過激的話,傷了孃親的心。
直到最後孃親被鬧的無奈妥協,卻也說過,只當沒生過她這個女兒,以後自己是富貴是落迫,均與尚家無關。
若是兄嫂還當她親戚走動,以後回府也不必給她請安。
原本初嫁時還不懂事,總覺得是孃親太過狹隘,嫌貧愛富,堵着一口氣,甚少回府。
如今過去這些年,隨着年歲增長,她總算也把有些事看得明白了。
若不是出嫁時,孃親雖對她失望至極,但到底是親生女兒,這一應嫁妝卻也豐厚,從不曾有半點苛刻。
而她平素雖然粗枝大葉,但初嫁之時,也是用心在學如何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對於公婆更是一求必應,事事周道,可這些年過去,相公科考縷縷失意,而自己也因當年懷身子裡不甚滑了胎,這些年肚子也不曾再有動靜。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公婆也動了給相公納妾延續香火的心思。
而婆婆不喜自己拋頭露面,這些年,自己也是不事生產,一心伺候公婆,便是陪嫁的鋪子也是租了出去,收取微薄的租金。
日子是越過越落迫,更加不好意思回孃家了。 Www●TTKΛN●¢O
就怕等着自己孃親等着自己的是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到自個是大哥經常出門跑商,偶爾路過來便會看看自己。
後來大嫂過世,紅兒還小,大哥每次出門都會把紅兒送到她這裡住上幾天。
公婆看自己和孃家那邊走動的勤了,也不敢太過爲難自己,婆婆雖然提了幾次納妾的事,但到底沒敢太過強硬。
便是這鋪子也是大哥幫忙才支起來的,暫時雖然沒多少營利,但好在她鋪子裡的貨都是大哥從外地跑商帶過來的,不管是樣式和質量都算上成。
價格相較與其他家到還便宜一些,她經營起來也到不算吃力。
如今,便是這絹花,要不是大哥覺得不錯,願意幫自己稍帶出去,自己就算有心,也不敢做上許多,也就做上幾百朵放在店裡慢慢賣着罷了。
尚老闆娘想到這裡,心中不免微澀,到底是自己年輕不懂事,因爲孃親早就料到她會有今日,礙於面子這竟也數年未曾回過孃家了,也就每逢母親壽辰親手縫上一套衣物鞋襪託人稍去。
越想這手中的力道便越發的緊上幾分,杜笑竹握着她的手也被握得有些疼,但到底沒有掙開,任由她攥在手心。
直到馬車停下,車伕吆喝一聲,“官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