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爲沒我的什麼事兒了,再呆不到五個月,我的服役期滿,得想辦法趕快回迪那奎亞,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可就在皇后出訪後的第二天,我又攤上事兒了。
我又被皇宮內侍叫到皇宮去見皇帝,覺得宮廷裡氣氛緊張。
我行禮畢,維卡門斯在御陛上來回走着,語氣溫和地問:“總管閣下,最近在忙什麼?”
“啊……”這個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平時他對我說話都是兇巴巴的,而且總是一股蔑視、鄙視的神情,現在突然這麼溫和,有點不適應:“回稟陛下,還是刨土栽樹、移花接木、剪枝除草、架欄修路……,搭理御花園的老一套。花園太大了,總有幹不完的活兒……”
“嗯,看來你很忙啊。”維卡門斯點點頭:“不過,你先把這些活計交給手下人去幹,你有一項新的任務。”
“新任務?請陛下吩咐。”
“帝國的貨運船隊要運送一批重貨物去甘布迪瑪的戈蘭須納帝國,我想派你作爲帝國的大使,押送這批貨物去戈蘭須納。”
我大驚,甘布迪瑪就是甘布迪大陸,是普涅的十二個大陸之一,它位於南部的赤道上,地方挺大,可因爲特殊的地理原因,大陸大部分常年被冰雪覆蓋,有點象地球上的南極洲,一年只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有10小時左右光照,其它時間要麼光照時間很短,要麼就是全天的黑夜,就象地球兩極的極夜,氣候極其寒冷,“甘布迪”的意思就是“冰凍地”,或者說是“冰原”。
這塊大陸只在最北端和最南端有兩個帝國,北邊一個叫戈蘭須納,意思是“聖樹下之地”或“聖樹蔭之地”;南邊一個叫圖戈蘭須納,意思是“另一塊聖樹蔭之地”,各節制着幾個公國、侯國和幾十個伯國,大概是各大陸中比較小的帝國了,可這兩個帝國都有皇城和天神之塔。那裡很遙遠,來回得半年時間,超過我的服役期了。
我急忙說:“陛下,如果說是去學習園林技藝,臣下不容推辭;可要說貨運,臣下一個花園總管當大使,有點不大合適啊。朝廷裡的文武大臣各位大人,哪個都比臣下勝任。再說了,再過四個來月,臣下的服役期滿了……”
“所以我決定把你的服役期限再延長半年!”
“延長半年?”我頓時後悔得要命,不該說服役期快到的事兒,這裡我可一天都不想多呆。
“怎麼?你不願意嗎?”維卡門斯皺了眉頭。
“不不,能爲皇帝陛下服務,是臣下的榮幸,怎麼會不願意。只是當大使這事兒……”我心裡想,我他媽敢說“不願意”嗎?
“最初,是尤卡娜娜向我建議讓你當大使,開始我覺得不合適,可我考慮了之後,覺得她的建議很對,必須是你。”
“啊,臣下不明白,陛下!”我一聽是尤卡娜娜的建議,立刻知道遭到這個女人的算計了,頓時大怒,這個該死的賤貨,竟然想出這麼個損招兒來害我,媽的!
“因爲需要你對付海盜!”
“我?對付海盜?”我張大了嘴巴。
“對!因爲你毀滅過海盜艦隊,俘虜過希爾拉尼茲那個妖女,那些海盜會對你心懷恐懼,聽說你是押運船隊的大使,他們就不會隨便對船隊下手了。”
“陛下,臣下的想法正相反,”我急急忙忙地說:“臣下擊敗海盜艦隊,是以陸地爲依託的火船攻擊,並不是海上的海戰,對於海戰,臣下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水手有經驗呢。再一個,也就是最重要的,希爾拉尼茲被臣下俘虜之後,一直不服,對臣下恨之入骨,一直想伺機報復,如果聽說臣下出面押送船隊,她十有八九會親自帶艦隊來襲擊。海洋上她可是最難纏的主兒……”
“嘿嘿,你以爲我沒想過嗎?”維卡門斯摸摸大鬍子一笑:“現在在恩魯瑪大陸以東沿海航道上搶劫的,都是些零散的海盜艦隊,希爾拉尼茲現在正在攻擊矛孫慕拉瑪的啓卡遜尼亞島。當年啓卡遜尼亞的罕根大公在海戰中擊傷了海盜皇帝孟丘拉德,沒多久孟丘拉德就死掉了,罕根一直以此爲榮,宣稱他能消滅所有的海盜,不斷襲擊的了蓬凡那的艦隊。所以,這次希爾拉尼茲那個妖女瘋了,要滅掉啓卡遜尼亞呢。”
“可這也不耽誤她騰出手來襲擊我們……”
“你五天後出發,現在是旱季,往南走是順風,到達甘布迪瑪最多三個月,回來頂風,也不過四五個月。可希爾拉尼茲得到消息要從啓卡遜尼亞回到恩魯瑪東海岸,需要六七個月,那時候你已經安全到達甚至已經安全回來了。”
“可是,臣下就是對付零散的海盜艦隊都不會啊,我不會指揮海戰……”
“不用你指揮,你只要好好地呆在船上就行。這次貨運十分重要,必須安全運到,爲此,我專門派了皇家的主力艦隊護航,沿途也會有聯盟帝國的艦隊接應護航,如果遇到海盜,指揮海戰是艦隊指揮官的事情。但是我感覺,那些海盜知道你在船隊裡,不會來攻擊的,當然,希爾拉尼茲那個賤人除外。哈哈哈……”
我張口結舌,心裡想,這是拿我當船隊的護盾呢,世界上沒有比這個再扯淡、再不靠譜的事情了!也許去希爾拉不會來,可回來呢?
