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迷離之際,我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好像是法醫精神分裂更爲可怕之類的,意思是法醫精通醫學懂得如何隱藏僞裝自己,一般的精神鑑定和心理學家根本無從下手,只能通過行爲來判斷。
其實這一切讓我自己也感覺到迷茫,在重案組那離奇消失的流血紙人,在蕭溪家裡一切詭異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提前錄了音並且發了朋友圈,我自己也會認爲我肯定是精神出現問題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張熟悉的病牀上,我知道是在醫院重度精神病科,全身被束縛帶緊緊綁着動彈不得。
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這一次朦朧中我沒有看到任何事情,就連夢都沒做一個,可我現在心裡很失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
期間有幾個醫生和護士來看過我,我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已經被人陷害成了神經病,唯一的錄音證據也被毀滅,現在想要走出這個重度精神病病房怕是難於登天。
我只記得有人不停的翻看我的眼皮嘗試和我說話,也有人給我喂下一大把藥片,我強忍着心裡的痛苦沒有反抗,心裡始終不能忘卻陷害我的人,直到現在我都想不通蕭溪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病房裡來了一個特別的人,我看到他之後感覺他不像是一個病重到需要請假休息的人,精神氣色都很不錯。
“孫哥,你怎麼來了?我現在可是成了重度精神病,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我自嘲的笑了笑,孫健的表情很自然,沒有任何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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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我知道你沒事,從我見到你腳上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黑印記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有這一天的。”孫健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心裡大吃一驚。
這一切難道孫健都知道?是不是他早就察覺到了什麼,故意請假離開重案組就是爲了避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場陰謀即將浮出水面,也看到了恢復我清白的希望。
“自從發生了連環殺人案之後,我就覺得身邊不對勁,直到我看到你身上有一個黑色印記的時候,我就知道重案組裡有內鬼。”
“什麼!”我當場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我的判斷沒錯,孫健就是察覺到了什麼,纔會故意的請假離開重案組,不然今天躺在這裡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他這個重案組主檢法醫!
尤其是重案組出現了內鬼,這個消息讓我頭皮發麻,一想到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或者幫兇就在身邊之後,全身汗毛都站起來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孫健告訴我,他這幾天查清楚了,我們兩個人身上的黑色印記是一種特殊的藥水,沾到皮膚就會變黑洗不掉,除非是用特殊的藥水混合物才能驅除,而且這是有人故意爲之,讓我們誤以爲是接觸了屍體之後身體發生的異變。
尤其
是孫健說他離開重案組之後,立刻就有人對我下手了,先是把我送進了醫院當成精神病,可沒想到我毫髮無損的走出了醫院,當天立刻就對我展開了另一個陷阱,包括在大排檔中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因爲他始終都在跟蹤我。
“孫哥,你真的跟蹤我了?那麼你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我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在希望破滅的時候又重新看到了希望,這種感覺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沒錯,就在你離開大排檔的之後,我看到蕭溪和一個戴口罩的男人說了幾句話,他們之間是認識的!”
孫健一句話讓我猶如晴天霹靂,我心裡更加確定蕭溪是在故意陷害我,但是我找不到她要害我的理由,難道就是因爲我是重案組的法醫嗎?還是因爲我插手了這件連環兇殺案,或者說是我無意間發現了什麼?
