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聽說秦沫沫生病了,頓時,心裡難受至極。
他幻想着,這幾天,秦沫沫一人呆在書房裡,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只有靜靜的抄家規。
或許連她生病了,都沒有人發現。
想到這裡,凌晨恨不得抽幾個兩個耳光。
他明明知道自己誤會了秦沫沫,卻一直壓抑着自己的尊嚴,對她不聞不問。
凌晨深吸一口氣,說:“我去買藥吧!”
此時,凌晨想盡可能的彌補秦沫沫,彌補自己給她帶來的心靈創傷。
即便買藥只是一件小事,他也想替她做。
秦海從凌晨的眼裡,看到了愧疚和歉意,他說:“我去就好,你上去坐坐吧!”
秦海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已猜到,這個傢伙肯定在樓下晃了不短的時間。
他想,儘管兩人有再大的矛盾,那也要當面說清楚。
如果都相互不理不睬,這日子過着也沒意思了。
凌晨聽着岳父大人的話,即便再不好意思,也上樓去了。
他敲響房門的時候,是喬嵐芳給他開的門。
以往凌晨陪秦沫沫回孃家的時候,喬嵐芳總是笑臉迎迎,可是這次,她不僅沒笑,還拉黑着一張臉。
凌晨心虛的問:“媽,沫沫呢?”
喬嵐芳冷冷的說:“睡了。”
凌晨緊張的咬着下脣瓣,說:“我進去看看沫沫。”
喬嵐芳沒有阻擋,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繼續織她未織完的小毛衣。
這些個小玩意都是她替秦沫沫和凌晨的孩子織的,可惜的是秦沫沫沒懷上。
但是喬嵐芳卻說,這早晚總要生的,所以沒把這項‘工作’放下。
凌晨進秦沫沫臥室之前,看到了喬嵐芳織的小衣服。
驟然之間,他心裡慌慌的,措亂不已。
對於結婚這件事,他對太多人撒了謊,他心虛。
雖然凌晨平時在外面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在凌夫人以及他岳父岳母面前仍然是畢恭畢敬。
即便他有錢,即便他光環四射,但是回到家裡的凌晨,只是兒子,丈夫,女婿。
所以,不管是在凌夫人面前,還在是秦海與喬嵐芳面前,凌晨一直都是一個十分紳士、懂禮貌,沒有任何架子的晚輩。
因此,就算喬嵐芳給他臉色看,他也只好默默承受。
百善孝爲先,這個道理凌夫人從小就教着長大的。
凌晨愣了一會之後,灰溜溜的逃到秦沫沫的臥室裡。
秦沫沫的臥室不大,卻很溫馨,那張公主牀上面,她已平靜着熟睡,身上還蓋着薄毯。
凌晨悄悄的坐在牀邊,伸出右手撫摸她的額頭,他感覺到她的額頭有點燙。
凌晨很少看到秦沫沫睡覺如此規矩,所以忍不住輕輕捏着她的鼻子說:“給你睡小牀,你就老實了。”
他的手緩緩撫摸着她滑嫩的臉龐,不禁又想起了兩人那天的對抗。
凌晨深呼一口氣,自言自語:沫沫,你對我很失望吧!
但是熟睡的秦沫沫,沒有任何迴應。
凌晨也不着急,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守着她。
片刻之後,秦海買藥回來了,喬嵐芳進入臥室之前,敲響了房門,凌晨立即起身開門。
喬嵐芳瞥了一眼牀上的秦沫沫說:“叫沫沫起來吃藥。”
凌晨“嗯”了一聲之後,再次走近牀邊,把手搭在秦沫沫的腦門,輕輕撫摸。
口裡還喚着:“沫沫,起來吃藥了。”
凌晨連續叫了幾聲之後,秦沫沫的眼睛睜開了。
本來,她睜開眼睛那一剎那,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看着凌晨那張臉後,不由得不開心起來。
凌晨見秦沫沫醒了,連忙給她倒溫水,又把藥準備好,拿到她的面前。
秦沫沫發現凌晨之後,一直沒有正眼看他,就算從他手中拿走藥丸的時候,也只是盯着藥丸看。
凌晨看着無視自己的秦沫沫,心裡特別酸,特別難受。
待秦沫沫吃完藥,躺回牀上的時候,凌晨再次摸着她的頭說:“沫沫,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好嗎?”
秦沫沫緊緊閉着眼睛,搖了搖頭,沒說一個字。
這是凌晨第一次感受到秦沫沫的冷淡,他心裡特別難受。
以前他們也有過兩次爭吵,但是那兩次,秦沫沫跟他對着吵,吵完就離家出走,他去接她的時候,兩人就合好了。
可是這一次,秦沫沫的情緒很平淡,似乎已看破紅塵,似乎跟他從來都有熟過,連氣都懶得生。
凌晨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冷待過,不管是孟夕顏還是蕭夏,從來只有他轉身離開,不理對方。
這種心酸的感覺,凌晨還是第一次體會,體會過後,他希望永遠不要再體會這種感覺。
有話不知道怎麼開口,明明想抱抱她,卻只有一張冰冷的臉龐面對他,他好心塞。
這樣的秦沫沫,讓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這樣的秦沫沫,凌晨甚至以爲他從來都不認識秦沫沫。
那個活潑、可愛,喜歡和他撒嬌的秦沫沫,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按理來講,凌晨本該不在意秦沫沫的情緒,不該在乎這麼多。
可他偏偏在乎,在乎她生病,在乎她生氣,在乎她不開心。
他的右手一直撫摸在她的腦門上,他深吸一口氣,輕輕的說:“沫沫,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秦沫沫將身子側翻一下,把凌晨搭在她腦門上的手掙脫了,她說:“不重要了。”
凌晨聽不明白,這句不重要是什麼意思?意味着她將不在乎他了嗎?
這事凌晨本該高興的,因爲秦沫沫不在乎他,那便意味着,兩年之後,他不會被糾纏。
前些日子,他還在擔心,擔心秦沫沫是不是喜歡他,這次他該放心。
可是他聽着這句不重要,怎麼都開心不起來,怎麼都放心不下。
一時之間,他既然語塞,不知道接下來再該怎麼辦。
他只知道,喬嵐芳不開心讓他好尷尬,秦沫沫不搭理也讓他好尷尬。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凌晨立即就走人了。
但是他身處在這種尷尬的環境之下,卻偏偏不想離開。
因爲,這裡有秦沫沫,他想接回去的秦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