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苒珺笑了笑,薛家的確卑鄙,但是並非沒有弱點。只要抓住了弱點,任他如何也得乖乖就範。
“公子不必擔心,我陸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者說便是我不行也還有彥之不是。”
蕭澤點頭,尚且稚嫩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也是,倒是我多此一舉了,有表哥在必不會叫陸姐姐你陷入危境的。”
“公子是關心我,並非多此一舉。”
看着兩人,裴瑾琰眸子又柔和了些,微垂下來,長長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光華。
如潭幽深。
馬車在一座別院前停下,陸苒珺倒是來過一次,幾人下了馬車便由僕從引着到了一座院子內。
迎面而來的暖風以及入目的顏色讓人差點兒以爲是到了春日。
陸苒珺掃了眼,這滿地的盆栽都要花上好些心思與財力養着吧!
“喲,可算是來了。”
暖閣門前靠着一人,緋色的金紋錦袍,墨發隨意地輕挽着,整個慵懶又帶着股輕挑。
尤其是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若非早就知曉他是個什麼模樣的人,只怕都要教他那副好皮囊給騙了。
裴瑾琰睨了他一眼,未語,先行進了屋裡。
蕭澤與陸苒珺隨後,前者倒是有禮,喚了聲墨哥哥,陸苒珺則是微微點頭。
蕭墨應了蕭澤便將目光放到了陸苒珺身上,“嘖嘖,這就是傳說中惹得修之斷袖的公子?果真長得讓人心癢,難怪修之他……”
“蕭墨,你要是再貧嘴我就將你扔出去。”裴瑾琰褪了身上的大氅,走到矮几前坐下道。
蕭墨一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蕭澤。
被他盯住的蕭澤尷尬一笑,立即尋了個位置去,以免被波及。
陸苒珺淡淡地看着,嘴角已是忍不住上揚,“原來世子爺這樣眼拙。”
屋裡頭原先不止他一人,陸苒珺還看到了鍾陌顏,微微一頓,便朝着裴瑾琰的方向走去,在一旁空着的矮几前坐下。
見此,裴瑾琰嘴角的弧度又加大了幾分。
“嘁,不就是說說麼,這還沒個什麼就這般護着,若是再有個什麼……”他未說完便接收到了一記警告的目光,訕訕地住嘴後坐回了自個兒的位置。
看了眼他沒個正形的坐像,陸苒珺目光移到正在煮茶的鐘陌顏身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陌顏姑娘。”
說着,她微微掃了眼她手中正在煮着的茶水,那似乎並非一般的茶,稍稍帶了股藥味兒。
若是她沒聞錯的話。
鍾陌顏擡起頭見了一禮,“是小侯爺請我過來爲幾位烹茶,正是寒冬,喝些藥茶對身子好。”
聞言,陸苒珺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原來如此。
蕭墨一臉笑意,不知從哪裡拿可把玉骨扇出來,風騷地扇着,也虧得這地方暖和,不然教他去旁的地方扇扇,那滋味兒必定舒爽。
茶烹好,由侍女上前給衆人斟上,陸苒珺嚐了口,微苦,可過後卻有些甘甜又帶着股潤滑。
看起來的確是藥茶。
蕭澤捂着嘴輕咳了咳,很快便喝下一杯,面色舒緩了些。
坐在一旁的裴瑾琰看了眼,放下心來,對着另一邊的陸苒珺道:“這茶也驅寒,你多吃些。”
端着杯子的手微頓,點點頭。
“再給我來點兒。”蕭墨擱下杯子,示意鍾陌顏。
瞥了眼空杯,鍾陌顏提起茶壺給他斟滿,面上神情未變。
只見蕭墨笑眯眯地又是一飲而盡,一連三杯下肚,鍾陌顏終是忍不住,道:“世子爺,這茶好是好可也經不住你這麼個喝法。”
蕭墨挑了挑眉,擡起手撐着腦袋,“怎麼,還不准我多吃幾杯了?”
“我……”她語塞,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抿起脣。
看着兩人,陸苒珺覺得有些奇怪,轉過頭詢問地看向裴瑾琰。
後者微微一笑,“怎麼?”
陸苒珺揚眉,搖搖頭,輕笑道:“原來如此。”
鍾陌顏身子一僵,臉色變了變到底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真是越解釋越亂,不若沉默的好。
得了便宜的蕭墨更是囂張,時不時地看向陌顏,臉上盡是笑意。
“公子在宮中可都還好?”陸苒珺問道,並未避諱他人,今兒個能在這裡的,自然都是自己人。
至於那鍾陌顏已經被她歸納到太子羽翼之下,不,應該說裴家的羽翼之下才是。
蕭澤聽她問起,點點頭道:“尚好,陸姐姐不必擔心,倒是你才應當多加小心。”
“她有陸鎮元護着,又有修之暗中幫她,哪裡須得你操心,”蕭墨挑起眼角道:“是不是,修之?”
“就是沒有我也無礙。”
“嘖嘖……”
蕭墨意味深濃地看了下兩人,正色道:“近日你們動作太頻繁了,說真的,還是收斂點兒的好,那位已經有所察覺,彭希瑞可就是他的眼線。”
“什麼?”陸苒珺倏地看向他,“彭希瑞是那位的人,不是二皇子的?”
“呵,誰知道呢,我之前剛收到的消息,不過究竟是誰的又有何區別,總歸都是他們自己人罷了。”
蕭墨隨意地說道。
陸苒珺看向裴瑾琰,皺起了眉頭,“你也知道?”
“在你之前。”
聽到他這麼說,陸苒珺鬆了口氣,喃喃道:“他竟然是那位的人。”
這麼說,接近陸家是皇帝授意嗎?可前世她的的確確知曉他是二皇子的人,難道說,他連自己都瞞過去了?
“陸姐姐不必擔心,陸大人是……那位的心腹,暫時是不會危害到陸家與你的。”
他連聲尊稱都不願意叫,只因爲那位眼中從未有過他的存在。
陸苒珺聞言笑了笑,“我沒事,這回約您出來是覺得公子該提前準備了。”
聽到這裡,鍾陌顏起身朝着衆人福了福,輕聲退下。
陸苒珺也沒了顧慮,繼續道:“我收到消息,薛貴妃對太子之位誓在必得,無論她這胎是公主還是皇子,必定都能讓那位龍心大悅,甚至,已經在籌備。”
太子臉色一白,就連蕭墨也收起了那股子慵懶,正經地坐好。
“你的消息倒是比我快,”裴瑾琰笑了笑,“我也是今日剛得了消息,卻還未來得及告知。”
“表哥……”蕭澤擡眼看他,眼中掙扎,開口道:“就算我已……”
“此事我自有對策,你只管安心待在東宮便是。”裴瑾琰打斷他的話,面目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