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珹收到孝毅帝催他回京的密函時,臉上的傷還有些印子,爲了男人的顏面,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京。
就算是閨房情趣,他也想着掩耳盜鈴。
塗橘日日不忘給嵇珹塗藥,還親自研製出了蘆薈膠,並將她的燕窩分他一半。
嵇珹也不挑嘴,只要她喂,他就張嘴吃。
管那燕窩是不是女子吃的做什麼。
就這樣,足足養了一個月後,他臉上的那些印子才終於蛻個乾淨。
他這才願意啓程回京。
因爲仇家太多,這回他們也不低調了,按照侯府的規制,一路張揚的回了燕京。
秋風瑟瑟,拂過鄉野,吹黃了莊家。
塗橘見路邊的農民,各個都帶着笑意,就知道收成不錯。
若不是起義軍攪和,怕是收成還能再多些。
她惋惜了一會兒,瞧見恢復俊顏的老同桌,覺得自己應該溫柔些。
他對她真的挺好的,幾乎是處處寵溺……
而且,前世她若是親口問他的話,也不會因爲誤以爲那個小三是他姐姐,就錯過了他,還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於是,她小臉兒堆笑的挪到他身邊,貼着坐過去。
嵇珹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當小橘子一坐到他身邊時,便感覺到了。
原本塗橘想枕着他的肩膀,小憩一會兒的,可被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那厚臉皮也有些承受不住,便坐直了身子。
她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道“夫君,累了吧,橘兒給你揉揉肩膀。”
“不用,娘子躺我腿上睡吧!”嵇珹瞧她睡眼惺忪間,伸手輕掩檀口,哈欠連天的睏倦小模樣,哪裡還捨得累着她?
“謝謝,夫君……”塗橘躺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還順手抱了毯子過來,將他們二人一起給圍了起來,道“秋日有些涼,蓋上暖和些。”
“知道了,快睡會兒吧!”嵇珹手長,將毯子上的摺子給鋪平,將她蓋個嚴實,只露出了小臉兒。
望着她恬靜的睡顏,他平靜的心湖泛起圈圈漣漪,悠然盪漾開去。
前世,他被親戚家領養後,哪怕父母留下豐厚的遺產,卻因未成年需被監護人管制,而生活困頓坎坷。
他感覺自己活得就是在熬日子,幾乎看不到光。
直到遇見小橘子,他纔有種被需要的感覺,心裡一陣莫名的動容。
也因此明白,原來他活着也是有價值的。
她口風很緊,極少提及她的家事,他也不好去打聽,只是聽說她的爸媽離異,媽媽病故的時候,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因此,他看見她,就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不,她比他做的更好,她生得好看,卻不自知,從不會走歪門邪道的捷徑。
她的眼神純粹乾淨,沒有那種女人眼底的慾望。
她也很傻,傻的連某些奢侈品名牌都不認得。
她堅韌如苔蘚,從不言棄。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情愫暗生。
每每見她時,他素來平靜的心,變得翻滾火熱,不能自控。
他知道那是少年情動,擔心被拒絕,便小心翼翼地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