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可李威還是下令過河回京。刻意這樣做的,母親在推廣棉‘花’,自己更‘弄’出許多東西。父親沒有東西可‘弄’,於是呢,將皇莊裡的種種“霸佔”了。怎麼辦呢?老婆有祥瑞,有利國利民的好東西,兒子有的更多,就自己沒有。
難道父親因此不高興的?
在益州城外,看到那片皇莊的翻版經營,李威忍不住胡思‘亂’想。當然,推廣開來,不僅是莊稼,還有收益。至少蛋類與‘肉’類會賤一賤,富人家無所謂的,吃完了大魚大‘肉’,再吃山珍海味。窮人不行了,‘肉’有些貴,一年吃不了幾次,甚至買一點‘肉’回來,切成小米星子,吃一點星子,吃‘肉’了。幼年時李威也渡過這樣的日子。
不但老百姓,連官員清廉的都吃不起,只好吃煮豆子。
父親雖然“冒”了自己的功勞,也說明他的眼光,更是一個做實事的人。但也說明他處境的尷尬,而多是自己造成的。因此,在益州刻意準備了一樣東西,到了陳倉後,又刻意加快速度,不給沿途官員百姓準備,幾乎一掠而過,又刻意選在黃昏時趕到長安。這也是長進,行過軍,能算出一些。這樣就不會出現益州萬人空巷的情況。省得父親看到老百姓就象歡迎唐三藏回京一樣,涌出城夾道相迎,然後山呼萬歲,又要胡思‘亂’想。
還是有百姓眼尖,看到後驚呼道:“太子殿下回來了。”
立即有百姓走出來,李威嚇得一機靈,喝道:“放快速度。”
裴行儉終於忍不住,伏在馬上大笑起來。
薛訥奇怪地問:“裴‘侍’郎,你在笑什麼?”
“別問,”裴行儉一揮手,還在繼續大笑。最後連狄仁傑與姚元崇都被他帶着笑,其他人全部被三人笑得莫明其妙。
可沒有多久,就有太監迎了過來,說道:“陛下有旨,在大明宮設宴相待。”
李威刻意選擇這一時機進城,不代表着朝廷不知。但設宴相待,說明父親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其實李治心中五味雜陣,兒子越來越有本事,看到兒子成長,心中欣慰是有了,可感到屁股下面的椅子隱隱有一半不在他屁股下面了。所以看到這一對父子種種,雖然狄仁傑都頭痛萬分,不知如何妥善安排,可也好氣好笑。
對兒子越來越忌憚,李威一離開長安,他也離開長安,到了洛陽。一回來,他也回來。讓戴至德、劉仁軌他們皆是搖頭。
但李治總的說,還是開心的,畢竟唐朝開國以來戰無不勝,卻讓吐蕃人狠狠打了一個耳瓜子。特別是那個國相,叫什麼祿東贊(噶爾.東贊宇鬆,步輦圖那個紅袍人)的,當初正是他前來長安,爲求得文成公主回去,態度溫順得象一隻哈巴狗。可現在父子數人,卻成了唐朝心腹大患。姚州一戰,擊斃了一萬多吐蕃士兵,其中還有不少吐蕃的‘精’髓,總算小小的出了一口惡氣。感覺似乎接見番邦使者,都有了臉面似的。
其實漲了士氣固然,然而這一次擊敗的是親贊普的軍隊,戰績對比,祿東贊父子威名反而更盛,這個對唐朝來說,是福是禍,不好預測了。
親自與幾位宰相,羣臣,以及武則天迎出了大明宮,站在丹鳳‘門’前。看到李威回來,武則天大步走了過來,撫着他的頭,說道:“弘兒,你終於回來了,本宮在宮中日夜擔心。”
說着‘抽’泣起來。
李威不知道這眼淚中有幾份是真實的,在猜,不過估計多少有一些是真的,畢竟自己對她還是很孝順,又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抱着她,說道:“兒臣也在日夜想念母后。”
母子倆在親熱,其他人只好等着。說了幾句感慨的話後,李威來到李治面前,單‘腿’下跪,行了一個軍禮,朗聲道:“參見父皇,兒臣終於能爲父皇分一份憂。”
一句話,讓戴至德都豎起大拇指,說得多好啊。不叫立功,叫分憂。
李治也是微笑,說道:“那也不是你的功勞,是裴‘侍’郎、黑齒將軍、薛將軍的功勞。”
顯然對樑積壽還在生氣,刻意抹去他的名字。
李威心中有些誹謗,好象這一次,我多少也有些功勞的。不敢擡槓,反正父親心中很清楚。站起來說道:“是。”
李治這才走到黑齒常之面前,看了看,說道:“前幾年劉卿推薦於你,果然是一條好漢子。”
“謝過陛下,臣愧不敢當。”
“很不錯,不錯,進宮再敘吧。”連說了兩聲不錯,又看了看後面車子上的孔雀,沒有過問。兒子在南詔連朱雀都出來了,不知是真是假,這些孔雀不驚奇。帶着衆人進宮。
設宴款待,又有了封賞。當然,李威是太子,沒有辦法再封。衆人散去,李治卻將李威留下來,問道:“這一次你做很也還不錯。”
原來在衆人面前不能誇獎的,至少不能與大臣搶功。是不是這樣?李威念頭轉了一下,立即說道:“兒臣不敢,只是兒臣僥倖沒有犯錯誤,又有幾員虎將相助,裴‘侍’郎智謀,所以纔沒有負父皇旨意。”
“嗯,”李治忽然將話鋒一轉,問道:“聽說大盟會……”
不要他問,李威也要說的,看了看四下,李治讓周圍所有太監宮‘女’退下,只留下武則天,李威才說道:“父皇,一部分南詔小部落,可不可能讓朱雀現身?”
