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霍以言說要回b市去的時候,爾曼腦中的第一反應是稍微愣了一下。
b市,他要回霍家去了。爾曼恍惚的眼神霍以言看在眼裡,他自然之道她心底在想什麼,開口的時候話語篤定。
“放心,回去之後我會幫你處理好你的那件事情。”
霍以言伸手摸了一下爾曼的頭髮,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爾曼的鼻尖隱隱有些酸澀,她抿了一下嘴脣,帆帆在她的懷裡面忽然有些不高興了起來。
“霍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
帆帆的小嘴撅着,非常捨不得霍以言走償。
霍以言伸手摸了一下帆帆的小腦袋,嘴角的笑意很明顯:“霍叔叔很快就回來了。帆帆要不要跟霍叔叔一起走?”
霍以言半帶着笑意地開口,帆帆的小腦袋用力點了一下:“好啊。媽咪也一起去!”
爾曼的眉心皺了起來,孩子什麼都不知道,霍以言還這麼尋孩子開心。
“帆帆。”爾曼瞪了孩子一眼,帆帆連忙像是吃了憋一般,伸手捂住嘴巴:“帆帆不說話了,媽咪生氣了。”
霍以言看到帆帆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他上前,伸出長臂輕輕抱了一下爾曼的身體,爾曼的肩膀略微瑟縮了一下,有些顫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直照顧你和帆帆。”霍以言抱着爾曼和帆帆,在爾曼的耳邊低聲開口,聲音低沉好聽,爾曼一直都覺得,霍以言的聲音是靜水深流的那種,好聽地好像是古井裡的水。
她的心底略微有些酸澀,緊抿着嘴脣不說話。
“這句話的有效期足夠久,等你哪一天想明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霍以言趁着這個時候在爾曼的耳廓上面輕輕地吻了一下,非常輕和又非常穩當。
他鬆開了爾曼,也跟帆帆親了一下才轉身進了車子裡。
車子揚長而去的時候爾曼有些微微愣住,站在原地沒有回酒店,還是帆帆開口提醒她。
“媽咪,你是想霍叔叔了嗎?”
“霍叔叔纔剛剛走,媽咪不想他。”爾曼輕笑,孩子的問題有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很天真可愛。
“是嗎?霍叔叔說媽咪不喜歡他。”孩子一下子就出賣了霍以言,什麼事情都想要跟爾曼說了。
爾曼沒想到霍以言竟然會跟帆帆說這些,要知道,帆帆才五歲,五歲的孩子連小學都還沒上,能懂什麼。
但是帆帆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對爾曼繼續說道:“霍叔叔說媽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還說在媽咪比帆帆稍微大一點的時候他就認識你了,是真的嗎?”
“恩。”爾曼雖然不知道當年霍以言所說的小時候的事情究竟可信不可信,但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那你爲什麼不喜歡他呢?”
“帆帆,喜歡分很多種。媽咪也喜歡霍叔叔,但是隻是朋友的那種喜歡,媽咪喜歡帆帆,是親人的那種喜歡。你懂嗎?”
爾曼倒是不奢求帆帆真的會懂得這些大人世界的話,但是還是很認真地跟孩子解釋。
但是孩子卻是用力點頭:“懂!”
“帆帆真乖。”爾曼含笑,抱着帆帆上了電梯,回到了套房。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爾曼剛剛給帆帆和自己洗好澡,準備去睡覺的時候,爾曼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意知。
爾曼狐疑地按下了接聽鍵,覺得這個時候意知打給她有些奇怪。
“喂,爾曼。”那頭的意知聽上去挺疲憊的,難道是最近忙着畢業論文太累了?
“怎麼了?怎麼這個時間點打給我,以往都不是這個時間呀。”爾曼跟意知之間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很清楚她的作息了,美國時間這個點,她應該是沒有這個功夫打給她的。
“我到a市了。”意知開口,“今晚能不能先去你住的地方住一晚?”
