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桃情
安杜拉星的地貌以海和島爲主,沒有完全性的陸地版圖,部族也是以島爲界。一個個島嶼相距並不太遠,偶爾兩島間的海域還有高聳的山野或怪石冒出任由海鳥安家飛躍。從高望去,像是連接成羣的明珠,璀璨又美豔,輝煌又大氣,而海洋羣島的中心處便是安杜拉星的禁地,也是他們朝聖之所、皇的誕生之地。
他們信奉海之女神,崇尚無性繁殖,待人寬厚善良,愛歌愛舞熱情純真,食素不殺生,可以說是全星際最美好的生物,也是除了沒有高等生物的原始星球外,最美麗的自然星球。
然而安杜拉星的美不僅限於白天,夜空更是美的如夢如幻,雙月一前一後、大小並存的高掛於空,瑩黃的月光照亮了海面反射出七彩的光暈。
蔚瀾坐在銀白的沙灘上,任憑海水沖刷着雙腳,仰望着似乎唾手可得的雙月,神色有些迷茫。
關於感情,其實她懂的不多,曾經有過的火熱追尋到如今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溫度,她總共歷經了七世,嚴格的說,她應該有七八百歲了,雖然每世出生時會因生理因素變得略失成智,可仍無法掩蓋她已是老妖怪的事實,到最後愛情更是淡薄的遺忘。
就算如今對星耀,她的感情更趨於複雜的情感,而非單純的愛情。所以她不會只爲星耀一人去堅守去死扛,這也是她一而再無法面對星耀的原因,她覺得對不起星耀的一片真誠。
人活到她這種程度是種悲哀,在無盡的轉世中磨盡了所有的激情和期盼。冷然的徘徊於現實之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又沒有離世的藉口。就如同她明明厭惡安杜拉星村民的天真卻理智的尊重他們的文化。
身後椰樹林,已然是村民們戀愛、求歡的最佳場所,他們笑鬧、呻吟的各異聲音充斥於蔚瀾耳畔,似乎是在嘲笑她蒼老到已經不會熱烈去愛的心。
她把所有噪音拋去腦後,學着純真少女的模樣,只是看着星空幼稚的用星辰描繪出星耀的臉龐,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去提醒自己愛的方向。
“你在看什麼?”穿過椰樹林。一名安杜拉星的少年背手跑了過來,對她不理睬的行徑並沒有退縮,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露出一抹璀璨的笑,“送你的,覺得很配你,你很美。你的笑更美!”
蔚瀾側頭看了眼少年捧到面前的一株開的絢爛的黑色五瓣花,花心紅豔豔的色差明顯,看起來美的詭異又魅情,蔚瀾伸手接過,“謝謝!很好看!它叫什麼?”
“桃情!”
“桃情?”蔚瀾立馬就覺得這花有點燙手,她古怪的看少年一眼。
少年並沒有發覺她目光的異樣,撓撓頭。憨然一笑,“其實我沒看過你笑,但是我能感覺你笑起來會很好看很好看,可是你心思太重,看的讓人心疼。”
蔚瀾微微一笑,讓一個單純的安杜拉星人看出自己的心事是不是太失敗了?
“我辜負了一個人,雖然他原諒了我,但我自己不想原諒自己。”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少年清澈的眸光,把心裡話自然而然的袒露出來。
“他原諒你了。爲什麼還要折磨自己?”少年驚訝的反問,“你這樣子不但是折磨自己還是折磨愛你的人,還是開開心心的好,你想太多了。”
蔚瀾揉捏着眉心,她真的想太多了?
如果星耀在此,絕對會點頭,肉肉乃真的想太多了!
蔚瀾聞了聞手裡的花,不想再繼續話題。而這時少年的同伴也在呼喚他,他起身衝蔚瀾笑笑,不好意思的說:“這花的花語是肆意的愛。明天是我成年禮,你收了我的花。要許我一夜歡情喲!”
眼見少年歡脫的跑開,蔚瀾眉頭抽抽,覺得這花更燙手了。她就算再沒底限也不能來者不拒不忌口呀!孩子,乃這小身板有十二嗎?
