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這個位置上,身邊免不了人會因爲某些原因對你巴結恭維諂媚,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如果是普通高中,你倒是可以不夾雜任何利益的交往一些朋友,但這個學校不同。學校裡的學生身處名利場,從小見識的勾心鬥角、下黑手各種都是多不勝數,絕非你能想象的。”蕭遠渢說的語氣十二分的平常,卻是難得的正經教導:“所以什麼樣的人對你的未來有所助益、什麼樣的人只會拖後腿,都需要你這雙眼睛分辨出來。當然不否認你也會交到關係很不錯、可以相互幫助一輩子是兄弟的朋友,但無論哪種人你都得睜大眼睛看好。別日後栽了跟頭。”
這番話是前所未有的語重心長,安衡沉吟的思索半響,忽然問道:“二哥,你栽過跟頭?”
蕭遠渢眉頭一挑,眯了眯眼並未否決:“那次我遭殃大了,差點沒被家裡打死。你二哥我當年比你混賬多了,怎麼清醒過來的,就是因爲這件事。所以啊弟弟,你姐姐說的也沒錯。雖然……”蕭遠渢停頓了一下,想到了那根虎虎生威的雞毛撣子,輕咳一聲含蓄的說道:“雖然揍人是有些粗魯,但她說的話意思是沒錯的。”其實蕭遠渢在門外聽到的不過是前面一半截的話,之後的那些安朵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他並沒聽到。
安衡瞥了他一眼,哼了聲:“我姐一個人揍我,比你說的全家都揍你好多了。”
蕭遠渢黑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安衡:“好心當做牛肝肺!”
安衡垂着眼皮看着地毯,幾秒鐘後才說道:“這次的事情是我弄出來的,那輛車我回去就會還給他,以後不會亂來了。”
蕭遠渢挑眉:“不用還了。”
安朵驚訝的擡頭,就見蕭遠渢撇嘴:“一輛車而已,我給家裡打了電話用我新買的那輛車換這輛,算起來還是他賺了。換車的意思他只要不是白癡都懂,不需要你做其他。”聲音一頓,生怕安朵和他的這些話嚇得安衡脆弱的小心臟承受不住,以後根本不和朋友來往,深吸口氣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亂來也沒什麼,誰家少年不輕狂,大哥在你這個年紀還有叛逆期呢,只要把握住分寸和那個度怎麼玩兒都沒關係。”停頓了一下又添加了一句:“出去玩兒這些事兒,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祖父祖母那邊都沒問題。”
安衡點頭,壓下心中驚訝:“我知道了。”心中卻在腹誹什麼叫原則問題,然後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姐姐說的不準泡妞,頓時炯炯有神,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原則問題……
“好了!”蕭遠渢該說的話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到了一件事,壓低聲音湊攏道:“賽車玩兒也沒什麼,京城我還知道個地方用來賽車最不過,地方偏僻車道刺激,當然以後別在市區玩兒了,出了事的話這多嚇人。”
安衡顯得極其聽話額點頭,抿着脣線:“我知道了。”
“樓下那輛車我給你收了,沒意見吧?”蕭遠渢瞥了他一眼。
“沒意見。”導致自己被打又被罵的罪魁禍首,直接丟進海里都沒事兒。
蕭遠渢頓時笑了起來,朝安衡勾了勾手指頭:“你二哥也不虧待你,我有輛車去年才從國外拉回來的,內部找了專業人士改裝,起碼比樓下這輛車開車爽。待會兒我就讓人把鑰匙給你,不過你給我記着,誰都不準說,你姐和大哥都不準!說了我們都得玩兒完!”
安衡雙眼一亮,然後又皺着眉猶豫糾結一番,一邊擔心被安朵逮到死無葬生之地,但另一邊屬於男孩兒總是喜歡車的那部分血液在激昂澎湃,最後後者再次佔據上風,一咬牙:“行!”
“還有,車我給了你,但不準玩兒這種類似的刺激遊戲,聽到沒!”蕭遠渢問。
安衡撇嘴:“我還敢嗎?再來一次我姐得弄死我。”
蕭遠渢哈哈一笑,他也從沒想過看着溫柔大方、機智明媚的安朵也有這麼如此彪悍的一面!
“成交!”蕭遠渢格外大度:“待會兒就讓人把鑰匙給你,車我沒停在京城老宅車庫,在我另一棟房子那邊,有時間帶你過去取。”
“就停在那裡吧。”安衡機智的表示:“帶回家會被發現。”
蕭遠渢一想的確是這樣,也就點頭:“那我順便把那棟房子的鑰匙給你,想去住就去。”
安衡:“謝謝二哥。”
“喲呵,嘴巴還真甜。”蕭遠渢笑眯眯的拍了拍他肩膀:“那自己站着吧,有人給你計時我可不敢放你走,待會兒晚餐時候見。”
這邊廂安朵檢查完在休息室吃飯,提起安衡滿是十二分的嫌棄和蛋疼,但吐槽到一半,她就放下筷子讓人準備飯菜。這混球這麼匆忙趕過來肯定沒吃飯,也不知道餓了多久了。
封景虞看到這一幕,笑得不行:“我還以爲你真要讓他站三個小時。”
“當然是三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少。”安朵一本正經的回答,一邊又讓旁邊的保姆阿姨給安衡的飯菜多放一些肉:“先準備好,三個小時後再吃!”
封景虞已經笑出聲來,仰頭靠在沙發上,看着再次吩咐保姆阿姨讓給安衡熬一鍋補湯的安朵,忍不住打趣又感慨:“你這真是又當爹又當媽。”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姐姐。一邊又要有父親威嚴的嚴厲教導、一邊又要柔和慈愛的關切關心、還要有姐姐的開導和寵愛,簡直太忙了。
“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不管他?”安朵又點了一些菜,覺得差不多後這才停下,拿起勺子舀着碗裡的雞湯。從知道安衡的存在開始,無論是腦海中的記憶還是個人情感,她都做不到忽視他真的在學校混完,墮落一輩子。雖然現在的發展已經跳脫出自己的預料之外,但比起以前那個一頭刺眼殺馬特頭髮的小混混,已經是好了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