爾曼愣了一下:“a市?好,但是我可能沒有辦法來接你了,帆帆已經躺下準備睡覺,我得把他哄睡。”
“恩,你發給我地址就好了,我自己過去。”意知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爾曼察覺到了。
“好,你路上小心,打車過來的話記得把車牌號碼先發給我。”爾曼跟意知之間已經是很有默契的了,兩人都熟知對方的生活方式。
“恩。”意知收線之後,爾曼隱隱有些擔心。
她不知道意知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很奇怪。
平時意知意知一直都是比較寡言的學霸類型,但是這五年的時間裡面兩人經常也說一些交心的話,她的性格也開始變得開朗了很多,今天是真的奇怪。
爾曼深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房間裡面準備跟帆帆睡覺。
這個時候帆帆已經自己鑽到被子裡面去躺着了,小傢伙應該是很困了。
爾曼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帆帆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帆帆睡覺一向都特別乖。
“帆帆,困了?”爾曼伸手颳了一下帆帆的小鼻子。
“媽咪……”帆帆閉着眼睛喊了爾曼一聲。
爾曼也躺下讓帆帆枕着她的手臂睡覺:“睡吧,媽咪也睡了。”
帆帆鑽到了爾曼的懷裡,慢悠悠地冒出一句話:“媽咪你會不會跟霍叔叔結婚?”
這句話就算是大白天的帆帆很清醒的時候問出來的爾曼都覺得很奇怪,更何況是現在了。
帆帆稍微睜開了一下眼睛,看着爾曼的時候還是一副迷糊糊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問?”爾曼覺得奇怪,五歲的孩子怎麼知道這麼多?是不是霍以言跟他說了什麼?
帆帆睜着眼睛看她的樣子可憐巴巴的,爾曼也不忍心,這麼多年來她其實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了帆帆。
“那你希望媽咪跟霍叔叔結婚嗎?”她只是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因爲她一直都覺得帆帆是很喜歡霍以言的。或許帆帆打心眼裡就希望能夠跟霍以言生活在一起。
但是她也不確定,所以問了。
誰知道一問出口,帆帆的頭立刻像搖地撥浪鼓一樣,看上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不要。”
“帆帆不是很喜歡霍叔叔的嗎?”爾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不是很清楚帆帆到底在想點什麼。
“媽咪說了,喜歡有很多種。帆帆喜歡霍叔叔只是喜歡叔叔的那種喜歡。但是帆帆不想讓霍叔叔當帆帆的爸爸。”帆帆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躺在爾曼的懷裡的樣子像一隻小貓咪。
爾曼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她一直以爲帆帆喜歡霍以言就是想要跟他一起生活,畢竟霍以言在帆帆五年的生活裡面一直都是存在的,而且扮演的角色跟父親幾乎無異。
這麼多年帆帆缺失的父愛,霍以言的行爲其實一直算是在彌補他。
這不是爾曼願意看到的,也不是爾曼願意讓霍以言做的,但是霍以言卻願意,帆帆也很高興。
她還以爲,他們兩人之間或許已經達成了共識。
但是事實證明,還是爾曼想得太簡單了。
“沒事。媽咪不會跟霍叔叔結婚的,也不會讓霍叔叔當帆帆爸爸的,好不好?”
爾曼開口想要安慰一下帆帆“受傷”的小心靈,她現在才知道,帆帆的確是喜歡霍以言,但是這種喜歡也僅限於對於一個叔叔的喜歡。
孩子是最單純的,也是最分得清喜歡和厭惡的。一切都會表現在臉上。
“恩。”孩子用力點頭。
“媽媽只會跟帆帆生活在一起。”爾曼低頭親了親帆帆的小胖臉蛋,笑着開口。
但是帆帆的眼底卻有點受傷:“那爸爸呢?媽咪不要爸爸了嗎?”
