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在誕生之初即有十一維變化,孕育了無窮大種可能…但歸根結底都會終止於同一點…”講話的那團白光不停旋轉,時而刺眼時而模糊,感覺距離很近但又遙遠無比…………
“這話你重複第無窮多次了……”陰影粗俗而不耐煩地扭動:“接着你就會用桌子打很不確切的比方,首先它的木料取材,其次手工還是機器生產,再次方形還是圓形,然後高腳還是低腳,再然後檯面面積、有沒有擱玻璃、棱邊柔和或剛性、顏色、新舊、擺放朝向…一共11種屬性,每種屬性都有兩個或多個可能,決定了世上有無窮個不一樣的桌子,這就像宇宙有無窮個類似而不同的故事……叫我聽了直想嘔吐……”
“不要厭煩,正是這無窮多的宇宙創造了無盡的可能性,否則你我早就瘋了。”
“那宇宙之外還有什麼?”
“無的世界,但又屬於更大的宇宙中之無。”
“我從哪裡來?”
“宇宙爆發之初。”
“那爆發之前是什麼?”
“還是“無”!連時間本身也不存在。”
“那我是什麼?”
“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什麼。”
“別再繼續講了!再講我倒真快瘋了。現在我倒寧願融入某個星系,某顆星球,糊里糊塗地過上一輩子,興許還有點樂子。”
“不行!你是我的對立面!你不可以,也不可能放棄全知狀態,變成某個特殊個體。……”
……光與暗爭論不休,各宇宙間突然出現了波紋狀漣漪……
“有人拿走了兩把密鑰……”
“是的,我看到了……要干涉麼?”
“不,這也是變化之一!”
“無窮的可能性?”
“對!”
“那我們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我們即是宇宙,宇宙即是我們!有意義又有何意義?”
它們繼續交談着……從創世開始就在不停討論萬物,至今未停……而“影”爲了打發這無聊,決定搞點變故……
緯度監管局中樞大廳禁區,一名身披黑袍的神秘男子虛空畫出最後的手勢,眼前光潔的地面立刻隆隆分開,露出金芒奪目,直射天際……此人隨即勾勾手指,光柱中冉冉浮起顆八棱形多面體,冒着火焰落入掌中……他左看右看了看,黠笑着閃身消失……
剛消失,原地就開了扇折躍門,走出名白衣女子。白盔白甲白色長髮,無風自動。只見她前顧後盼,小心翼翼,轉到另個角落停下。從身上取出枚眼球!對準特定區域……地面再次應聲而裂!……屢屢紫霧頓時升騰……惡障之中包裹着一組相互串聯的紅球,共計九顆,以分子式模型排列,且變化不斷………取下背後長鞭,女子一抽一卷,“啪”……東西到手。
剛轉身,黑袍男突然殺了回來
“交給我!”
“你胃口也太大了!兩個世界都要統治?”
“又怎樣?但凡好東西,必須兼得!”
“貪得無厭!”女人揚鞭橫掃,一鞭化爲六十四路,封住所有角度。
男子並不行動,直到鞭頭即將勾着鼻尖,才閃電般徒手揪住,一抖胳膊,無數圈洶涌火龍順着燒了回去!白衣女大驚失色,棄鞭自保,不料黑影襲至,左手酥筋被擒,“東西”滾脫!
