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男人和她說了什麼,齊雅柔馬上急切地解釋起來。
席若雲趁着這個機會,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拎起椅背向齊雅柔砸了過去。
齊雅柔沒有防備,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席若雲迅速扔下椅子向門口跑去,沒跑兩步就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回過頭,發現倒在地上的齊雅柔正死死地抓着她的腳踝,任憑她怎麼踢打都無濟於事,席若雲本身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重心不穩直接被齊雅柔拽着,也撲倒在了地上。
齊雅柔紅着眼眶撲上來用身體壓住了席若雲,雙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
剛纔那把椅子砸中了她的腦袋,額角上的鮮血順着臉頰留下來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席若雲瞪大了眼睛,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拼命地掙扎着,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抓着齊雅柔的手絲毫無法阻止這個發了瘋的女人。
她的力氣越來越弱,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了,原本還抓着齊雅柔胳膊的雙手,也因爲無力慢慢地垂了下來。
席若雲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被掐死的時候,外面一聲巨響,倉庫的門被踹開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接着鉗制在她脖子上的手消失了。
席若雲猛地咳了幾聲,新鮮的空氣頓時急迫地涌入胸腔,她捂住了脖子,不顧及疼痛用力地呼吸着,總算是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司凌睿帶着人趕到倉庫的時候,就看到齊雅柔壓在席若雲的身上,雙手還掐着她的脖子,而席若雲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他目眥欲裂,上前直接把齊雅柔踹飛了出去。
司凌睿把席若雲抱在懷裡,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物品一樣,生怕碰到她的傷口,弄疼了她:“若雲,再撐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他語氣是那麼的急迫,平日裡冷靜自持的司二少完全亂了分寸,彷彿心痛到了極致。
司凌睿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再晚到一步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敢想。身邊的保鏢從來沒見過司凌睿這個樣子,彷彿是頭發了狂的野獸,失去了理智。
“我沒事……咳咳……”幸虧席若雲還有意識,她靠在司凌睿的胸膛上,聞着令她安心的味道,她現在確信自己已經遠離危險了,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司凌睿……對不……”
她的這句道歉的話還沒講完,就因爲體力不支徹底暈了過去。
“若雲!”司凌睿驚懼交加,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抱起她就要往外面衝。
“司總,救護車到了!”
張家齊匆匆從外面跑進了,身後還有着一直偷偷跟蹤着他的司凌翔。
“若雲!”司凌翔看到席若雲滿臉血污地倒在司凌睿的懷裡,頓時就要上前搶人,卻被司凌睿身邊的保鏢推開了。
“你根本照顧不好她!爲什麼不把她還給我?”
司凌翔眼圈都紅了,聲嘶力竭地對着司凌睿吼着。
天知道他一路上有多擔心,他不知道席若雲在哪兒,甚至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當張家齊和他說席若雲不見了之後,司凌翔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馬上找到她,那時候他已經完全把婚禮和司琪露拋在了腦後,滿心只擔心着席若雲的安危。
但是司凌翔卻不知道去哪裡找她,只好跟着張家齊的車一路開到了郊外。
司凌翔下了車之後,就聽到倉庫裡傳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嚇得他魂飛魄散,不顧一切地往裡面衝。
不過在他還沒衝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被他視若珍寶的女人,滿身塵土,身上還帶着血跡,正被另一個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樣的場景,彷彿比用刀子割他的心還要難受。
司凌睿小心翼翼地把席若雲放到擔架上,相比較於激動的司凌翔,他在確定席若雲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已經冷靜了下來。
“乖,等我。”
他拉過席若雲的手背,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看着擔架被推上了救護車。
司凌睿轉過頭看着被保鏢攔住而無法靠近的司凌翔,目光陰冷。
他走幾步走過去抓過司凌翔的衣領,不由分說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司凌翔沒想到司凌睿會突然對他揮拳頭,這一下司凌睿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一點都沒留情。
本身他現在就處於暴走的邊緣,情緒極不穩定。
因爲沒有保護好席若雲的自責幾乎讓他抓狂,偏偏司凌翔還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底線。
“你竟敢打我?”司凌翔捂住臉,他的嘴角破了,臉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離她遠點,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司凌睿一字一頓地低聲喝道,“她是我的,如果你再敢陰魂不散地纏着她,別怪我不念親情!”
