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苗條的禮儀小姐被驚出了一腦門兒的細密汗珠。
霍爾特,盧卡斯等人說正經事的時候,真正陪侍的是百約的勤務員以及鐵馬的保鏢,並不要她們陪在身邊。要不是這道該死的“壓軸主湯”,她們也沒機會進入此刻的宴會廳。
她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宴會,更不知道所謂的客人又是什麼來頭。但作爲一個在體制內工作,見到領導就要嚇得哆嗦的小小禮儀小姐來說,她們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廚子敢在這種級別的宴席中搞出這樣的紕漏。這......這簡直是要命啊。
爲了不要殃及池魚,職業化的禮儀小姐們悄悄拭去了額頭上漂亮的細汗,半遮半掩的繼續盛湯。
只要領導不發難,我管你有雞毛還是鴨毛、鵝毛,就算是拆進兩件羽絨服與我們這些小人物何干?趕緊把這些大佬們伺候完,順利拿到加班費比什麼都強。
於是,桌前各位每個人身前便都多了一個漂漂亮亮的青花瓷碗,禮儀小姐開始將熱騰騰的野山雞湯輪番往每個人的碗裡倒。
“這是我特意安排人準備的野山雞湯,很補的。”爲盡地主之誼,小霍爾特第一個拾起瓷勺,但卻沒有第一個喝,而是先客氣的讓一下客人。“身處兵荒馬亂的亂世,咱們就別太講究這聯邦二級保護動物到底該不該吃了。趁着眼下這個當兒,營長就先飽一飽口福。等日後......重新建立聚谷星的秩序,咱還真就沒法吃了呢。”
盧卡斯哈哈的笑了起來,看到屋子裡有送湯的姑娘,知道小霍爾特不好把話說明,便也不把話說明了。笑看着對面的小霍爾特和樸世仁道,“什麼保護不保護的,不管聚谷星落在誰的手裡,都少不了你們恆興財閥和鐵馬的湯喝!”
無論如何,這雞湯的賣相還是可以的。畢竟有宋專仔細斟酌着倒進去的半袋澱粉,外帶細碎的蔥花、香菜。盧卡斯乃是軍人,再怎麼客氣也不會真的文縐起來。
拿起勤務員遞來的瓷勺便先嚐了一口,
只見盧卡斯的表情一僵,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消瘦乾癟的下巴,終於還是皺起眉把嘴裡的湯給嚥下去了。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態,盧卡斯這才補了一句,“這味道的確特別。”
嗯?
野山雞湯味道鮮美,雖屬山珍卻並沒有什麼羶臊之類的怪味兒,盧卡斯營長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霍爾特有些不解,端起碗不動聲色的聞了聞,似乎也沒什麼不妥。聽見一聲強忍着的乾咳,霍爾特扭頭望去,樸世仁竟然也用溼巾捂着嘴,似乎這湯下嚥的很不舒服。
無奈自己只能小心的嚐了一口,果然是又鹹又苦,而且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似臭非臭,似腥非腥的怪味兒。
放下碗,霍爾特回頭望向那幾個盛湯的漂亮姑娘,沉默無言。
作爲宴會廳的主人,無論樸世仁還是霍爾特都不能真的說這湯如何,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可這湯絕對有問題,於是他瞧瞧的掏出手機,準備給負責食堂後勤的曹主任打電話。
嘩啦啦......
一聲女子的尖叫後,之前一直保持淡定的禮儀小姐竟然直接推翻了送餐車上的偌大湯鍋,渾身發抖的倒退了好幾步,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正在給人盛湯的其他女子覺得莫名其妙,也趕緊來看,結果又引起了無數聲尖銳的喊叫聲。
到了這時候,在座各位可沒什麼要裝的了,盧卡斯,霍爾特,樸世仁都圍了過來。皺起眉,盧卡斯擡手指了指,他身後的勤務兵便大步過去,俯身扯起了扣在地上的湯鍋。
居然是......
一顆人頭!
曹主任那顆矮額頭、肥胖短下巴外、凸顴骨,外帶兩個金魚眼的腦袋咕嚕嚕的從湯鍋中滾出來。結巴說的沒錯,現在這曹主任的腦袋真是像極了一顆王八頭。尤其上面還沾着被高壓鍋熬爛了的雞肉和幾根花裡胡哨的野山雞毛,說不出的噁心。
看着直愣愣瞪着某處的金魚眼,想到自己剛剛喝過的人頭湯,宴會廳裡的嘔吐聲此即彼服。
依舊沒有吐的只有三個人,咧着嘴叉,筆直的站在廳裡的盧卡斯中校;面色難看之極,表情痛苦,強忍着站在那的霍爾特;舉止依舊得體,只是用溼巾捂着嘴的樸世仁。
盧卡斯一句話沒說,擡手往門的方向一指,背後跟着自己的幾名便衣百約軍人便已經都沉穩的小跑衝了出去。
此時是夜裡十點十五分,聯邦特勤軍警的早餐時間是五點半,而百約計劃中的進攻時間爲明晨6點整。在這樣一個夜晚,出現這樣的事情。無論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只要捉住他,必然要將其碎屍萬段!不然如何確保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對方在暗處,而且沒有將這些事情報告給聯邦軍方。那就說明,做了這件事兒的人要麼是爲了私仇,要麼就是個無意中發現了秘密的小人物。就算他說出去,聯邦政府也不會相信他。
但即使如此,盧卡斯和恆興財閥的人一樣投鼠忌器。不要因爲捉一個小人物而驚動了駐守在此的五百多聯邦軍警特勤!在現在這個備戰時期,五百名特勤已然不好對付。就算鐵馬能提供五百條槍,那沒有機甲的機甲士能比軍警強多少?更何況他們還可以向聯邦軍方報告,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或者提前發動進攻?
“裝配倉庫還要多久才能把你說的五百零四臺機甲全部組裝完畢?”
略微沉默,霍爾特知道盧卡斯這話的意思,斟酌了一下,試探性的報出了一個凌晨3點左右的時間。隨後略微搖頭,有些不確定的望向了扶着牆,快把胃都吐出來了的宋嘉榮宋教授。
立刻有人扶住宋教授,趕緊給他灌了半碗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