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乞來之食

中秋晚上,皓月當空、清風送爽。幾位仙人坐在凡間大秦洪澤湖畔老子山上太上老君洞府門外,吃月餅、品香茗,吟詩作賦,談天說地,大話此次凡間一遊…

紫霞神母指着山下波光點點的洪澤湖感慨說道:“三位仙兄,此湖如一隻展翅高飛天鵝,夜光月色,寧靜如我那天湖。許多年未下凡塵了,老道兄你在凡間挑的此洞府人間仙境也。”

閻王手指太上老君笑道:“咱這老哥逍遙自在,天上地下雲遊,無仙人可比也。老哥,你找玉帝說說咱倆什麼時候也換個位置,那鬼城豐都暗無天日,陰死鬼冷,我真不想去了。”

太上老君正閉目享受美景,用懷中道塵掃了一下閻王胖臉說道:“老弟,吾等都是長生不老仙人,要知足也。”

說着睜開雙目望了望閻王陰笑了幾聲:“嘿嘿嘿,老鬼,你犯下欺君大罪,不怕上斬仙台嗎?”

黃石公正在喝茶,哧的一聲將口中茶噴了一地,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笑殺吾也。”

神母一頭霧水,忙問道:“師兄,笑甚?”

閻王伸手按住黃石公的嘴,大聲喊道:“老石,不許說。”

老君哈哈大笑說道:“你那醜事何人不知,佔也佔了,玩也玩了,怕人說甚。哈哈,只有玉皇不知了。仙妹,他佔了大總管海中洞府,也玩了人家七房夫人,還不知足嗎。”

閻王又氣又惱說道:“死牛鼻子老道,你是出家人,管閒事幹甚?我給大總管辦事,他送上門的。”

神母越聽越糊塗,問道:“哎,大太監找你辦何事,能把自家夫人都獻了?”

黃石公正經起來,說道:“老鬼,這兒沒外人,還是議一下那事吧。”

閻王說道:“不胡扯了。老道,仙兄、仙妹,今晚賞完月後就各奔天涯了,把秦亡後事定下,等新朝立穩,吾等就好上天交差了。”

太上老君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手揮道塵說道:“三位仙人,吾等雖位立仙班,仙人不問凡間事。但是,凡間有千萬蒼生,他們仰望新朝天子出世。爲何要讓秦朝始皇暴亡?此人原是天河白蟒下凡轉世,凡壽已滿,正待原身還回天庭。”

“大秦朝一統中原六國,秦始皇兇殘無比,不守天道,殺人無數。最可恨是他焚書坑儒,將凡間讀書人活埋,把春秋戰國名士文章付之一炬。此人奴役百萬蒼生爲他死後造陵,耗盡民脂民膏,又放言要與日月同輝,實可亡矣。”

神母點頭稱道:“此人在凡間是個暴君,道兄,你說烽煙四起,吾等去凡間如何興主?”

黃石公笑道:“仙妹,道兄上午與我談了,而今大秦二世已立,原六國故人皆揭竿而起,國內已經開始大亂。古人云:大亂才能大治。我認張良爲徒,你收韓信爲弟子,二弟綠龜翁已經開始閉門授藝,小韓信原是凡間一道童,他的師妹寒月就是二弟女徒。”

神母笑道:“有點意思,嘿嘿!此番下界何必如此興師動衆去幫那劉邦?”

胖老鬼奸笑幾聲:“紫霞神母,凡改朝換代皆費一番波折,有勞你們三個同門了。此乃天機不可泄也?”

太上老君手揮道塵向山下月色中洪澤湖指道:

“天湖三仙,此湖堪比天湖,小韓信如一隻醜小鴨,靠三位天人將他變成白天鵝,霞妹、你多費心思了。”

紫霞神母呵呵大笑:“老身就收了這個傻子爲徒,在大秦凡間走上一遭,哈哈哈…”

小傻子韓信自八月十五中秋節後,碼頭鎮人再也不敢理他,左鄰右舍也怕了,人們對那惡霸被飛刀扎死在街上更加莫名恐懼?那老婆子是什麼妖人?乖乖!小韓信太邪門了…

這天傍晚,韓信躺在淮河大堤上,三天沒人給他一點吃食,餓得頭昏眼花,胃中直翻酸水,象個死狗被人拋在荒野….

他突然見到那個婆婆彎腰柱杖,膊上挎了一隻小籃,向他走來。韓信此刻想到了月餅,擡頭伸手高叫:“餓、餓,我餓。”

婆婆一臉慈樣,蹲下將小籃放在地上,從籃中端出一碗米飯,放在韓信身前,轉身拄杖而去…

韓信伸手抓飯,吃得狼吞虎嚥,吃完纔想起那婆婆在哪?

他在堤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醒來,見那婆婆又向他走來,還是如此…

就這樣一連十幾天,傻子韓信也不回堤下破家了,一日三攴婆婆送到堤上,他象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其實也就是一碗白米飯,但是他好象一天天清醒起來…

這天早上,他坐在土堤上,吃完米飯後見婆婆沒有轉身離他而去,而是下了河堤,蹲在河邊,從籃中拿出幾件衣服放在水中漂洗。韓信低頭望着自已破衣髒衫,用鼻子聞了聞身上,早已臭氣撲鼻,猛然醒悟!起身奔下河堤跳進河中,洗頭洗臉洗身…

婆婆在遠處將幾件衣服搭在柳樹枝上,又轉身而去…

傻子韓信坐在河邊默默望坐着河水發呆,一會扭頭望着堤上柳枝。衣服曬乾後,他趕緊脫下身上那破衣爛衫,換上了新衣。柳枝上還掛了一雙新鞋,韓信原本赤腳,穿上新鞋後放聲大笑:“韓信象個人了?哈哈哈…”

中午時分,韓信見婆婆沒有按時送飯。他實在無聊,走下河堤,來到快要倒塌家中,找了一根漁杆,上堤邊等婆婆邊拋勾釣魚…

快到傍晚,一條未釣上來,心中悶極。婆婆悄然而至,坐到他身邊自言自語說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不吃乞來之食!”

韓信聽了猛然明白,跪下連連嗑頭說道:“娑婆在上,傻子韓信清醒了。婆婆您是何方高人?乞食與韓信。”

婆婆笑道:“孩子,你不應癡傻,有慧根靈性。婆婆人稱漂母,呵呵呵!你年方十五,無父無母,碼頭鎮已非你立足之地,應走出男兒一番天地,婆婆去也…”

韓信見婆婆柱杖上堤一步步遠去,這次沒留下一碗米飯。韓信呆立半晌,更加清醒:韓信、寒心,你應自闖天地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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