“小陳你先別急着離開,藉此機會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孫健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病房外已經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孫健立刻拉起口罩想離開,可病房門把手已經被人擰動,他一個閃身躲在了門後,對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說時遲那時快我立刻心領神會,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出神,儘量不讓眼神落在孫健的身上。
“陳峰,看樣子你病的不輕,千萬要堅持住。”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陷害我的蕭溪,我知道她來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她想讓我成爲所有人眼中的精神病,那麼我就讓她如願以償,而且我想起來在重案組睡的那一夜,最後身邊的人正是蕭溪,肯定是她在我腳上摸了奇怪的藥水,我腳上的黑印纔會擴大。
現在我心裡已經無比清楚蕭溪就是孫健所說的內鬼,一定是她在暗中搗鬼,就連在重案組看到的流血紙人也一定是她做的,讓我看到離奇古怪的事情,讓李鵬也認爲我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過了一會看我沒說話,蕭溪走到我的面前打量了起來,眼神中帶着一些疑慮,好像我真的成了精神病一樣,但其實我的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孫健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現在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最後一定會證明我的清白。
這種被全世界誤解之後,卻有一個人能夠證明我清白的人存在,這種感覺讓人心裡很安慰,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精神分裂的感覺,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苦心。”蕭溪做出了一副很惋惜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麼秘密還沒來得及告訴我一樣,可現在不管她說什麼,我一概不想知道。
看了看病房裡並沒有其他人,蕭溪直接坐在了我的牀邊,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髮,我心裡暗暗一緊,但努力壓抑着不表現出驚恐。
“陳峰你知道嗎,其實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想讓你親身經歷這一切,讓你進入兇手曾經的狀態,最後讓案情重現!”
蕭溪的話讓我心裡產生一絲疑惑,原
來她這麼做只是想讓我親身體驗一次兇手的經歷,可她怎麼就知道兇手經歷過這一切,難道還是說她已經發現了什麼?
腦子裡一片混亂,我不知道現在蕭溪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更大的陰謀在等着我,但我清楚現在的處境,也許連環兇殺案再次陷入了僵局。
“陳峰你記住,我這麼做是有不能說的理由,等案情重現抓到兇手之後,我會告訴所有人證明你的清白。”說完蕭溪離開了,我心裡有些納悶。
案情重現是儘可能的還原當時的情景,儘可能的經受一模一樣的事情,揣測模仿兇手的心態和作案動機,難道蕭溪知道兇手曾經也被人陷害成了神經病?
我想了半天也無法融入到案情當中,更沒有辦法體會到兇手曾經遭遇過的事情,事情完全陷入了僵局當中。
轉眼幾個小護士進門來給我吃藥,我被迫吞下了一大把安定類的藥片,還給我注射了一支抑制中樞神經的阿托品,我的意識陷入了混亂當中,覺得精神無比疲憊只想睡一覺。
小護士臨走的時候用電擊棍戳了我一下,我全身都麻木了,看着幾個小護士臉上的平靜神色,我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習以爲常,雖然我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抗,但折磨卻不管我願不願意……
但就在這一刻,我的心裡產生了憤怒,也有一種強烈的無奈,好端端被人當做精神病送到這裡來,一動不動還要吃各種藥遭受各種折磨,心裡強烈的負面情緒讓我有些暴躁。
不知道爲何我突然想起蕭溪說的話,如果連環兇殺案的兇手也曾經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那麼他一定是要去報復。
等等,報復?
我好像有些想起來了,在一連串殺人案當中,死者雖然都爲毫不相干的人,但卻都有着一種奇怪的聯繫,曾經都與聾啞人福利院有過聯繫,難不成這個兇手也曾經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然後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不,一定不是在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並不會給聾啞人任何的治療,更沒有強制限制自由的權利,除非是這個兇手發現了一場陰謀,但是從三年前福利院倒塌砸死人到現在,兇手爲什麼要等待這三年的時間?
是不是他並不想等待三年的時間,也並不想忍耐三年時間,會不會是被人陷害爲精神病,在某個精神病醫院被折磨了整整三年時間?我知道現在能夠限制人自由的地方,除了刑警隊就是醫院精神病科!
設身處地的想,我一個正常法醫都會被人陷害成爲精神病,尤其是聾啞人說不出來聽不見,被人誣陷成爲精神病後任由別人的各種治療和折磨,很難以想象在三年時間的折磨和積怨下,兇手的內心會產生多麼嚴重的扭曲。
如果我被人誣陷成爲神經病遭受三年時間的折磨,那麼我一定會去殺了誣陷我的人,接下來就應該是去報復醫院精神病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