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萼相輝樓樓頂。眼見下面已經分出了勝負。李隆基也當即下令,點燃頭頂的巨型花燈。
一衆侍者工匠,連忙解開纜繩,準備點燈。但是這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花燈。樓頂只有一個巨大的架子。所謂的花燈,根本就沒有完工。
“你知道在這種高度,建造一個巨型花燈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要有多少人提着腦袋幹這個活嗎?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幫你把這筆開銷省下來了。感謝我嗎?陛下。”
龍波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到了衆人耳朵中。一衆朝臣還沒有反應過來,十幾個手持戰錘,橫刀的老兵,已經衝了上來,將他們逼到了角落。之後,衆人看到了一個消瘦的身影走了出來。
“來人,護駕......”一衆朝臣爭先恐後的喊道。但是沒有人上來。整個皇城都被驚天動地的歡呼聲覆蓋,根本不會有人聽到他們的呼喊聲。
“別費力氣了。沒有人會上來的。這座樓,已經被我們清空了。”龍波手裡提着一把橫刀,緩緩的走到了諸多大臣面前。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此地,你可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一個不知名的文臣鼓起勇氣呵斥道。
龍波擡頭瞥了他一眼。
“不錯,總算是還有個敢說話的。我就勉爲其難的回答你一下。”
“在下龍波,卻是沒有九族讓你誅了。其實原本我有一個姐姐,一個姐夫,還有兩個外甥的。不過我姐姐被當地的一名縣丞侮辱致死,我姐夫跟他的兩個孩子更是被人一把火燒死了。現在,我只有一個人了。你要怎麼誅我九族?”
“你......你......你是廣武縣的那名兇徒?”這人記性倒是不錯,竟然知道幾年前,廣武縣的那件案子。畢竟是殺官的案件,當官的總是要多注意一下的。
這時候,李隆基開口了。
“你既是受了冤屈,現在可當面講出。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
“陛下要還我公道?你能讓我姐姐活過來嗎?”龍波一句話,就堵死了李隆基的後續。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我大唐虧欠了你,想要什麼,你可以開口。我定會滿足你。”李隆基繼續嘗試交涉。
“是嗎?那我可就開口了。”龍波瞥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朝臣。
“當年在西域,我們第八團死守孤城,就是不見援軍。最後幾百弟兄,死的就剩仨人。這事應該歸兵部管吧。既然如此,你把兵部的人全砍了吧。”
噹啷一聲,龍波隨手把一把橫刀扔到了李隆基面前。
“你把他們全砍了,對了還要加上李林甫。那件事他脫不了關係。做完之後,我就在這裡當場自裁,這件事也就結束了。不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放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另一個不知名的大臣剛要開口,就被一隻沉重的戰錘,砸中了腹部。直接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們這些大人物的命金貴。我們這些草民,死了也就死了。我懂你的意思,所以還是按我的意思來吧。今晚在這的這些人......都殺了吧。”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一衆蚍蜉的殺手朝着衆人衝去。
.............
皇城外。
皇城司的將領正在跟幾個龍武軍的將領交涉。
“龍武軍奉命駐守皇城周邊。豈能因爲你的一句話就撤離這裡。
”
“什麼叫我的一句話。趙參將,這不是我的話,是右相的話。你可想清楚了,皇城不差你們這幾個兵。右相那邊,可是實打實的有突厥殺手環伺。龍武軍有協助皇城司辦案的職責。今晚,如果那羣突厥人再鬧出什麼亂子,這責任可就落到你頭上了。”
姓趙的參將臉色陰晴不定。他奉命助手皇城東側,自是絕對不能離開的。但是眼前皇城司加上右相的命令,也絕對不是他能夠抗衡的。而且理論上也是師出有名。一時間,他只感覺頭大如麻。恨不得不做這個該死的參將了。
思索良久,他還是決定跟對方走。不爲別的,如果自己駐守這裡,無功無過。但是右相剛剛遇襲。此時自己及時趕到,當可以在右相面前賣好。既師出有名,又能夠討好右相,豈不是一舉兩得。況且他駐守的這裡,只是一個進出採買的小側門。只能從裡面打開,並不是很要緊。
.............
噹的一聲,一名蚍蜉的橫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卻是陸煊突然從衆人中竄出,撿起地上的橫刀,隔開了最先衝上來的一名蚍蜉。
昏暗的火光中,陸煊緩緩的直起身子,擋在了蚍蜉以及諸多朝臣面前。 他一人,既是一面牆,一隊軍。
“好好好......”龍波一邊鼓掌,一邊連喊三聲好。“這大唐終究還有一個有點血性的官員。報上名號,讓我聽聽。”
“在下太子衛校尉,陸煊。”
“校尉啊,在這裡算是芝麻大的小官了吧。怎麼,現在一個校尉都能來這裡賞燈了?”
陸煊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輕輕的後退幾步,靠近了李隆基。藉着昏暗的夜色,小聲說道。
“陛下,需拖延時間,等待龍武軍換崗。”
李隆基一聽,頓時瞭然。立即開口道。
“陸校尉曾不遠萬里,從西域護送國寶回京都。一路上斬殺突厥士兵無數,身中數十刀。乃是我大唐一等一的武將,爲何不能來這裡賞燈。”
“說的好。那我們就都來賞燈好了。”
龍波說着,輕輕的拍了一下手掌。只見更多的蚍蜉殺手衝了上來。足足五六十個殺手,把五六十個朝臣逼在一個角落。
龍波並沒有立刻動手,似乎在欣賞李隆基等人難看的臉色。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衆人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他們也已經意識到,換崗的龍武軍可能來不了了。
“可真是遺憾啊。等了這麼久,就只有你一個敢站出來。陛下,你的大唐也不過如此啊。動手吧,讓我們的陛下去的痛快一點。”
龍波這話是對着陸煊說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警告陸煊了。但是陸煊只是露出了一個隱晦的笑意。然後上前一步,擋在了衆人面前。
“陛下快走。這裡我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