李治頭直點,聽到後忽信忽疑的,就在爲此事不解呢。且聽兒子慢慢道來……
“那是假的。盤古開天地,輕者爲天,濁者爲地。天也是有重量的,只是輕,是陽。”
李治又點頭。
只能這麼說了,明崇儼貶出朝堂,沒有必要那壺不開揭那壺,所以裝神‘弄’鬼不能提,密度的啥也不能提,只好用神話搪塞,又說道:“因此兒臣在想,如果有比天更輕的事物,是不是可以使人浮於空中?”
“是什麼事物?”李治與武則天齊聲問道。更好奇了,對天空,這時候誰不向往。
“還是天與氣。天爲氣爲陽,所以兒臣用牛皮做了一個大球,通了一個管子,管子下面燒着木炭,木炭將氣燒熱了,通到氣球裡。氣球裡的氣是熱的,是陽的(實際上越往空中越冷,怎麼辦,只好忽悠)。因此球會自己升起來,但氣還是很輕的,人卻是很重,所以這個球要大,很大。試了試,成功了。於是裡面用樹棍撐成一個鳥形,又將紙放在銅汁裡,沾滿金液,絞碎。大盟會之前,看着風向,兒臣吹號角時,讓朱司馬與會奏樂器的一個‘侍’衛上了氣球下的絞盤。一個用樂器‘摸’擬着鳥叫聲,一個撒紙屑。不然,這次盟會不會成功。以後還會爭執,還會有戰爭。這樣做,能略略保一些年平安。但父皇,不能張揚,一張揚,兒臣這番苦心白費了。”
“你這個……”這個什麼沒有說,武則天卻莞爾大笑起來,在他頭上狠敲一下。
李治也先是愕然,然後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又說你‘射’殺了吐蕃一員勇將……”武則天又說道。
“母后,兒臣有幾斤幾兩,你還不知道?那天晚上大約吐蕃人也發現不對,不吝嗇手下,攻得緊,大營前前後後四五萬人在進攻,柵欄外到處都是敵人。也許眼睛閉着,都能‘射’到人。兒臣想拖一拖敵人的士氣,通知薛將軍遲了些。看到攻得緊了,‘射’了一箭,也是兒臣第一次看到這場面,心裡緊張的,偏生碰巧,正好‘射’斃了一個普通的吐蕃騎兵。當時兒臣都感到愕然了,在驪山‘射’兔子,十箭九空,這一箭怎麼這麼巧呢?至於什麼大將,那是傳言,母后,你也相信?”
武則天再次彎腰大笑,笑完後,又說道:“你是太子,現在朝廷是守成,不是太宗皇帝,那是開國。上陣也可,不能親臨危城之下,那一天你冒險了些。再說,上陣了已是鼓舞了士氣,不必親自動手。”
“是。但兒臣又帶了幾樣禮物給父皇母后。”
“好,拿來看看。”
李威出去,吩咐‘侍’衛將車中東西拿出來,幾個盒子,第一個盒子裡面,一兩塊很大的寶石,一塊綠寶石,一塊紅寶石,是一個部族酋長獻給他的。第二個盒子裡面是兩塊布料,用‘精’美的羽‘毛’與絲合成織起的織錦,十分華美。當然,價格更美。
看了看,武則天說道:“不錯,你倒是越發懂事了。”
然後盯着第三個盒子。
李威神秘地說道:“父皇,母后,可是一個好東西哦。這纔是兒臣獻給父皇母后的真正禮物。”
本來是打算討母親歡心的,但心裡面估猜父親太吃味,實際很無語的,就象自己是太子,不需要與臣子爭功一樣,你都是皇帝了,與自家老婆兒子爭什麼功?
但沒辦法,與老子僵持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還有呢,四個‘女’子怎麼辦?楊思儉與徐齊聃總得要召回來吧,就不召回來,也不能放在嶺南。這都需要父親點頭。
至於這樣禮物,最後是父親吃下功勞,還是母親吃下功勞,自己不會去管。可肯定不會再給自己的。
前兩樣的東西,已是不錯,能趕上貢品,最後一樣會是什麼東西?武則天說道:“打開看看。”
李威緩緩將盒子打開……
ps:看了一下書評,再說一下沒祿氏。吐蕃史我看了很多,吐蕃也有親唐的大臣。之所吐蕃反攻大唐,是祿東贊父子。沒祿氏對唐朝不大反感,殺死論欽陵後,主政後沒有主動挑動多少戰爭。然後到她死後,唐朝反攻。(甚至我懷疑,她如果與默啜聯手,會不會讓武則天與李顯喝上一壺)論贊婆與論欽陵兒子論弓仁投奔唐朝後,特別是論弓仁的後代,在唐朝出了許多名將。這筆帳有些糊塗。沒祿氏是另有安排的,重要的安排,提示了。將會對唐朝有極大的幫助。還有作爲李家,千萬不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能說臥榻之側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趙匡胤語錄),不是民族矛盾,是敵我矛盾。再說,李弘以仁揚名,又不知道她實際身份,連一個‘婦’‘女’都不會放,手下親信會如何想?一個小小的間諜,蹩腳的間諜,主角不容,裴行儉狄仁傑都不能容,又是在利用,就象看一個小丑,如果義憤填膺,會不會是狄仁傑與裴行儉?主角‘性’格只是慢,沉住氣,並不是軟,否則都不會贊成薛仁貴坑殺鐵勒族的行爲,薛仁貴追擊時種種主角也沒有怦擊。不能曲解我書中塑造人物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