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過你能告訴我,什麼是謀略學嗎?”
“以你目前的困境,你不去想能解決眼前問題的辦法,還管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之所以問這些話,是在想,你所說的三十六計,走爲上,到底可不可以讓我擺脫我身後的家族。”
貝爾似乎完全處於蘇東來的槍口控制之下,他自己也似乎默認了這種狀態,因此,整個人顯得相當溫順,他毫不顧忌蘇東來隨時可能會開槍打死他,相當冷靜的走到旁邊,拿起一隻削尖的鋼管,在地上寫起字來。
他一邊說,一邊在地上刻畫出許多的記號與文字,話題的源頭,就是蘇東來所說的走爲上,爲了達到這一目的,總共需要解決多少問題,所有的這些問題,也列成了長長的一串,然後在另外一邊,又寫出了當前所有的條件,在絮絮叨叨中,不僅僅說出來了爲什麼要在他腰裡放炸彈,爲什麼要一個海盜的名義,去引動民衆另一個海盜團伙的關注,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去炸死王延祖,還隱隱約約地提出了許多有關“樹根計劃”的內容。
貝爾從一剛開始,就認爲蘇東來是大家族的人,也只有一些有關大家族生死的問題,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思考,纔有可能讓對方出現瞬間的疏忽,從而讓自己有翻盤的可能。
就像我們學習解方程一樣,地上的文字,一列可以到着所有的條件,一列列着所有要解決的問題,貝爾拿着那根短鋼管,在兩到文字中間劃來劃去,哪個條件可以解決哪個問題,哪幾個條件合在一起,可以創造一個新的條件,再去解決另外一個問題。
很快,不大的地面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內容,蘇東來對目前阿爾法十五星的內容,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但是對有關“樹根計劃”的隻言片語,卻十分的在意,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問,但是很明顯,他在思索着這些內容的真實性。
貝爾一隻受傷的手吊在胸前,那隻完好的右手,拿着一根短棒,在地上畫着,人不停的走來走去,當他選擇某一個條件的時候,人已經離蘇東來的槍口很近了,就在蘇東才分神去思考的那一剎那,那次本來吊在胸前的左手,忽然被塞進那支短棒,向蘇東來刺去。
即使貝爾,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講了十多分鐘,蘇東來的食指,依然輕輕地扣在板機行程的最大點上,所以貝爾的左手剛一動作,他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粗大的激光束,順着貝爾的左臂射去,瞬間就將整個左臂燒沒了,只剩下一點點還留在左肩上,但是在同時,貝爾的右手,卻牢牢的抓住了蘇東來手中的槍管,他的身子在躲避激光束的同時,已經飛起一腳,重重地向蘇東來了腰間踢來。
貝爾想得很清楚,蘇東來在兩人見面的那一剎那,沒有開槍射殺自己,肯定是有一定的想法的,但是這個想法是什麼,自己卻不知道,所以他就和蘇東來絮絮叨叨的東說西說,能夠讓蘇東來主動放下槍是最好,最差就是找到對方的關注點,只求讓他剎那間的分神,哪怕是將受傷的左臂完全斷送掉,只求避開對方的槍口,或者讓對方射出無效的一槍,自己就翻盤了,事實上也如此。
蘇東來在山本先生那裡,受到了比較嚴格的生存訓練,這種訓練並只是戰鬥技能方面的訓練,而且還包括面對各種複雜環境下的心理訓練。象現在這種狀況下,利用對方視覺上的盲點,把槍藏在水裡,從而一舉佔有了絕對的優勢,也是其中的一些小技巧,但是在這種條件下,如何能保持自己絕對的心理穩定,防止對方的絕地反擊,纔是訓練課程的中心內容之一,絕地反擊和反絕地反擊的各種課程,各種場景的設置,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然而在目前的現實中,他依然做得很糟,甚至可以說完敗,很多的東西,必須要去實踐中踐行,才能變成自己骨子裡的本能,正所謂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這就是他和貝爾的區別,他受過了無數次的訓練,經歷了各種場景的設置,卻沒有經歷過生死考驗,所有的這一切,都僅僅是變成了他的知識,而貝爾,沒有受過任何相關訓練,卻在生活中受到了無數次的生死考驗,那種在生死中得來的原始經驗,就變成了他的一種本能,當知識對上本能時,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貝爾抓住了激光槍的一頭,槍口附近,二十毫米的激光槍,他的將槍管直徑達到三十六毫米,讓人抓緊並不是很方便,但是以貝爾七級武士的實力,一把抓上去,拿着的槍管,就像生在他的手上一樣,密不可分。
蘇東來本來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握住了激光槍,但是對方一腳踢來,力大招猛,他倉促應招,只好先用左手去擋格擋對方的腳尖,然後也一腳踢出,踢向對方的膝蓋窩。