“休想!普羅米修斯!”捂住燙傷的腕部,她搶步攔阻,兩人幾乎同時到達,爭奪中,“連珠”彈出禁區,三跳兩跳,墜入了無底星空……
普羅米修斯探頭望望懸掛在天幕上的342號地球,聳聳肩:“你禍闖大了!我當什麼都沒看見!”言畢再度甩手匿蹤……
緊接着,強光一閃……太古大陸遭受重創……在今加勒比海地區爆發出幾十億顆氫 彈的能量……黑塵頓時遮天蔽日,徐徐擴散,緩緩將這蔚藍色星球吞噬……
與此同時,女已縱身躍出,化作白光射向地球,“必須要阻止!”……………………那一刻,於她而言僅僅數秒,而對世界來說卻過了6400萬年……
“暗之鎖”緩緩沉入海底,隨着洋流,飄向遙遠的東方……
很久以後,某個清晨,有隻弱小的哺乳動物瘸着右腿,掙扎着經過一片叢林,它已經受到了致命的咬傷……傷口感染,化膿潰瘍,蛆蟲繁衍……而它一窩幼崽早已淪爲別人盤中餐,犧牲在食物鏈底端…………
獵手“恐狼”堪稱殺戮機器……且專挑落單的下嘴,此刻遠遠尾隨,只等其衰竭倒斃……好撿頓便宜……
“香狐”又飢又渴,哪怕有隻甲蟲裹腹,也能增加幾分希望。但現在基本無力捕捉……渾渾噩噩中昏倒在泥沼邊緣……
正當它預備放棄,有光從株矮小的藤本植物後散發出來,一圈圈,美麗而妖嬈的紫紅色。這異像無比吸引,令之鼓足最後的勇氣,步履蹣跚地摸索過去…一探究竟。
是什麼?……卡在石縫裡……像串大號的果實,粒粒飽滿,晶瑩剔透,還在蠕動……香狐小心地觸碰一下……彈彈的!……爪尖粘了陣紅霧,縈繞不散……
……飢餓此時陣陣襲來,腹部痙攣。可以聽到遠處“恐狼”的咆哮……以其低等進化的腦,也能明白沒猶豫的功夫了,抓顆“果實”,硬往嘴裡猛塞!……可奇怪的是下面牽出條“梗”,皮筋般無限延伸……無論如何甩頭扯都扯不斷……
然後驚駭的一幕來了……
“果子”們活了,接二連三蹦起來,排隊滑進它喉嚨,噎得狐白眼亂翻…四足狂蹬…幾近窒息……與此同時,腹內傳來炙熱,焚筋化骨的灼流轉瞬間涌遍全身,每個毛孔都真正燃燒起來,上透頂顱門,下達足尖…包裹在醬紅的火焰裡……任憑翻滾掙扎都難撲滅
時間不大,一點點猥縮下去,連枯骨都不剩,最後變作點點熒光,重新聚攏……
記錄了狐的基因特徵,夸克,膠子迅速而有規律地排列,並且在四周打開九個折躍通道,從各宇宙獲取信息,然後按着一套全新的順序展開DNA……
過程很快,以至於“恐狼”到達時,它們驚異地發現眼前站立着一個聞所未聞的生物!……沒錯,它是雙足站立的!自然而飄逸……原始的狼從未見過這等姿態……更令其大開眼界的是,它身後拖着九色金芒,延伸到空中,一波波散向遙遠的天際……
一種危險的感覺鑽入頭腦!巨大的恐懼令身長達4米,體重340公斤的殺手也寸步難移,但本能最終還是佔據上風,驅使它們撲向“獵物”……
動靜不大,“噗嗤噗嗤”幾下,獵手已紛紛倒地,身首分離……血漫過沼澤,染紅對岸……
“我是誰?”香狐好奇地擡起靈活的胳膊,看着指端蓬勃而出的粒子流納悶,現在,她巨大的腦部可以支持一對向前平視的眼睛,琥珀般的豎瞳是唯一保留的獸類特徵。線條柔和的鼻樑,小巧的嘴吧,緊貼的耳廓,最不可思議的是臉上乃至渾身的毛皮褪盡,滴溜地光滑……顱後卻生出的濃密長毛……這種新的外形令其惶恐無比,幾度彎腰試圖伏地……卻更無所適從……最後她邁了一步……只這一步,腦中頓時清明……巨量的信息瞬間涌入……爆發出思維的火花
香狐足尖點地,飄上山峰,鳥瞰遠方地平線,仰天發出長嘯……
時光飛逝,轉眼又幾十萬年。以北非和意大利半島爲中心,西方開始興盛……
管理局執行官,代號02,她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她不知道01在星球另一端搞些什麼名堂……但她知道,普羅米修斯這回實在太招搖,太大譜了……像那樣明目張膽地插入升級程式,授予靈長類“光之鎖”能力,用不多久,必定會驚動管理局高層!
對此,02有自己一套打算,但前提是尋回暗之密鑰。自密鑰落入地球已過了數百萬年,她窮極畢生精力苦苦追尋卻一直杳無音信……
正當其心灰意冷,偶然吃驚地發現“暗之鎖”被本地一頭生物同化吸收了………而那種可以改變緯度的力量竟全部集中在了區區一隻…………狐狸身上!……若不加之干涉,後果不堪設想……
她直接找到她,騙入圈套,使用執行官口令,隔離暗鎖核心程序並加密,再編輯數個克隆體……令其散落各處……分別控制……
完成這一切,“創世”計劃終得啓動,爲無中生有,再造天地,必須從程式中抽取,剝離極細小單位,摧毀融合星球物質…………泥土是最理想素材,銅鐵次之…………和01一樣,最終產品也屬於雙足直立的高等靈長目……區別在於,她纔不會賦予他們暗之力量,他們是她的子民!……死生由其掌控
不久後,東方也在一場激烈的部落戰爭中奠定基本格局……而她的適時干預纔是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後世稱她們爲:
“女媧”
“九尾妖狐”
至此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可紙終究包不住火,管理局到底忍無可忍了:
潛入禁區,打傷大祭司,算了。
偷走密鑰,睜隻眼閉隻眼吧。
可現在還違反預案搞出複合生命體?!!
