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柔的嗓音變得無比尖利,她大聲地笑着,猙獰地揮動着手中的刀,眼看就要落在席若雲的臉上。
席若雲就算再怎麼淡定,現在不由得也真的害怕起來,她拼命掙扎着,試圖躲開那把離她越來越近的刀,然而她被綁在椅子上,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你就算把我的臉弄花了,你的老公就能原諒你了麼?”情急之下,席若雲喊道,這一句話竟然讓齊雅柔停止了瘋狂的行爲。
不過很快,她就從片刻的呆滯中清醒過來,繼續衝席若雲吼道:“那又怎麼樣,就算他不原諒我,我也要弄花你的臉!讓司凌睿拋棄你!反正我什麼都沒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齊雅柔再次舉起刀,用力地向席若雲的臉上劃了過去。
“如果我可以幫你讓你的老公回心轉意呢?”
千鈞一髮之際,齊雅柔的手突然停住了。
此時,刀尖距離席若雲的臉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席若雲一看覺得有希望,繼續趁熱打鐵道:“我有辦法幫你,當初司凌睿以爲是我自己不想要孩子,也要和我離婚,不過你看現在我們不還是好好地在一起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齊雅柔將信將疑,不過眼中的恨意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明顯了。
席若雲能看得出來,齊雅柔還是非常在乎她老公的,否則也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而她目前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地拖時間,不讓齊雅柔傷害自己。
不知道現在司凌睿有沒有發現她已經不見了,又會不會來救她。
席若雲很後悔。
原來上次她差點被車撞,真的不是意外,而她竟然還責怪司凌睿小題大做獨斷專行。
如果她當時好好地和司凌睿溝通,而不是選擇吵架冷戰的話,也許就不會讓齊雅柔有可趁之機了。
席若雲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性格確實需要改變一下,不能再一味地強勢不懂得示弱。
再見到司凌睿的時候,她想和他道歉,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席若雲在腦中飛快地想着逃跑的方案。
但是現在她明顯處於弱勢,頭部的傷勢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眩暈噁心,很可能是腦震盪,就算掙脫了繩子,在發了瘋的齊雅柔面前,她都不一定跑得出去。
更何況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就算逃出這間屋子很快也會被抓回來,到那時候她的處境肯定會更加危險。
就在席若雲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她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上有一些玻璃碎片。
席若雲盯着玻璃片半晌,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於是她故意晃動椅子,向那個方向倒了過去。
“砰”的一聲,席若雲連人帶椅子直接倒在了玻璃碎片上面。
胳膊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是席若雲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趁着齊雅柔不注意,撿起一塊碎玻璃藏在了手裡。
齊雅柔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立刻又緊張起來,跑過去擡腿踩在了席若雲的身上,用刀尖對指着席若雲的脖子。
“我告訴你,你別耍花樣,否則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我只是腳麻了,再說我現在被你綁着,什麼小動作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吧?”席若雲深吸了口氣,強作鎮定地和齊雅柔交涉,“你把我扶起來,我告訴你怎麼讓你老公回心轉意!”
齊雅柔腳上踩着席若雲的腰,狠狠用力碾了一下,滿意地聽到了一聲壓制不住的悶哼。
“那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你死得舒服一點!”
劇烈的疼痛讓席若雲眼前一片模糊,幾乎說不出話。
“你給我出主意,我就不劃你的臉!”
……
司琪露換好了禮服之後從化妝間裡出來,客人們已經入座,現在該是她和司凌翔去挨桌敬酒的時候。
然而她找了一圈之後,根本沒有在宴會廳裡發現司凌翔的身影。
“親愛的,你幫我去找找凌翔!”她對身邊的伴娘祈雨謠說道,“該去敬酒了。”
祈雨謠跑出去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只能又回到了司琪露的身邊。
“宴會廳裡外我都找遍了,沒有啊!”祈雨謠氣喘吁吁地說道,“你打他手機.吧!”
司琪露急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司凌翔的電話。
“喂?凌翔你在哪裡?”
“琪露,抱歉,我現在有點事,你先去敬酒,我保證馬上就回來!”
沒等司琪露回答,電話就被掛斷了。
此時宴會廳裡的客人正等着新人出來敬酒,見新郎新娘久久沒有出現,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還時不時四處張望。
司琪露連忙咬住嘴脣躲到了一個柱子的後面,她握緊了拳頭,黑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滔天怒意與屈辱。
司凌翔,你簡直欺人太甚!
郊區廢棄倉庫。
齊雅柔拿着水果刀在席若雲的臉頰旁邊比劃着。
“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是用這張臉把司凌睿迷得神魂顛倒麼?”她對於席若雲的美貌是有些嫉妒的,以至於真的恨不得劃花她的臉。
席若雲咬住嘴脣沒有吱聲,現在再激怒她並不是聰明的做法。
齊雅柔見她不說話,覺得有些無趣,她用刀柄拍了拍席若雲的臉,然後粗暴地把她連同倒下的椅子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知道麼,司凌睿就算喝醉了,都會叫你的名字。”齊雅柔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甘,“所以我認了,我遠離京城,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爲什麼你們還是不放過我?”
