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星宇之外,龐大的五指囚天陣依然在運作着,來着各地,無數在星宇足以稱霸的強者也依然被困其中,無論他們怎麼做什麼都始終無法脫離這可怕的大陣,不過得知有超級強者正在破陣之後,他們也都放棄了無用的動作,大多數靜心修煉,甚至有人妄圖領悟這困住他們的大陣,雖知道可能性幾乎爲零,但依然不乏此類的妄想家。
而且,在各方強者的貢獻下,這本來空無一物的星空中早已出現了大陸,上面什麼都不缺,無心修煉的人在其中也是放鬆得很。
短短數年,對他們來說可不算什麼,總的來說,他們都過得不錯。
而放言破解五指囚天陣的強者墨宇更是沒有一刻鬆懈,龐大的靈魂力不斷掃過,這或許就是唯一讓衆人不爽的地方,畢竟除了自己的秘密外,大多數人都需要滿足生理需求,可這靈魂力……也只有一些心大的人在掃到後能坦然繼續。
“嗯?這波動是……”突然,懸浮在大陸上空,視線不可及之處的墨宇察覺到異樣,睜開雙眼,臉上露出異色,連忙起身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途中表情接連變換,自語道:“陣眼居然自己出來了!?這怎麼可能!”
方纔,在他龐大的靈魂力下,居然發現在大陣的一角處發出一道特殊的波動,而常年遊走於陣法一道的他對這波動更是不會陌生:陣眼!五指囚天陣的陣眼!
他墨宇找了這麼久的陣眼,居然自己出現了!
墨宇的離開,自然引得其他關注着他的超級強者注意,皆在發現後的下一瞬間出現在原墨宇盤坐之地。
隨後看向墨宇離開的方向,幾人無需對話,但行動卻出奇的一致:追了上去。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也都看出這墨宇的性格,而方纔墨宇面上的表情,要是以往的話顯然是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
除非:他發現了什麼——足以讓他失態的事!
在這個連那種存在橫穿星海都要來的地方,讓墨宇失態的東西必然不會缺,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那是什麼!
想到這裡,幾人也都行爲一致的加速追着墨宇,他們都不願與這幾人爲敵,自然不願看到好東西落在其中任何一人手裡。那現在,速度纔是關鍵。
而此時,在墨宇所飛行的方向上,本該空無一物的空間之中,突然閃現一抹血光,血光一閃而逝,一滴紅寶石般的血滴出現在血光中央之處,一股強大的生機自其中散發而出。
下一刻,在血滴作爲出現道道線條,線條曲曲折折,遠遠看去,宛如一副人體經絡圖,不過其中的經脈卻又和常人不同,違和感很足。
緊接着生機匯聚,血滴發出淡淡血光,映照在經絡圖上,濃烈的生氣自血滴中放出,經絡間,絲絲紅光泛起,紅光內,一道道紋路成型。
片刻後,一人型血影出現在原地,像是沒有皮囊的人一般,略有幾分猙獰。
人型血影右手高擡,一把抓入自己的頭部,狠狠一個撕拉,扯下大塊的肉。
而沒了肉的地方卻出現了肌膚,烏黑色長髮自頭部垂落,恐怖的血衣一陣扭曲,化爲一件黑色外掛披身,內帶同爲黑色的勁衣。
楊隱。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楊隱想到了什麼,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這個分身出現,看來是那小子血脈膨化了,不愧是我的小子。只是不知是何緣故,想來又是因爲陰陽力量吧,也不知算不算好事。”
“罷了,先回去吧,有些事也得先準備準備了。”想到這裡,楊隱擡起雙手,雙手迅速撞擊,每次相交都會捏出一個特殊的法印,頓時雙手似是消失了一般。
手速之快,視線難明!
遠處,墨宇終於看清那陣眼是什麼,頓時內心掀起驚濤駭浪,表情呆滯的看着視線盡頭的楊隱。
這恐怖大陣,居然以人爲陣眼,而且還是將活人作爲陣眼的大陣,這樣的列陣方式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雖在一次講道中聽過有人無意間的提及,但這想法很快被人壓死,畢竟大陣是死物,而陣眼是大陣的心臟,需要承擔整個大陣的力量,其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思想都會影響到大陣的穩定,即便是那人能承受大陣,也無法讓自己腦子一片空白。
所以說這樣的方法沒人成功過,他墨宇也知道不可能,可今日,他卻看到了一個活着的不可能!