……要犯上作亂怎的!
於是……來人了,被派來的是高階執政官!…………
偏巧…………
這位高官頭銜不小,本領卻不大,先找普羅米修斯,從迦太基帝國一直追到古羅馬,又跟到古阿拉伯世界,最後被01好一通修理,還氣哼哼地說什麼老子只出了三分力,有別的事先去忙。
於是又來找“女媧”麻煩,這回,執政官稍微放聰明瞭點,早早地安排了後手,將華夏大地按東南西北均分出十二等份,並使用高級特權放大多維能量,增副自然災害,又怕管不過來,便召出十二個手下常駐地球:它們分別是:烈焰王-meahorn(外星語演變而來的英語)獼犼(後人起名中文諧音) 專司火山熔岩、跳地王-majune摩羯 專司山體滑坡、食人王-soldier獸駒 專司洪水內澇、劇毒王-sharly相柳 專司蝗災疫病、聖天王-jasoon蛟蟲 專司颱風龍捲、東華王-asshole訛獸 專司海嘯、駭形王-guiture桂菟 專司雷電、大川王-leezjure麗齒彘 專司雹災、穗豐王-duthir兕鼠 專司凍害、混天王-jabz劍背豚 專司沙塵暴、大荒王-aqeentrase衣冠禽獸 專司乾旱、嶽西王-zogbrain豬狗不如 專司地震。
由這12位發動的災禍一齊襲向炎黃部落,這也太當“女媧”菩薩了!於是02想到利用暗晶能量,偷偷做手腳,以本地生物爲藍本,把這羣王變成了幫牛不牛,羊不羊的怪物。然後輕微轉動12扇區15°左右,導致能量分化重組,造就今天熟知的十二生肖……與地磁同壽,與宇宙同輝,永拒災厄,守護人類。
這還了得,氣惱之下,執政官再次調兵譴將,祭出王牌:特勤Cargone,此人相當於今天中情局臥底特工。由他接近“女媧”,取得信任,受封水神。水神共工剛到任,便發動洪澇,趁02忙於應付,偷動扇區,釋放十二魔怪!……
神女當即招來“九尾狐”八個分身,又隨手捏出“鯤鵬”,“孔雀”,加入戰局,同時令禹王治水。……這一仗,相柳被殺,其他11王重遭封印。爲平衡多維宇宙,不得不找其替身。遂匆匆捏個人兒充數,不料手一抖,泥像跌入屎坑,落個不倫不類,至今稱爲“瘟神”是也。
共工氏見大勢已去,慌忙逃竄,窮途末路中誤撞不周山。自此天傾西北,地陷東南……造成十二生肖對角失衡……“瘟神”和“劍背豚”得以脫逃,至今逍遙法外……
執政官屢次受挫,乾脆就坡下驢,換厲害角色出面,硬把長老院首席烏拉諾斯停上槓頭,烏拉諾斯平素不願得罪同僚,但事到如今只好做做樣子。就順手抓了01,用時之能量釘在奧林匹斯峰上意思意思。這下可便宜了腹黑執政官,每日派禿鷲啃食普羅米修斯內臟,叫其生不如死……
02這邊,考慮到派系有別,開罪不起,長老院就找了“女媧”昔日好友:09!前往節制。09今稱“伏羲大帝”,剛下地面就急着敘舊,和神女把酒言歡,共治江山,千秋百世……
對上他們隱瞞實情,敷衍了事……
自此管理局懶得再派人手……
斗轉星移,日升月落,神州幾度更易,此時已到了隋末……雖連年戰亂,封建社會卻正要攀上它自身發展的巔峰……
新帝楊廣弒父霸母(後媽宣華夫人),奪位登基,荒淫無道,勞民傷財,遠征高麗,開鑿運河,傾盡國力。十八路諸侯紛紛舉起反旗,卻兵敗四明山,唯唐王李淵,夏王竇建德,西魏王李密亂中雄起……
後來的發展人盡皆知……舉事冷靜,野心勃勃,行事幹脆狠辣者得天下……
但這裡要說中間一段往事
那日恰逢元宵佳節,從正月開始,洛陽城熱鬧非凡,奇人異士,八方賓客彙集於此,隋煬帝安排了一萬宮女起舞奏樂,攜嬪妃臨高賞燈,古都處處火樹銀花……得意忘形之下,作詩一首:
“**天上轉,梵聲天上來;
燈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
月影疑流水,春風含夜梅;
燔動黃金地,鍾發琉璃臺.”