和蔚瀾的愜意氛圍不同,整個宇宙處於緊張的備戰狀態。
埃爾維斯的戰書已經上升成星際權層的變遷,如果蔚瀾獲勝,她便成爲唯一一箇中等星系出身卻打破超高等星系神話傳說人物的傳奇。即便她代表的是仙女座星系,但以仙女星系高等聯盟的身份,她的勝利證實了整個高等星系的實力發展已足以匹敵超高等星系的社會層面,並非落於其下。所以蔚瀾一戰,對於高等星系極爲重要,意味着他們是不是能有窺視更高科技更高文明的機會。而超高等星系就算不大願意,可埃爾維斯的統領地位過的太久了,沒有新的挑戰他們已經原地不前了許久,或許打破僵局並沒有什麼不好。
距離約戰期僅有十天了,除了戰書雙方,其他人是無權干涉戰爭的。所有人都在好奇埃爾維斯陛下會派出什麼樣的兵力,德瑞拉迪星和其八顆附屬星總共兵力約一千萬,說實話,這樣的兵力不過是原先地球的一半,可星際的傳承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少,這點兵力在諾大的星河不算什麼,但是足夠針對超高等星系過半的頂尖星球或家族了。若是埃爾維斯陛下派出的是自己的兵力,將來不管輸贏,兵力上的耗損都是無法避免的損失,也就是說,派出自己的人馬埃爾維斯將會失去至尊之位。
戰書約定不能有他人干涉,卻不代表不能交換外界的低價兵力,比如蟲族、比如杜科人。
等到星耀幾人發現杜科人全球出動,涌向地球時,距離約戰時間還剩五天。
這五天蔚瀾也沒閒着,她完全融合了九伯爵的能量,修爲終於突破了大乘六層中期,雖然比起以前的進階速度慢了幾許,卻穩紮穩打沒有任何操之過急的後遺症。而她亦是趕到了她的目標終點站——羣島中心禁地:安之墓。
“你確定這裡是安杜拉星皇族的誕生地?”納蘭四乍舌的看着一片荒涼,捅了下旁邊的斯維鹿,“你不會是爲了交差騙老祖姑奶奶吧?”
斯維鹿瞪他一眼,真不明白納蘭家族的暗衛到底是怎麼培養的,居然是個話癆。
“該怎麼做?”蔚瀾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桃花眸凝着斯維鹿,獨斷的說:“我不想聽到來不及一類的話。”
斯維鹿渾身一冷,慌忙搖頭,“應該沒問題,只要禁地沒有淹沒,只要海娟花還在嘀鳴,那麼皇者之魂便永不明滅。”
“海絹花?這地方只有亂石林,連草都沒有哪裡找花去?”納蘭四嫌惡的環視一週,他最討厭這種糟糕的環境,幾顆奇形怪狀的矮石亂擺在地上,沒有好的隱藏地點,光線直射,影子都收不起來。
“你懂屁!”不敢和蔚瀾頂嘴,斯維鹿把怒火發泄在納蘭四身上,“光長胸肌不長腦子的傻子,海絹花不代表是花,不懂少說話。”
“我是傻子,也比你這個平胸僞大娘純粹,至少女人不會把我和她們混淆一談。”納蘭四反擊,娘娘腔爛jj。
蔚瀾懶得理兩個智商爲零的傢伙,緩步走向島嶼的中心點,雖然是皇族誕生的地方,但是整個島嶼的面積不大,可謂一眼看清,“海絹花的資料。”
“海絹花是對安杜拉星人的一個種族的名稱,類似桃炎樹村,他們承擔着保護皇族聖地的使命,算是安杜拉星唯一的戰鬥力量。”斯維鹿趕緊追上蔚瀾,解釋着。
“你們家族沒有趕盡殺絕?”
“沒有,因爲海絹花和皇族是伴生生物,殺了他們,會導致皇族的精神力不穩定,無法度過塑形期。”裡面牽扯的專業生物知識太多,斯維鹿撿着最簡明的介紹,“而聖地也是皇族的精神力墓地,安杜拉星的皇族沒有真正的肉身死亡,他們的精神力強大到可以和利比亞人堪比,肉身進入死亡後,自動迴歸墓地,再由墓地重新滋養,過了幾世便形成新的精神體誕生新的生命。”
納蘭四即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島嶼範圍,既然海絹花是某種種族,爲什麼他沒有探測到有生物的氣息在島上。
“海絹花不是陸上生物?”蔚瀾猜測,她走到幾塊巨石前,突然覺得它們有點像是不太高大的巨石陣。陣中是個類同於井的物體,似乎深不可測又似乎僅僅是個淺淺的凹槽。
“對!”斯維鹿面容上有一絲不惑,“其實我沒見到過海絹花的真實樣貌,只聽祖父講到過第一戰時的情況,海絹花的守護是安杜拉星抵抗最厲害的時候,我們耗損了大量兵力,而安杜拉星的皇族亦是受損嚴重,最後無奈合談,祖父用了點小手段小威脅,爲了保存整顆星球他們獻上了幾名幼子作爲質子。”說是質子其實只是研究對象,“現在要找到最後的海絹花,讓他發揮他的作用。”
“讓老祖姑奶奶找個不明未知物?斯維鹿你腦殘呀?”納蘭四嘲諷的譏笑。
“你不腦殘,你知道海絹花是什麼嗎?閉嘴吧!沒用的拖累!”斯維鹿嫌棄的瞪着納蘭四。
納蘭四轟的臉紅似血,他雖不如安杜拉星人俊美,卻是着實的硬漢形象,讓安杜拉星的姑娘們極爲感興趣,走過的村落都有少女撲身求歡愛,最後一個部族更是強悍,納蘭四差點被一羣姑娘強行破了身,若不是蔚瀾和斯維鹿伸手救出了他,他真有可能留在村落當童養夫。
蔚瀾心裡的焦急並沒有顯露在臉上,畢竟越耽擱越不容易凝聚鹿的精神力。眼前的‘井’似乎是唯一的線索,蔚瀾沒有猶豫,投入了一分精神力,只是剛碰到井口,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而來,她的腦海頓時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