是什麼原因,他是怎麼做到的,而且爲什麼剛纔找了這麼久,也曾到過這裡,他是怎麼躲開視線的?又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被發現,是陣法不穩嗎?那爲什麼大陣一點異樣都沒有?
無數個爲什麼同時涌上來,墨宇看着視線盡頭的人,雙目漸漸明亮,似是發現了什麼曠世奇珍一般。
而其他強者也追了上來,見墨宇一臉呆滯打遠望着一個人,皆面露異色,不明所以的他們沒有輕舉妄動,而見沒人動,其他人也都不願做這個出頭鳥。
他們在想這個人是誰,而墨宇又爲何一臉呆滯的看着那人,莫不是有什麼危險,墨宇他…已經中招了?
想到這裡,謹慎得過頭的幾人竟同時後退,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過顯然,他們多心了。
此時,墨宇依然看着楊隱的方向,表情依然呆滯,眼中卻放着光芒,機械的邁步,朝着楊隱的方向走去。一步千百萬裡!
“別動,墨宇他狀態不對,既如此,又何不讓他先探探路,我們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吧。”見旁邊有人動了,一男子連忙伸手攔住他,一臉謹慎的道。
倒也不是他多好心,只因爲這裡最強的就是他們幾人,雖到時候會是對手,但在這樣不知名的地方,出現意外還得幾人出手的,他只是不想在關鍵時候發現身旁沒有幫手而已。至於墨宇,此時的狀態幾人都沒有看出異樣,而他的表現確實不對勁,這樣沒有異常的不對勁不得不讓他們警惕對待,而這警惕已經到了讓他們心生放棄這位陣法大師的地步。
那人點頭,其他人也只是看着。
楊隱沒有看朝着這邊趕來的墨宇,雙手一頓,看着手上多出的一層血色,楊隱自語道:“只是一個分身,要想回到天衆城還是有些難度的啊。”
說完轉身,雙手直直的攻向面前的空間。
直插入宇宙!
“這!!”不遠處,幾人像是見鬼一般看着楊隱消失得整整齊齊的“斷指”。
在他們的注視下,楊隱雙手一拉,面前出現一個虛空裂縫,宛如一張猙獰的大口,讓人生畏。
“張手撕裂虛空,這要什麼修爲!”
“這實力,即便是神級也有所不及吧!”
“咕嚕~”
這一幕,讓幾人感覺目瞪口呆,看着那裂開的大口,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隱踏入其中,而那裂縫則是緩緩閉合。
讓人意外的是,墨宇居然沒有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大驚,面上露出決然之意,突然大喊:“前輩等我!!”
這一聲大喊,宛如一聲驚雷般響徹在遠處幾人內心,皆面色難看起來。
他們明白一個問題:墨宇這傢伙壓根就沒中招,他一直都是清醒的,而方纔他面上的呆滯以及機械式的動作,估計就是在這神秘強者身上發現了什麼,這才讓他目瞪口呆,久久不言。
有人猜測:“你們說,那強者打開的,不會就是出口吧!”
轟隆!!!~
幾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一刻氣勢爆發,朝着那即將關閉的虛空裂縫衝去。
他們可以不信這個猜測,但他們相信那強者的實力,必然有走出去的能力,也相信墨宇身爲陣道師的判斷,不要命衝向那裂縫的舉動表面,這種種表明那不是死路。
加上那強者有實力卻沒有對他們如何,顯然不是好殺之人。
這答案還不明顯嗎?
八成是出口啊!
此時,墨宇已經到了那裂縫面前,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樣,他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
“前輩,我要拜師!!”
這短短的幾個字深深的砸在幾人心頭,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個出口那麼簡單,還可能是一個成爲絕代強者的機會!