唸完舉杯縱情大笑……
但他有個毛病,一旦開笑就沒完沒了,這不,“嚯哈哈哈哈哈哈……”
“咕嘟”!突然嗆酒了!
正當妃子前簇後擁,揉胸拍背之際,“咻,啪!”金冠釘上一支羽箭!……嚇得楊廣滾翻在地……“抓刺客!!!”宮中頓時喊作一團……
混亂之中,薄霧陣陣,無形無影,施施然透入乾寧宮:蕭皇后臥榻之處,在其身周緩緩盤桓數圈,“呼”地妖雲四起,狂風大作,穿廊繞樑,燈燭盡滅,黑暗中有東西打着旋凝結…………
待一切靜止,地上半跪一藍髮少年……身着夜行衣,鐵甲蒙面……兩側宮女、太監盡數定格……蠟像般張嘴僵立……
蕭後全名蕭湘湘,頗有心計,自嫁於隋煬,才發現其不過韜略平庸一好色殘暴之徒,全憑獨孤太后維持的老本支撐,對此早就心灰意冷,只望坐穩後宮…………縱是事發突然,亦不驚忙:
若遭行刺,命早沒了,深夜以禮相待。定然有見不得光之求……
而且,她那麼篤定,大有其他緣由……
再觀蕭皇后,正襟娓坐,面容祥和,表情淡若芷水……審視片刻輕啓朱脣:“來者何人?”
“倭國,物部.飛羽,參見聖架。驚擾之處,萬望海涵……”
“說明來意”
少年聞言起身:“我主懇請皇后娘娘做筆交易……”
“哼,可笑……你主何人?”
“東瀛物部氏,德川聖主”……
……見對方良久不語,便接着陳述:“主人要我傳達,他願助閣下回歸天體,重獲金身……條件是…………”
“且慢……”皇后擡手打斷:“若本宮不答應呢?”
“那聖主亦可尋他人幫忙,介時是敵非友……”
“容我猜來……”蕭湘湘抿嘴片刻,恍然開口:“爾主天差!然?!”
“娘娘心靈福至!小的佩服”
“哼……天差所求之事,除卻這件還能有他?”
“您答不答應吧?”
“恕難從命!”蕭氏憤然而起,身前身後祥瑞籠罩,破開暗霧重重……
“且慢!”黑影二次跪地:“且息雷霆之怒,聽我講完。”
皇后已別過臉去,鳳目低垂,面無表情
“當今中土天子驕奢淫逸,荼毒百姓,羣賊紛起,如此天下,安能長久?我主夜推星盤,算得乾坤變數,龍脈更迭。與其易於他手,不如爲娘娘所得。而今只求放歸三員,待得掃滅東瀛蘇我氏,再幫大隋平定叛亂,而後相機行動,推您坐上龍椅。事成之後,定不遷延,召回聖界。”
“夫生靈塗炭者百姓也!”
“娘娘……神女待您何薄?您全忘了?更何況等您得登大寶,豈非天下福祉?這麼死心塌地,爲的哪般?”使者急了
蕭後剛纔跨出去半步,意欲避客,聽聞此言停在原處,半晌不語,忽而挑眉睜目:“回答我。聖主眼裡,五仙五蟲,何者爲尊?你方纔來時我已做手腳,若有半句假話,心脈立斷。”
“本來無一物,天地人神鬼,嬴翎毛羽昆,衆生皆平等!”
皇后娘娘長嘆一聲:“也~罷!……窩着這二分法身着實難耐……我不知你家聖主受誰指派,但想放者恐非區區三人!今日且先應了爾等。他日若敢食言,我自有手段伺候!”
“娘娘英明!”黑影拱手告辭
“怎麼?也不談談如何助我?”
“他已有動作!”言畢留下檀香木盒一方,急施遁形,卻撞了個跟頭彈回……
蕭後噗嗤一笑:“來使勿急”遂輕揮紗袖,褪去滿堂妖氛,燈燭重放光明……那少年才得以原地匿蹤……
一班閹人,宮娥茫然無知,依舊各忙各的……
“放,也不能隨便放,更不能親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