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虞清珞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清宓惜玉的想法了。
到底是想栽贓嫁禍她還是……
這一切都撲朔迷-離。
話落,宓惜玉的瞳孔驟然緊縮,隨即快速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沉吟道,“虞姬說的這是極爲可能的,本宮我也覺得,還是這前者的機率較大,既然有心叫我看見,也許是那幕後之人使的手段,想轉移視線也說不定。”
顧瑾瑜的視線還在那展開的紙上流連着,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那粗糙的紙上一遍遍劃過,幽深的眸子眯起。
,“罷了,待查過後再下定論,虞姬且先回去自己的院子,本王自會叫人去你院子守着。”
說罷,他收起那紙條,冷冷的一甩衣袖,大跨着步走了出去。
見狀,衆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而虞清珞只是愣了一會兒,悄悄地走到徐生身旁,“徐先生且慢,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那碗口若是塗了毒,現在可否還能查到?”
這破敗的小院子灰撲撲的,就連落雪也髒污的要命,徐生咳嗽了一聲,方纔擺擺手,“你且先把那碗找到再說。”
說完,便急忙跟上顧瑾瑜他們走了。
虞清珞收起心思,連忙趕到那自己院子,急急忙忙的尋找着。
上次她存有疑心,便把那碗裡的雞湯倒到了,拿回到自己院子裡裡頭了。
時隔幾天,蘭翹見她終於回來了,挑了挑眉,並無好氣的走過去,“虞姬在找什麼,你這幾日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看你這春風滿面的模樣,莫不是喜歡上顧瑾瑜了?”
虞清珞正在櫥櫃裡翻找着,聽到她的話,手一頓,直奔主題。
,“你可曾見過一個青色的瓷碗?話不多說,那可是我的命脈,大夫人存心要算計我,這碗要是找不到,我被定了罪,對你也沒好處,更別說什麼替南蠻效命了。”
聞言,蘭翹似乎也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也幫她一起尋找着。
找了好久,纔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處翻了出來。
蘭翹又趕忙跑到廚房,將上次做好的花茶遞給她,杏眸中盡是威脅,“這花茶給你,儘可能討好顧瑾瑜,若是讓我發現你對南蠻有疑心,格殺勿論。”
說着,她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虞清珞點了點頭,對她這動不動的說教有些不耐煩,將那裝着花茶的罐子接過,抱着它和那青瓷碗,快速往桐齋院走着。
待走到那院子,已是重兵把守。
北召也是帶着傷上了崗,見是虞清珞,倒也沒攔她。
虞清珞一路順通無阻的進了書房,很是自覺的走到顧瑾瑜身旁,將那罐子放在書桌上,面上凝了些笑意,“前陣子承諾給君主做的花茶,喏,今個兒妾身剛回去,便給您帶來了。”
“放那吧。”
顧瑾瑜翻看書頁的手頓了頓,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輕聲道。
見此情形,虞清珞又將那青瓷碗遞到他跟前,探着頭,“這是上次妾身喝的那碗雞湯的碗,不如叫徐先生來查查這碗口上有無毒藥,也好收小查探範圍。”
“哦?”
顧瑾瑜薄涼的眸子緩緩擡了起來,目光落在那髒污的小碗上,頗爲嫌棄,眯起眸子,。“哦?”
虞清珞的笑容愈發殷切起來,知曉他嫌棄,將那小碗放到一旁,討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君主也知道,那包藥粉是斷腸草的,喝了立即斃命,也不可能是那雞湯的問題,是以妾身便想,或許是這碗出了問題也說不準呢?當初便留了個心眼兒將它帶回去了。”
“傳徐生。”
顧瑾瑜點了點頭,顧瑾瑜繼續垂眸翻看着書頁,聲音涼薄,。
“傳徐生。”
門外的北召得令,“是!”
忐忑的等了良久,那徐生再次被北召使着輕功給拎了過來。
他先是向顧瑾瑜行了個禮,方纔氣喘吁吁的問着,“君主叫屬下來有何事?”
虞清珞清楚顧瑾瑜的心思,便乾脆替他說了,將那碗遞給徐生,臉上笑意吟吟,“徐先生可還記得,我當初留了個心眼,把這碗藏起來了,你且看看這碗邊有無問題。”
徐生點了點頭,請示過顧瑾瑜,復又將自己的醫藥箱打開,取出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探到了那青色的碗口,一圈又一圈。
探到某個地方,那銀針卻是突然變了色,急劇轉黑。
徐生清秀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碗口確是有毒的,只是這毒藥是何種類,還得屬下再查探一下才知曉,不過並沒有腐蝕了這銀針,想來並不是之前晚姬拿的那斷腸草藥粉。”
這下,衆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來,就連顧瑾瑜也不得不擡起頭來。
他將那碗從徐生手中拿過來,眉頭緊皺,觀察了良久。
,才冷冷的吩咐,“這是絞腸粉,頂多只會讓虞姬腹痛些時日罷了,可那幕後之人顯然沒想到,這毒性與虞姬體內的毒性混合到了一起,竟是差點要了她的命,一時急急忙忙胡亂找了個替罪羊,一時不慎,漏洞百出。”
徐生清秀的面容呆滯住了,面上頗爲糾結,“可這絞腸草的藥粉也不是誰都能拿到的,除非皇親貴族,應是隻有那頭纔有的,不然……”
說着,他徐生心下明瞭,皺着眉頭,眸子轉向了大夫人院子那頭,嘆了口氣。
顧瑾瑜將那碗放下,眸中毫無波瀾,棱角分明的臉上透着一股子凜冽的氣息,看向北召,“將此事封鎖下去,暗中查探府內近日有何人買了這絞腸草的藥粉。”
“是!”北召得令,作了個揖,沉穩的邁着腳步,走了出去。
而一直沉默的虞清珞也皺起了眉頭,提議道,“君主去查查有誰要挾了舒姬晚姬家人,順藤摸瓜下去,便知曉是誰了,如若君主不好袒護的話妾身也無妨,還請君主派人暗中保護着些便是。”
顧瑾瑜眸子裡有什麼閃了閃,睨着那青瓷碗的眼神格外冷冽,輕啓脣齒,“據探子回報,那幕後之人做的極爲乾淨利落,晚姬舒姬本就是一個商戶之女,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全被屠了,其中,還包括她剛出生的弟弟。”
被這話一驚,虞清珞的瞳孔驟然緊縮。
此時,她深深地晚姬爲舒姬悲哀了起來,她似乎能想到,那血流成河,剛呱呱墜地的嬰兒,被一刀斬斷……
不忍的閉上了雙眼,虞清珞很是自責。
她,頃刻間,眸中已是沁出了豆大的淚珠,死死咬着發白的嘴脣,“那若是將那幕後之人查到,君主會治她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