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源於梅斯鐸剋星系的神道分支“摩門教”,又被稱爲“LDS”。
同樣,LDS也是對後期聖徒教會信徒,也就是所謂的“摩門教徒”的代指。
LDS在過去的某個年月中發生了分裂。
一部分自稱FLDS,基本教義後期聖徒的信衆離開了梅斯鐸剋星系,來到泰德亞與格蘭敦交界的外部星系定局。
FLDS在內部實行一夫多妻制,在泰德亞,宗教信仰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歸屬。
鐵城柳氏一直是FLDS秘密社團中的一員,柳伯爵更是社團中內定的下一任先知,他微微前靠,低聲道:“我可以讓你成爲我們中的一員。”
史東討厭任何形式的宗教,不過FLDS推崇的一夫多妻制對於任何有2個以上情人的男人來說都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史東不自覺地鼓動了一下喉頭,成爲FLDS中的一員,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娶多個妻子。
但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知道嗎?在年輕時,我和你一樣,對要不要成爲社團中的一員感到困惑,直到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那個人,那個像是冰山般,令人只能仰望的美人。”
柳伯爵豎起了手中的那片樹葉,但史東更在意的是,他剛纔所說的那些內容。
腐化腺體的氣味,在柳伯爵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空前地高漲開來。
他眯起眼睛,意識的另一端通過[諸世的毀滅者],與遠在另一端的奧克羅希進行了交談。
朦朧的溫泉內。
“你認爲他們會不會達成統一的協議?”石葵端起耐熱的石杯,晃盪着加入高度酒的橙汁,對奧克羅希說道,“柳伯爵過去侍奉的女人很早就離開了人世,但是她的血脈仍然在這片土地內流傳。”
“冬之魔女?她的名字我可是在遙遠的西方星羣都曾耳聞過呢。”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奧克羅希趴在溫泉邊的滑石上,她的胸部因此被積壓成了一灘難看的軟肉,不過當事人對此毫不在意。
“那還真是那個女人的榮幸,要我說,那個傢伙就是個混蛋。”不知是酒精,還是溫泉的緣故。石葵渾身上下的肌膚,都變爲了誘人的粉色。
“那有什麼不好的?你,也不是拘泥着這些東西嗎?”
奧克羅希微閉着眼睛,享受着香精油和溫泉給身體帶去的雙重享受。她慵懶的對石葵,也是對史東說道,“我可是,連想要拘泥的東西,都已經失去了呢。”
這番提點,驚醒了史東。
他收回意識,開口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伯爵。”
“喔?”柳伯爵饒有興趣地擡起頭,目光閃爍地瞧着史東。
對於爲何話題會扯到這個上面,史東感到有些無奈,又有些驚悚。他知道柳伯爵想要最終想要說什麼。
相信那個男人,也知道史東想要聽的是什麼。
“放棄蘇珊娜吧,那樣的人偶大小姐不適合你。”柳伯爵不再轉動那片葉子,他的手指沿着葉子的脈絡,快速的劃過了一個玄妙的圖形。
“聽聞過幽林星羣嗎?不清楚也沒關係,幽林星羣是羽衝星羣周邊最大的一個星羣,位於遠航航道的中央,那裡生活着鈦精靈,從虛空惡魔的爪牙中逃脫的人類變種,我願意幫助你成爲幽林星羣的主宰,作爲交換,我會把柳荷納入宗室,然後你要娶了她。當然,如果你願意加入FLDS,石葵、陳晨,我都會把她們的姓氏加入柳家家譜內。”
“您的意思是……”史東知道爲什麼柳伯爵要繞過一個大圈子,來闡述一件其實很簡單的事情了。
“沒錯,我想讓你和他們訂婚。你們如果能在我活着的時候生出一胎男嬰,那我就能幫助他同時獲得,鐵城侯爵與幽林伯爵這兩個聽起來就令人生畏的頭銜。”
“不,等等。”
“請讓我說完。”柳伯爵制止了焦躁的史東,他用雙手撐起下巴,訴說着一件聽起來就非常駭人的事情。