那可是能手撕空間的強者啊,要能成爲他的弟子……
想到這裡,那先前被攔住的那人人感覺腸子都悔青了,冷冷的掃了一眼對他說“好”話的男子一眼。
墨宇踏入之後不久,裂縫完全癒合,最後關頭,一強者把身體拉得如髮絲般纖細,可依然沒趕上!
看着裂縫消失的地方,幾人表情難看。
“現在墨宇也沒了,各位說說怎麼辦吧?”
“老子怎麼知道!”
他們心生無力感。胸腔的憤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多強烈。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楊隱是這大陣的陣眼,不然也不會這般慌張,畢竟沒了陣眼的大陣也只是無源之水,一旦大陣殘留的能量耗盡,那大陣早晚會自己斷掉。
就在幾人在想着以後該怎麼辦的時候,某個光線陰暗,土地,甚至是岩石都泛着黑光的地方發生了這樣一幕:
灰濛濛的天空中,一道裂縫憑空拉開,內部漆黑一片,參差不齊的邊緣使得神秘的內部略顯猙獰,宛如一張對着這世界張開的大口,神秘都能嚥下一般。
不過細看的話可以發現,裂縫的邊緣若隱若現,時緊時鬆,似是有些不穩定。
下一刻……
“砰!!”漆黑的“大口”在一聲砰響中結束炸開,無數碎玻璃一般的碎片四射而下,與灰濛濛的空氣中淡化,似是沒有出現過一般。而那片空間也恢復了原狀,讓人誤以爲是自己眼花。
不過現實總是需要事實來詮釋:那原本裂縫所處之地,憑空出現兩道身影,其中一道額頭橫着鏈狀疤痕的男子板着臉,有些不悅的看着旁邊,正跪在空中三叩首的男子。
楊隱可沒有忘記,自己爲什麼會脫離原本的軌跡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就是眼前一臉激動着拜師的男子,突然闖入他撕開的通道,導致本來只能容得下他一人的通道不穩,這才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到了這個鬼地方!
可這壞他事的人居然一臉激動與感激的跪下三叩首,行什麼…拜師大禮!?
“小子墨宇,從第一眼見到前輩開始就格外的敬佩前輩,這第一拜,晚輩墨宇拜前輩的絕世風姿,前輩救了墨宇的命,墨宇感激不盡,這第二拜,晚輩墨宇拜前輩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全身上下也就這有用之身,這第三拜,弟子墨宇,拜見師父!”
言辭誠懇,有理有據,表情到位,動作規範。全身上下就這幾個字:我就是前輩的弟子了!
楊隱板着的臉上,表情又抽了抽,眼中有些迷茫,也不知是不是腦子短路,竟點了點頭,還附帶着的嗯了一聲:“嗯!”
“額……”墨宇大喜,似是覺得三百不足以表達此時他內心的激動,竟…又拜了!
可他再擡頭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空空如野,站在原地的師父連個人影都沒了。
“這……”墨宇愣了愣,有些隱隱的失落,不過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麼,自語道:“那樣的強者既然點頭,想來也不會有反悔的道理吧。”
一念至此,墨宇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勵一般,這纔打量下方,許是眼睛有些特別,看不到那些俗物,一眼就直直的盯見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符文。
“那是?”墨宇急忙跑過去一看,毫無高人形象的趴倒在地,手輕微的擦去那文字上的污物,動作輕柔無比,似是擔心把這文字嚇到了一般。
看了看,下一刻面色大變,緊接着瞪着的雙眼中涌現濃濃的喜意:“這是符文!居然是符文!莫非師父是想讓我在這裡修煉不成?哈哈哈,好好好!”
……
距此有好一段距離的地方,楊隱正匆忙的趕路,面上表情早已恢復,也不知他到底記不記得自己剛纔幹了什麼。
或者該說,他還記不記得墨宇這個人!
“該死,本體離這裡太遠,控制有些難,剛纔居然又失控了!希望沒有幹出什麼讓人頭疼的事纔好。”楊隱看着自己動作略顯僵硬的手掌,輕聲道。
只是不知在他看來,多了個弟子到底算不算是件頭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