帆帆會問出這句話是爾曼完全就沒有想到的。因爲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帆帆跟霍以言在一起幾乎都沒有提起過關於“爸爸”的字眼,她真的以爲靳北城的出現只是讓帆帆稍微記住了他一下,爾曼還以爲或許這段時間帆帆都已經忘記了,可是事實證明,孩子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容易忘掉爸爸。
“帆帆怎麼忽然想到爸爸了?”爾曼以前最忌諱的就是在帆帆的面前跟他說起他爸爸,但是這個時候,卻是忍不住問出口。
她有些促狹,因爲不知道下一秒孩子會問出什麼奇怪的問題來。
“帆帆一直想着爸爸,但是帆帆害怕媽咪不喜歡所以不敢跟媽咪說。”帆帆非常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爾曼聞言心底略微酸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孩子竟然會想那麼多……
“爸爸生病了,等爸爸好了,媽咪再帶你去看他好不好?”爾曼安慰着,一想到靳北城她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個男人對她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耍的團團轉一般。
“我要去看爸爸。”帆帆現在好像是完全沒了睡意一般。
爾曼連忙開口:“爸爸感冒了,帆帆要是過去的話會被傳染的,乖,先睡覺。”
“好吧……”孩子看上去一副非常可惜的樣子,爾曼看的心疼,連忙閉口先暫時不說靳北城的話題了。
好不容易把帆帆哄睡着之後,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門被敲響,是意知到了。
爾曼打開門,看到門口的意知渾身疲憊,看上去像是經歷了很多事情一般。
這段時間其實兩人之間的聯繫並不多,意知每天都鑽在解剖室裡面,而爾曼每天都在忙工作還有各種事情,兩人之間也只是偶爾視頻一下,現在看到意知這麼憔悴的樣子,爾曼皺緊了眉心,也不顧兩人現在是站在套房門口,直接開口問她。
“意知,你怎麼回事?臉色看起來那麼差?”
爾曼伸手將她的行李箱拉了過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擔心。
“我沒事,大概是路上太累了。”意知走了進來,伸手捏了一下眉心一下子就坐到了套房客廳的沙發上面,覺得疲憊不堪。
爾曼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你先喝點水,待會簡單洗個澡就趕緊睡吧,時差很要命。”
她權且當做意知是被時差折磨了,但是誰知道意知卻是開口:“有酒嗎?”
爾曼皺眉:“你要酒幹什麼?”
在爾曼的印象當中意知是一個幾乎不喝酒的人,她的酒量差的程度爾曼也是見識過的,她放下水杯:“你怎麼突然回a市了?有什麼原因嗎?”
“我回來有點事。”意知也不遮遮掩掩的。
“什麼事?能說嗎?”爾曼跟意知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很多彼此之間的事情兩個人都知道地透徹。
意知深吸了一口氣:“之前我跟你說過,我跟你一個男人有婚約,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啊。大四那年你不是剛剛跟那個男生分手嗎?”爾曼早就已經把那個男人拋之腦後了。因爲意知也已經有五年的時間沒有提起過了,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將爾曼嚇了一跳。
“其實不是分手,是他把我甩掉了。”意知的嘴角噙着一抹苦笑,“他比我大了五歲,是a市人。”
“怎麼回事?我有點聽不明白。”爾曼是越聽越覺得糊塗。
意知這個時候看上去了無睡意的樣子,於是便喝了一口水跟爾曼說道:“二十多年前他父親下鄉,到了j市我家那邊。我爸只是普通的農民,那個時候他父親被安排住在我家。j市是水鄉,他父親有一次不小心掉進了河裡又不會游泳,是我爸救了他。我那個時候才三歲,他父親應該是爲了感謝我父親的救命之恩,所以就跟我父親訂了個娃娃親,讓我長大去省城唸書就去他們家找他,等到法定年齡就跟他兒子結婚。”
“這算什麼?這什麼年頭了還有娃娃親?”爾曼忍不住說了一句,但是忽然想到了自己跟靳北城之前的婚姻,還不是一紙婚約訂下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連她這樣荒唐的事情都有,娃娃親還真不算什麼。
“後來呢?你來a市念大學的時候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嗎?”
“那隻不過是他父命難違,不算在一起。”意知扯了一下嘴角,“我高中就來a市唸書了,那段時間一直都是住在他家裡的,這也是他父親的意思。一直住到後來大四遇到你。”
“那麼久?”爾曼略微瞪大了一下眼睛,她一直以爲意知大學都是住校的。
“恩。我高一來a市才知道,他家是名門,跟我的家庭狀況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但是那個時候年紀小,還不知道什麼是雲泥之別,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特別喜歡。因爲我從小被灌輸的就是長大以後要嫁給他的這種觀念,所以從高一見到他開始就覺得我們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的。”意知含笑,“那個時候實在是太天真了,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這不,我回來就是來參加他的訂婚典禮的。”
意知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狼狽,但是嘴角還是掛着笑意。彷彿是強撐着的堅強。
她這樣強撐着堅強的樣子爾曼當然看得出來,她皺眉:“他讓你去的?”