雖然二十毫米的重型激光槍,槍的總長有一米八以上,但是把槍托除外,剩下的也就不到一米五了,就在這不到一米五的距離內,兩個一米七以上的男人,展開了劇烈的貼身短打。
貝爾的年紀纔剛剛超過七十歲,相對於一百八十歲的平均年齡來講,他也纔剛剛走過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多一點點,以上古時期人類七十年的平均壽命來講,他也就剛剛接近三十歲的樣子,正是人生最精華的年齡,經驗體能俱佳。
所以貝爾雖然才能出一隻腳,但是這一腳踢,踹,勾,蹬,鏟,變化無窮,而且他的腿,明顯地經過了基因改造,不僅力大無窮,而且堅硬無比。
蘇東來一手一腳,來抵擋對方的一隻腳,可是依然招架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只要一放手,槍就到了別人手裡,以對方的心狠手黑,絕對沒有自己的活路,很有可能是砍下自己的腦袋,當成是給那個所謂的家族繼承人報仇的證據。
很快,蘇東來的大腿,小腿,前手臂, 在拳**加中,只要有相互的接觸,無一處不痛,而他自己的腳,偶爾踢到對方身上,對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種近身短打,無論是武唐漢先生,還是山本先生,都不擅長,他們交給蘇東來的很多套路,格鬥經驗,在這裡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由於貝爾一隻手要抓住激光槍,因此他就相當於沒有了雙手,只能用腳攻,而擋無可擋的蘇東來,情急之下,只好搶入對方懷中,貼近身體,讓對方的腿失去作用。
貝爾估計也沒有碰到這種完全失去雙手的貼身短打,但是他對貼上來的蘇東來,第一個反應是,一個頭槌撞去,蘇東來及時的閃開,頭一歪,雖然躲開了正面,但是一邊的額角,還是讓對方的額頭撞了一下,被那猶如鐵球的腦袋撞在頭上,使得他的雙眼一陣金星亂冒,情急之下,只好將剩下的那隻手,緊緊按住對方的額頭,不讓它撞過來。
兩人一時都沒有好的進攻方法,只好像兩頭公牛角力一樣,一時你推得我後退幾步,一時我又頂得你向後滑動一段路,蘇東南即使面對奔跑的野鹿羣,也從來沒有如此吃癟過,他的眼中充滿了怒火,但是在兩人一來一往地頂了幾次之後,蘇東來發現貝爾的雙眼裡,一片平靜,平靜得就像看到自己是一個死人一樣。
在這一瞬間,蘇東來覺得自己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這讓貝拉暗暗稱奇,自己是在無數次的生死訓練中,變得麻木了,才能如此平靜地去對待一些生死較量,而對方明顯是一個半大男孩,這心情,怎麼在忽然之間就平靜了下來呢?
兩人的上半身貼在一起,蘇東來的一隻手按住對方的額頭,想把他推開,兩雙眼睛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兩三個拳頭遠,從對方的瞳孔裡,甚至能看清楚自己的面容,這反倒給了貝爾更大的壓力。
激光束在燒掉他左臂的時候,雖然將大部分的血管封住了,但是依然有小部分的血在流,在如此激烈的對抗中,心臟的負荷急劇加大,血管中的壓力也隨之劇增,最終導致左臂的創口上,出血點越來越多,血液的流失也越來越快。
貝爾忽然猛地向前一推,在蘇東來退步之間,一隻腳跨出,落在了蘇東來的身側,形成了一個弓步,接着身子半扭,屁股一挺,髖骨撞到蘇東來身上,讓蘇東來的下半身,接着往後退了一點,這樣,兩人的上半身雖然還在一起,但下半身已經拉開了距離,貝爾後腿一蹬,身子繼續往前推去,後腿順便提起,用膝蓋猛地向蘇東的髖骨撞去。
由於雙方貼得太近了,貝爾身體的任何一個舉動,蘇東來都能感覺得到,所以當貝爾的膝蓋撞來的時候,蘇東來的腿也提了起來,不過他的腿,沒有貝爾的腿那麼強壯,如果正對面撞上,他的膝蓋,非要被對方的膝蓋撞碎不可,所以他將腿稍稍的傾斜了一下,貝爾的膝蓋,斜斜地撞在了他的大腿外則,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然而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推着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另外一隻腳又提了起來,直接曲腳,接着撞了過來,蘇東來只好用另外一隻腿,也去迎接,幾步走下來之後,蘇東來的雙腿肌肉一陣痙攣,幾乎不再受控制。
如此下去,幾步之後,蘇東來的雙腿,恐怕就會雙雙被報廢,所以當他看到貝爾的雙眼裡,閃動着殘忍的光芒時,他纔想起了那句古話,要以己之長,攻人之短。
當貝爾的膝蓋再一次撞來的時候,蘇東來頂住對方額頭的左手,忽然向上滑動,緊緊地抓住了對方的頭髮。
職業經理人的頭髮,一向都打理得比較良好,不長不短,抓在手中正合適,所以這一次,當貝爾的膝蓋撞來的時候,蘇東來抓住對方的頭髮,猛力向自己這邊拉過來,同時身子向後倒去,雙腿提起,曲膝避開了貝爾的膝蓋,順勢將雙腿盤在貝爾的腰間,這樣貝爾的雙腿就失去了攻擊力。
貝爾的雙腿,失去了進攻的對象,剩下的一隻手又要抓住激光槍,頭要撞過來,卻又被蘇東來抓住了頭髮,一時不知所措的貝爾,呆呆的站在水塘邊,愣愣地看着蘇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