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見杜笑竹頭上還帶着那朵彼岸花,原本還覺得漂亮,現在是怎麼看都覺得滲人。
可偏偏人就是奇怪,越是如此越是不自覺的朝着上面瞄。
“妹子頭上那朵花還是不要帶了吧,忒不吉利!妹子將來必是有後福之人,莫讓這花折了福份。”
說着吩咐下人,從後院取了一隻錦盒過來。
那叫紅兒的小姑娘也起身去打了盆水端了過來。
小丫頭笑盈盈的打開錦盒,裡面躺着一隻白瓷瓶。
“杜姐姐,這可是姑姑特意打發人去同濟堂買的上好的傷藥。早上您走的時候,姑姑可就一直唸叨着呢。”
小姑娘眉眼帶笑,但去又嘟着小嘴,似笑似嗔,只是這話時的酸味,可是是個人都能聞出來,
“說你頭上這傷沒有傷藥,只怕十天半月也難好。你走那會子同濟堂還沒開門呢,姑姑就吩咐夥計去候着了,說您下晌一定會過來,剛好能用上。”
說着小丫頭就來上來爲杜笑竹清洗上藥,可是手才移到杜笑竹的發間便頓住了。
杜笑竹眼中有些熱,原本素不相識,不過一面之緣卻能爲她做到此,讓她如何不感動。
手腳麻利的拆了頭上的那朵彼岸花,既然她已經從黃泉路上爬了過來,那麼便不可能輕易的再回去。
尚記老闆娘的這份情刀她是欠下了,她杜笑竹只要今生有能力,一定十倍償還。
尚老闆娘也接過侄女手中的棉帕,仔仔細細的替杜笑竹將頭上的傷口清理了乾淨,灑上了傷藥。
又取了乾淨的細棉布,學着杜笑竹之前的樣子裁剪成不大不小的一塊貼在傷口上,又尋了些綵線編在一起替她綁上。尋了一朵稍稍大點的絹花戴上,剛剛好能將紗布遮了起來。
這一翻裝扮不僅不覺得突兀,反而卻別具特色。
誰也沒想到如今不過是遮羞的裝扮,卻在漸漸被人模仿了去,成了一種潮流。
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話分兩頭,醉仙樓裡,幾個年輕人圍坐一桌,個個錦衣長衫,便只有一人一身粗布短打,肩頭還打着補丁,坐在這一羣人中,卻沒有想像中的格格不入,反而覺得十分的契合。
看着面前的幾人,那一身粗布衣衫的人,先開了口,“你們來早了!”
那語氣中滿滿的嫌棄,只要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左右兩人被這麼赤裸裸的嫌棄,也不是很在意,似乎是在預料之中一般,只不過是對望了一眼,卻是但笑不語。
然坐在下首的那人,卻是一臉的嬉笑,混然不在意,好似被嫌棄的只是那兩人,沒有他的份一般。
“啪嗒”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輕搖間墨發飛揚,自有一股風流韻味,而眼尾那一顆鮮紅淚痣,隨着他的笑眼微彎時微微上揚,隱隱透出一種嫵媚的感覺。
若是這張臉生在女人身上,只怕是一顰一笑都惹人垂憐。
可惜了,他偏偏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老大,聽說你娶媳婦了?兄弟們這不是過來給老大你賀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