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門外響起敲門聲:“陶夭夭在嗎?”
安吉拉?
陶夭夭撇撇嘴:“在。”
婆婆大人送的大禮,美國醫博士,她當然不能怠慢。
她腹中寶寶的健康,還得倚仗安吉拉。
檢查完畢,安吉拉凝着她:“最近情況很好。如果能保持這種情況到生,雙胞胎的身體肯定會很好。所以,讓得保持好心情最重要。”
“嗯。”陶夭夭乖乖應着。
安吉拉這些話,她全聽進去了。
“還有……”安吉拉沉吟了下,扯出個笑容,“剛剛曲瀾打電話問我,說你現在適不適合舉行婚禮。陶夭夭,你想現在舉行婚禮嗎?”
婚禮?
陶夭夭的小心臟,狠狠一跳。
如果真要復婚,她還是希望有個盛大的婚禮的……
婚禮對於女人來說,就是一生中最美麗的夢。是自己能當公主的日子,會回想一生。
“依你的看法,我這身體適合舉行婚禮麼?”陶夭夭笑嘻嘻地反問。
她小臉上嬉皮笑臉,可心裡不知不覺緊張起來。
她很想知道的……
“一般的婚禮,當然沒問題。”安吉拉笑了笑,目光落上陶夭夭悄悄握拳的小手,“只要不是盛大豪華,你能撐過來。不過,你確認你不想有個盛大豪華的婚禮?”
陶夭夭小嘴扁了扁。
她當然想要個盛大豪華的婚禮。
似乎看透陶夭夭的心思,安吉拉又笑了:“我只能說,就算你不懷孕,身體棒得像頭小牛,豪華內的盛大婚禮,也能把你累個半死。所以,你自己選擇。”
唉——
陶夭夭耷拉了小腦袋。
原來舉行婚禮,也是體力活。
太不科學了嗚嗚。
安吉拉終於離開了,陶夭夭再度趴回牀上,默默地想心事。
老媽其實說得不錯,過來人就是犀利。
第一次她稀裡糊塗地跟了曲瀾,這一次,她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嫁給曲瀾。
陶夭夭的眼睛,總算回到那枚硬幣上。
趴到被子上,陶夭夭雙手一合,讓硬幣在掌心來回幾十個晃動,這才鬆開手心。
有字一面向上。
陶夭夭撇撇嘴,默默躺倒。
老天爺認爲,查身世的事,比她復婚的事重要呢!
好吧,那就先不復婚,先去鄉下。
決定了,陶夭夭一顆心反而輕鬆起來。
她撿起硬幣,塞回錢包,這才起身,來到陽臺上,默默看着對面。
對面似乎還傳來曲瀾獨有的溫暖氣息。
陶夭夭的小手,不知不覺撫上微隆的腹間。
然後,她飛快下樓。
躡手躡腳地來到一樓,陶夭夭瞄瞄角落——秦文武正眯着眼,顯然沒察覺到她下樓,所以沒及時擔當起保鏢的責任。
“夭夭,你怎麼又下來了?”關曉蓉朝她揮揮手,“還這麼悄悄的,有必要麼?”
陶夭夭瞅瞅依然眯眼的秦文武,這才一把拽住關曉蓉:“我們一起去看外公外婆好不?”
“不好。”關曉蓉一巴掌拍開陶夭夭的手,“你忘了,我這份工作是一個月三十天,哪有時間去看外公外婆,連爸媽都沒時間看到。你沒發現,最近都是我爸媽跑咖啡廳來看我,而不是我回家看我爸媽。唉,我還真希望他們不要來看我。來一回就催一回,催我去相親。哼哼,憑嘛我們一樣的臉,你有老總追,我只能相親啊!”
“噗哧!”陶夭夭忍不住笑了。
她拉拉關曉蓉,示意她小聲點兒:“曉蓉,你說,我們兩個的媽都不像,爲毛我們兩個這麼像?”
“對呀!”關曉蓉連連點頭,“其實我一直想問這個。夭夭,人家雙胞胎也就我們這樣子。我們兩個長得這麼像,簡直就是神話。”
“你們兩個像,雪華和你們也有點像。”丁小佳也湊過來,趴在兩人旁邊,一臉認真,“不過雪華是走氣質路線的,所以讓人感覺不到。”
陶夭夭和關曉蓉笑了:“你閃一邊去。”
怎麼會和關雪華相像呢!
如果要說像,也不過是確實都長了眼睛鼻子。
那樣的話,所有人類都很像。
兩人正竊竊私語,丁小佳發出尖銳的喊聲:“雷律師,你不能上樓。”
雷濤?
陶夭夭一聽這兩個字,心裡就騰起無名火。
臉皮至厚的人,非雷濤莫屬。
陶夭夭顧不得隱藏自己了,對着角落大喊:“秦司機,幫忙趕人!”
“夭夭,我看一眼雪華母子。”雷濤轉過身來,默默看着陶夭夭,“我就看一眼就走。”
“看一眼就走?”陶夭夭不由自主開始捲衣袖,“你已經有過前科,誰還相信你。”
“這次是真的。”雷濤的聲音,不知不覺低沉許多,聽起來竟有點可憐。
陶夭夭不由一愣。
她這才定神看向雷濤。
這樣的天氣,本來應該加毛衣了,可雷濤穿着白襯衫,額頭上依然冒着薄薄的汗。
他一雙手,緊緊握拳,看得出有些緊張。
原來一直清爽俐落的律師形象,現在倒有點像個忙於生計的流水線員工那般落魄。
陶夭夭默默嘆了口氣。
好吧,這樣的雷濤,她陶夭夭看着竟覺得很愉快。
想當初雪華吃過多少苦,心靈上和體力上的都有,現在總算讓雷濤也償到那種憋屈而又無望的痛苦。
陶夭夭忽然想起舒蝶——舒蝶那個孩子怎麼辦?
陶夭夭纔不以爲,舒蝶會和那黑帥哥在一起生活……
“我在這兒。”陶夭夭正走神,樓梯間傳來關雪華的聲音,“雷濤,你現在看我們一眼了,可以走了。”
雷濤站在那兒,微微尷尬。
終於,他上前一步,沙啞着聲音:“我和舒蝶離婚了。”
“恭喜!”關雪華說。
“雪華……”雷濤的臉抽搐得厲害。
那神情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說不出一個字。
當然,雷濤臉皮再厚,此刻也說不出什麼。
曾經的無情,他把自己所有退路,都已經堵死。
只剩一條獨木橋。
“現在可以走了,不要來打擾咖啡廳。”關雪華指指外面,“大路朝天,一人一邊。我們已經是陌路人。”
“不!”雷濤激動起來,臉脹得通紅,“現在,你和陽陽纔是我的親人。”
關雪華淡淡笑了:“不。雷濤,如果你再愛上一個女人,你依然會忘記陽陽是你的親生兒子。走吧,不管前面是什麼路,都是你選擇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要爲自己的選擇買單。”
關雪華轉身向樓上走去:“以後不要再來了,我馬上會搬家。雷濤,如果你還是個男人,起碼得去醫院照顧完舒蝶的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