“我相信只有這樣,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們史家的世襲領地,纔會與鐵城以及幾個獨立星系所合併。到那時,我們就能相當於擁有六分之一大的泰德亞領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未來是最爲飄渺虛無的東西,史東知道柳伯爵費那麼大力,向自己描繪那麼美好的一個未來,無非是想通過自己,來減輕柳氏家族現今所面臨的壓力,最主要的是,這個中年人是在懇求自己。
懇求自己放過他和他背後的四御之一的轉世。
“您是想以此,來壓制家族中的不安定因素。不過,在我看來,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帶着一股肅殺的氣質,史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用手狠狠的在空氣中虛切了一下。
“只有殺一儆百,才能讓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徹底知道自己的處境。”
柳伯爵的喉頭傳出一聲異響,他必須承認史東所說的東西很有誘惑力。
徹底將家族內部的不安定分子清除,可是每個家主都夢寐以求的好事。
殺伐是最原始,也是最暴力的威懾方法。它同時還是一把極爲鋒利的雙刃劍,在成功奪去別人性命時,還時刻威脅着持有者的生命。
“那麼,你是不答應我的提議了?陳晨可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只是,柳伯爵還是有些不甘心,他竭力的想要促成史東和本家的婚事。
“很抱歉……”
在一聲輕微的推門聲中,史東說出了讓走進屋子內的少女,停下腳步的話語。
“……我暫時,還無法答應這件事情。”
“砰。”
瓷器掉落地面的聲響,如重錘般敲打着史東的心臟。史東回過頭,安詳地看着一臉不可置信的陳晨,微笑道:“這就是你想給我的驚喜嗎?”
“我恨你!”
不知道是愛還是恨的滋味,如剃鬚刀般在陳晨的靈魂上,留下了刻骨的烙印。直視着她的史東,靜靜地看着她,任由她哭泣着離開了書房而不去追趕。
在凌亂的腳步聲和哽咽的哭聲伴隨中,陳晨慢慢的消失在了史東的感知範圍中。書房內的空氣,隨着她的離開,漸漸凝聚成了一團可怖的雲煙。
“你不去追嗎?”
“我會在近日離開鐵城,去幽林考察。”
強忍着追出門的衝動,史東單手捂住包紮着厚厚紗布的腹部。鮮血從尚未收攏的傷口中滲出,瞬間便染紅了身上的外套。
“我知道了。請帶上這個,這是洛克達爾陛下賜予你的東西。”
柳伯爵將手中的那片樹葉,放在了書桌上。他多年的涵養鎮壓了近鄰爆發的怒氣,即使理智的那部分認爲史東的抉擇並沒有什麼錯。但人,終究是感性的生物。
“我會安慰陳晨的,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兩清了。”
“是的。”
史東面無表情的拿起那片樹葉。儘管微弱,不過他依然在碧綠的柔嫩葉面中,察覺到了純正的自然之力。
“老爺,您今天是要在書房用餐嗎?”
推着餐車的管家,準時的來到了書房。他的臉色鐵青,看向史東的目光中帶着明顯的責怪。
“放在那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遵命。”
看上去沒有胃口的中年人,朝史東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這間書房了。
“那我先告辭了,柳伯爵。”
沒有等待任何的答覆,單手捂住傷口的史東便走出了書房。難以壓抑的激烈情緒,讓腹部的傷口越來越疼。只是史東的臉上,卻依然維持着虛假的平靜。
“砰!”
房門關閉的聲音,啓動了某個控制開關的按鈕。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響,在被史東拋到身後的書房內傳出。
冷汗,就這樣流下了他的額頭。
他僵硬着脖子看了眼手裡的樹葉,這枚樹葉的邊角,尚黏合着新鮮的鮮香粘液。
這股味道,在那個僞裝成管家的人形身上,也同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