這些話司凌睿早就想和他說了,一直沒有發作只不過還顧忌着司家的面子以及爲數不多的兄弟情分。
當大哥的覬覦弟媳,要是傳出去,對席若雲的名聲也不好。
不過司凌翔卻不懂得收斂,依舊厚着臉皮打着關心的名義時不時出來膈應人。
“我能不能照顧好她不牢你費心。”
司凌睿整了整衣領,轉身向救護車走去,在他將要邁上車的時候,又轉頭對憤怒地盯着自己的司凌翔說道:“與其擔心我的妻子,不如想想怎麼跟嫂子解釋吧,婚宴似乎也快結束了。”
救護車很快開走了,司凌睿的保鏢們像拖麻袋一樣把疼暈過去的齊雅柔塞進了車裡,也離開了。
張家齊見席若雲沒有致命傷,也鬆了口氣,急忙打電話給知情的人要求他們封鎖消息。
他沒有搭理還怔怔地站在原地的司凌翔,很快也發動車子回市裡去了。
司凌翔孤零零地站在倉庫外面,忽然癱坐在了地上,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着,嘴裡的血腥味讓他覺得有點噁心。
剛纔司凌睿那一拳,似乎徹底把他最後一絲幻想也打破了。
司凌翔終於意識到,他再也沒有理由關心席若雲了。
……
相比較於司凌翔的頹然,這邊酒店的宴會廳裡也是亂作一團。
婚禮進行了一半,新郎卻不見了,饒是司琪露的涵養再好,這種時候也笑不出來。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丑,就算是心中難過,也要強顏歡笑去和宴會廳裡的客人解釋:“凌翔他臨時有點事需要處理,不好意思招待不週。”
她僵硬地笑着,周旋於賓客之間,優雅又端莊。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也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恨那對狗男女。
直到司琪露把客人們都送走,司凌翔都沒有回來。
回到休息室之後,司琪露再也控制不住,一口氣把桌面上的花瓶紙巾盒全部都掃到地上。
瓷器的碎裂聲彷彿是她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司琪露她扶着桌子,大口喘.息着,怒火已經把她所有的理智焚燒殆盡。
“啊……”
房間裡傳來她尖銳的叫聲。
司琪露發現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哪怕在這麼委屈的時候,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或許她早已經對這個男人不再抱有一絲幻想了。
陸夢秋和司江源推開門走了進來。
陸夢秋看着滿地狼藉,皺起了眉頭,不悅道:“地上怎麼這麼亂,要是讓外人看到了多丟臉啊!”
司江源沉着臉,也埋怨道:“司凌翔這小子實在太不像話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他竟然中途離場,有什麼事能比結婚還重要?”
“女兒啊,你知道凌翔去幹什麼了麼?”陸夢秋滿腦子都在想今天的客人會不會在背後嘲笑他們家,絲毫沒有注意到司琪露難堪的表情。
司琪露心裡已經猜到了司凌翔立場是和席若雲有關,因爲酒席上司凌睿和那個賤女人都沒在。
當着陸夢秋和司江源的面,她也不好再繼續摔東西,但是怒氣還沒有消,就沒好氣地說道:“他沒和我說。”
“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等他回來我幫你說他!”陸夢秋倒是沒有在乎司琪露的語氣,她親暱地拉過了自己女兒的手,“這次是凌翔理虧,你正好可以……”
“媽,我真的受夠了,與其在國內受氣,還不如和你們一起回法國!”
司琪露自然說的是氣話,她費盡心思才和司凌翔領了證,怎麼可能甘心放手,現在這麼說,也只不過想發泄下心中的不滿。
“他要是不願意和我過日子,乾脆離了算了!”
然而司琪露卻沒有想到,她這話一出口,陸夢秋和司江源兩個人頓時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行!”
司琪露還從來沒見過她的父母用這種嚴厲的口氣和她說話,一時之間竟然愣在那裡,眼中充滿了錯愕。
“琪露,你別任性,好好和凌翔過日子,都領證了哪能說離婚就離婚呢?”陸夢秋勸道,“剛結婚就離,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我!”司琪露越想越委屈,她憑什麼要受這種氣。
“男人嘛,心不夠細,你就大度一點,別耍小孩子脾氣。”
司琪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她爸媽爲什麼要一直幫着司凌翔說話,婚禮都可以缺席,難道她還不能生氣麼?
從進門開始,他們甚至沒有關心過她的感受,司琪露打了個寒戰,忽然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父母有些陌生。
“正好,這次是他對不起你,你趁機讓他和咱們家合作,之前咱們買下的那塊地皮,還沒有拉到合夥人呢。”
“媽!現在討論這事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怎麼也是他司凌翔理虧,他們司家欠你的,這點要求必須讓他答應!”陸夢秋或許是看到了自己女兒眼中的失望,又放軟了語氣。
“如果司凌翔不同意,你就去找他爺爺,反正今天老爺子也在場,司凌翔中途跑出去他不可能不知道……”
“……”司琪露的心越來越冷,臉色變得慘白。
“琪露,咱們家最近有些困難,這次能不能挺過去,就全靠司凌翔他們家了,就算是爲了公司,你也忍一忍吧。”
司琪露聽了陸夢秋的話,身形不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現在心中無比絕望,今天本該是大喜的日子,而她的丈夫爲了別的女人從婚禮現場跑了出去。
至於司琪露一直以爲很愛她的父母,首先關心的竟然是能不能利用這個機會爲家裡的公司換來資金。
“所以,你們之前一直勸我早點結婚,也是爲了這個?”司琪露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