我還想爭辯,不想去,可維卡門斯揮揮權杖,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已經決定了,所以你回去安排一下御花園的事情,明天就帶着我的詔令出發,去易蘇力伯國的帝國港口,找皇家海軍元帥潘諾·休剌比伯爵,他也是這次護航艦隊的指揮官。”
海里蒙斯過來,把皇帝的手令交給我。
我嘆口氣,知道再說也白費,弄不好還會掉腦袋,只好從命。
“總管閣下,祝賀呀,您得感謝我的推薦吧?”尤卡娜娜對自己的計謀得逞得意萬分。
我忍着一肚子怒氣:“謝謝大公閣下這麼看重我。”
“不用客氣,”尤卡娜娜幸災樂禍地說:“可以去甘布迪瑪逛逛,據說那裡海里、陸地上都是冰山,好壯觀的,我還沒見過呢。您可得準備好防寒的衣服啊,哈……”
“我倒很願意把這趟差事轉讓給尤卡娜娜大公閣下。”我冷着臉說。
“啊,我可不行啊,我沒擊敗過海盜艦隊,也怕冷,嘿嘿……”
我氣呼呼地出來,心裡一路地罵,罵尤卡娜娜,也罵維卡門斯。
回到御花園,把工作向裡素珀斯和提高交代了一番,告訴他們,我被任命爲大使,要去甘布迪瑪。
裡素珀斯大驚:“閣下,去那裡來回得六七個月啊,如果遇到海況不好,一年都打不了來回,等您回來,您的服役期也滿了。”
“皇帝陛下延長了服役期,又加了半年。算算也差不多,回來交了命令我就可以滾蛋回迪那奎亞了。”
裡素珀斯嘆氣說:“閣下,我們真捨不得您走啊,我在御花園工作三十多年了,您是我遇到的最負責、最能幹的一任總管了。而且以前我們讓禁軍管制得連氣都不敢出,您來了之後,禁軍看到我們也態度好多了,我們都揚眉吐氣。您要一走,我們可又得受氣了。”
“您不能這麼悲觀,裡素珀斯大人,也許下任總管來了,比我還好呢。”
一切交待好,又寫了封信,派阿來達、提墨爾帶着回迪那奎亞,告訴迪那奎亞的官員們,我要出遠差,這幾個月不用來了。同時讓阿來達、提墨爾也不用再回皇城,因爲等我回來,我的服役期也該到了,也要回迪那奎亞。
第二天,帶着凱諾騎馬去易蘇力皇家港口,從皇城到那裡挺遠,在屬於勃尼登公國節制下的易蘇力伯國,要走三天。
到了易蘇力伯國,才知道整個國家其實就是個港口,是依託彭匹赫納的海上貿易建立的伯國,整個國家的一切活動都是爲了皇家港口服務,國家的名稱也是得自港口的名稱。
後來這個港口被不斷擴建,有一大半成了彭匹赫納帝國的軍港,停泊皇家海軍的艦隊,這一半港口被稱爲“齊皋亞斯軍港”,其得名是爲了紀念以前在和海盜作戰中犧牲的皇家海軍元帥齊皋亞斯·帕侖迪德·狄蒙艾諾公爵,齊皋亞斯公爵是華明安提洛皇帝的親叔叔。
不過,大家習慣上還是把這個港口統稱爲“易蘇力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