“我沒想到他會去找你求證。”席若雲是真的沒有想到,司凌睿會特意跑那麼遠,只是爲了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
她現在動都不敢動,等到劇烈的痛處所有緩解,才把脊背緊緊地靠在椅背上。
而齊雅柔剛纔所說的話,讓席若雲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一直以爲司凌睿會同意和她結婚,不過是因爲交易,但是最近她或許並不是這樣。
“呵呵,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齊雅柔笑容嘲諷,“當然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席若雲儘量不去刺激她,“你老公是什麼性格的人?”
她想要轉移齊雅柔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試圖用手中的玻璃碎片把繩子割斷。
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漸漸地席若雲感覺有些力不從心,身體上的疼痛讓大腦的反應也開始遲緩起來。
眼下最主要的是先穩住齊雅柔,拖時間先把綁着她的繩子割開,之後再找機會逃跑。
不過席若雲不敢動作太大,要是被齊雅柔發現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齊雅柔抓了她純屬報復,所以不存在用她來威脅司凌睿的情況,這麼一來席若雲的安全根本沒有保證,所以她也不敢再激怒這個女人了。
“他對我特別好,很體貼……”齊雅柔一提到他老公,眼神就變得很溫柔,不似剛纔那樣充滿怨恨,“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嫌棄他木訥,我記得……”
齊雅柔陷入了回憶之中,說着說着,忽然反應過來:“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吧,別想騙我!快點說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老公原諒我?”
“沒有,我確實能幫你想辦法,但是如果我不知道你老公的性格,也不能對症下藥。”
席若雲耐着性子和齊雅柔解釋,她都沒有想到自己面對着這個害死她孩子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
看來在求生欲面前所謂的原則喜惡都可以放一放了。
齊雅柔依舊是不信任她的樣子,威脅道:“我告訴你,別想耍花招!這裡偏僻得很,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齊雅柔特意選了一個廢棄的倉庫,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哪怕把席若雲關在這裡半個多月,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的命都在你手裡了,我怎麼可能耍花招?”席若雲說道,“如果我的方法有用,你能不能放了我?”
齊雅柔現在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點,她沒有馬上說話,似乎是思考着席若雲的提議。
她之所以孤注一擲,想要弄死席若雲也不過是因爲她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人生也沒了希望。要是她老公能夠原諒她,肯和她好好過日子,那麼齊雅柔自然也不想一輩子因爲殺了人而躲躲藏藏或者蹲監獄。
席若雲見她有所鬆動,忙道:“我保證只要你放了我,我不會報警也不追究責任!”
“我怎麼能確定你是不是騙我?”齊雅柔有點心動了。
“這樣,你照我說的方法給你老公打電話,要是他對你的態度有轉變,就證明我的方法有用對不對?只要他還肯和你說話,那麼一切都好解決。”
席若雲一邊和齊雅柔周旋,背在身後的手也沒有停,但是那條粗繩子並不是輕鬆就能割斷的,她的手都被玻璃磨破了,還是無法掙脫。
要是等到齊雅柔真的和他老公打電話,她還沒有把繩子掙開,那就不好辦了。
席若雲就是想在齊雅柔打電話放鬆警惕的時候,趁機逃跑。
雖然機率不大,但是至少還可以博弈下,畢竟齊雅柔的情緒太不穩定了,就算她不去激怒對方,也難保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炸了。
“那你說吧,我要怎麼才能讓他原諒我?”齊雅柔握緊了刀,似乎只要席若雲反抗,她就馬上捅過來。
“我覺得他不是介意你的過去,而是氣你騙他。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試圖和他說過你過去的經歷?”
“……”還真的被席若雲猜中了,齊雅柔對於那段過去很自卑,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之後更是千方百計地想要隱瞞,連以前的朋友都不聯繫了,就怕她老公知道了會拋棄她。
“你給他打電話,承認錯誤,然後跟他說是因爲太在乎他了,纔不敢把那段不堪的回憶說給他聽,怕他聽了之後會難過。”
“這樣……能行麼?”齊雅柔將信將疑。
“你可以試一下,你態度軟一點,語氣盡量顯得很柔弱,這個難不倒你吧?”
繩子已經鬆動了,席若雲最後用力掙動了一下,已經把綁着的繩子掙開了,不過由於最後這一下動作太大,引起了齊雅柔的注意。
“你在幹什麼?”她警惕地舉起了刀,又上前一步身體幾乎就要貼到了席若雲被綁住的椅子上。
“手有點麻。”席若雲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生怕齊雅柔去檢查綁着她的繩子。
好在齊雅柔只是舉着刀嚇唬了她一下,並沒有起疑心。
“那要是他不肯接我的電話呢?”像齊雅柔這樣的女人是有點蠢的,尤其在感情上,年輕的時候連司凌睿的態度都沒搞清楚就得意洋洋地跑去找席若雲示威。
後來被趕出京城之後雖然不再那麼張揚,但是依舊沒什麼腦子,被席若雲三兩句話繞進去,現在已經忘記了怨恨,滿心期待席若雲能幫她把老公哄回來。
“總得先試試吧?”
“那好吧……”齊雅柔掏出手機,神情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喂?老公麼!你先別掛!我有話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