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帆皺眉若有所思的模樣,安朵提醒:“想想十七八歲的普通少年是什麼樣子?”
這個年紀的少年熱血衝動、愛打遊戲、擁有對這個世界的憧憬和嚮往,愛運動愛足球。
雲帆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通二脈,很快的理清一條線,急聲說出自己的理解:“他剛剛高考,就敢一個人來深山冒險,說明他骨子裡熱血沸騰、有些衝動。”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着安朵,等待着她的回答。
明明是同齡人,在她面前雲帆卻覺得自己幼稚的簡直比嬰兒還蠢笨。
安朵點頭:“繼續。”
得到認可,雲帆鬆了口氣,繼續凱凱而言:“他在看到危險時,下意識的拉住了陳茜,說明他善良。”
安朵在他的劇本上飛快標註了這些字,又見雲帆腦袋越發清醒的說道:“面對被威脅控制的時候,他會憤怒不會隱忍,說明他少年情緒並不成熟。但隨後懂得抓住時機趁他們三人說話時逃跑,證明他足夠機警。”他越說越順,這個角色在他的這些理解下變得越來越鮮活、越來越清晰,整個任務構造終於從片面的書頁中存在於自己的腦海。
“沒錯。”安朵一甩手,然後將他的劇本扔在他身上:“既然都知道了。那也不用我廢話了,自己去好好琢磨吧。”她早就說過雲帆演戲的天賦有,只不過突然演了主角壓力太大、再加上父母在圈內的地位和周圍人的閒言碎語讓他更緊張,其實只要調整好了情緒,這種對於內心考驗並不算難的戲份並不難過去。
此時看他動了,安朵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雲帆滿腔和景奚合二爲一的激動猶如被冷水嘩啦啦的兜頭淋水,整個人瞬間從找到角色的興奮中清醒過來,黑着臉拿起劇本站起身來轉身就走,但剛走了一步,卻又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安朵,忍不住問出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你爲什麼要好心提醒我?”真的就只是因爲院長一句要互相幫助?
安朵看了他一眼,腦中卻突然蹦住了安衡的影子,搖頭失笑:“或許有可能是想到了我弟弟吧。”
弟弟?他明明記得兩人差不多大。
雲帆一番少年飄蕩蕩的心瞬間嘩啦的碎了一地,雖然很欣喜對方不是因爲自己父母,但這種回答簡直更讓他心塞有木有,他氣得劍眉一挑,突然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安朵毫不在意,隨口一問:“什麼話?”
“你比教導主任還會說教!”說完他抓着劇本昂首挺胸轉身就走,安朵盯着他背影足足看了三秒鐘纔回過神來,扭過頭看向姜果:“教導主任是什麼意思?”
盯着安朵頗有些不善的臉色,姜果猶豫了一下,嘀咕着解釋:“應該……是囉嗦又嚴苛的意思。”
安朵頓時氣得黑臉,抓起劇本正想看下去旁邊卻傳來一把清亮又幹淨的聲音:“安姐。”
安朵一擡頭看到的就是在《修妖錄》第一個故事中劇情比較多的一個年輕演員叫許睿,長得很符合當下年輕女孩子的喜愛,俊秀漂亮、高挑纖瘦,此時站在她面前表現得恭敬而禮貌,笑着舉起手裡的零食說道:“這裡距離市區偏僻,沒什麼好吃的零食,我讓助理去市裡買了一些吃的,給您送一些過來。別嫌棄,一些小零食而已。”
伸手不打笑臉人,安朵神色緩和淺淺笑了下:“多謝。”況且她也經歷過小演員的時候,想到當初在《戰東風》拍攝時,經常買了飲料送人、卻被人陰陽怪氣拒絕的樣子。
有的時候別人送來東西不接反倒是一種冷淡和冷漠,她很懂得這些年輕演員的心思,笑着伸手接過來,溫和一笑打趣道:“我還在想這裡沒什麼好吃的,多謝你了。”比起各種玻璃心的天之驕子云帆,她更能理解這種小演員一步步謹慎而小心翼翼的心理。
見安朵收下還這麼好說話,許睿暗鬆了口氣而後笑了笑:“剛纔見您和雲帆在說話,是在對戲嗎?”
安朵撕開零食袋的動作一頓,笑容微微收斂,淡聲回答:“是啊,我們是校友嘛,在學校關係還不錯。”
許睿臉上露出羨慕之色:“真好,和您一個學校實在是太幸運了。”
安朵笑容更淡,將許睿剩下的話全都堵了回去:“這有什麼好幸運的,雲帆能得到這個角色是他自己的實力。該說幸運的是我,在這裡拍戲好幾個月,有認識的人在也能多說說話。”
許睿笑容一僵,之前整理好的話題,比如說和傳聞中脾氣很不錯的安朵套近乎、比如說不動聲色的貶低雲帆,比如說要是有機會和安朵傳緋聞,這些舉動都在安朵突然之間冷淡下來的面色中毫無進展,他只得訕訕一笑:“我那邊要拍戲了,您慢慢吃,要是吃完了,儘管找我拿,我那裡多得是。”
安朵皮笑肉不笑:“謝謝。”等許睿轉身走後,直接將零食丟給了姜果:“拿去和羅曼一起吃吧。”這裡偏僻,他們來的時候又沒怎麼買零食,給兩個小丫頭過過嘴癮。
姜果疑惑:“安姐,你不吃嗎?”
安朵拒絕:“吃多了會長胖,我現在拍戲期間需要保持身材。”當然更多的是她被許睿膈應到了,之前同病相憐的某種好感很快的變成了冷淡。要是對方只是聊天還好,但說幾句話就提到雲帆,而想到雲帆之前那簡直堪稱玻璃心的模樣,她還有什麼不理解的?
對於這種攀關係或者打壓別人的方式,她不贊同也不參與也不會被人當做槍來使。在她還是安卿的時候,從開始拍戲被人打壓到後來有人利用她打壓別人她都經歷過,更別說拍攝《戰東風》時,溫菱不一樣是暗地裡指使了人對付她,這些招數她見得多了,所以就算許睿還沒說完她也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所以當然是無可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