“是啊,他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時候肯定要藉機會讓我徹底死心了。”意知聳了一下肩膀,故作輕鬆,但是爾曼看到她的眼眶已經有些微微的猩紅了。
“這麼涼薄。”爾曼咬了一下嘴脣,現在的男人難道都是這麼涼薄了嗎?
“也不是涼薄,是我自己一直沒有擺清楚位置。雲泥之別,每個人都該認清楚的。”意知苦笑,“這五年我一直沒有去煩他,我還以爲他肯定忘掉我了,誰知道要訂婚了都要通知我一下,大概是來提醒我一下:看吧,我要娶的女人絕對不是你這樣的。”
意知含笑,越笑臉色越難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爾曼抿脣:“沒事的,既然回來了這兩天干脆就在a市好好休息一下,別去了。”
“他讓我去我肯定要去。”意知平時溫溫和和的,但是很多事情上面卻極其倔強,“爾曼,如果靳北城還愛你,你一定要嫁給他好嗎?”
意知現在有點醉醺醺的樣子讓爾曼略微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意知說的話。好像喝醉了一般,其實只是喝了幾口白開水而已。
“能夠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意知苦笑。
爾曼垂首,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嗓子纔不覺得那麼幹渴難受了。
“跟靳北城沒關係。別提他了。”
意知苦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爾曼的肩膀。
一週多的時間,意知每天都悶在酒店的套房裡面,早上爾曼上班的時候她就陪着帆帆玩,晚上就開始沒日沒夜地寫論文。其實意知在理論方面比爾曼要好很多,但是在實踐動手方面卻是遠不如爾曼。
所以意知是想能夠留在賓大當一名法醫學的教授。
但是賓大對留校教授要求實在是太高了,按照意知現在這個年紀這個閱歷,根本留不下來。所以,她現在有回a市s大當老師的打算。
還有一週就是那個男人的婚禮,爾曼每天幾乎都不敢跟意知提起這件事情,生怕觸碰到她心底的脆弱。
這一週爾曼一直都在刑警隊工作,但是刑警隊的大隊長去隔壁市出差了,這一週的時間都不在。
爾曼想要調查都沒有辦法入手,每天除了呆在解剖室就是出外勤,很忙。
十天後,爾曼跟同事一起去附屬醫院去找一名骨科醫生詢問一些專業上的問題,他們在一次出外勤的時候遇到了一些棘手的問題,需要向專業的骨科醫生諮詢。
爾曼原本想到靳北城應該還在附院裡面,所以有些推脫,想讓同事一個人去就算了,但是同事卻非要說自己經驗不足,想要拉着爾曼和陳揚一起去。
陳揚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在爾曼的身上做小動作,爾曼推不掉,只能夠跟着兩人一起去了附院。
在去的路上,同事還嘰嘰喳喳地說着:“陳揚,你有女朋友了沒?”
陳揚開着車,很顯然是不想要回到這個問題:“沒有。”
今天一起的同事就是上次泥石流的時候那個女法醫,非常喜歡說話:“你條件這麼好爲什麼沒女朋友啊?你要是留在b市的話,你媽隨便幫你介紹一個肯定都是名媛明星的啊。”
這句話一出口,爾曼的心稍微顯得警惕了一些。
爾曼趁着這個機會隨口補充了一句,顯得非常隨意,不至於讓陳揚懷疑。
“是啊,你是b市人,怎麼跑到a市來啦?這幾年b市發展也很好啊。”
“想來就來了唄。”陳揚對爾曼的話警惕心更加重。
女法醫繼續追問:“聽說現在霍氏集團是你表哥在一手經營,我上次在微博上看到你表哥了,說什麼新一代商界才俊,真帥啊。陳揚說實話你還是跟你表哥有一點點像的。”
陳揚的表哥,就是霍以言。爾曼用餘光瞥了一眼陳揚,陳揚的臉色很差。
“我跟我表哥不熟。”他直接扔出一句話。
爾曼挑眉,這個時候車子停靠在了醫院的門口,陳揚停完車子之後就迅速打開車門下車了,似乎是並不想要提起跟霍家有關的任何事情。
他這樣的反應讓爾曼覺得更加奇怪了。
他對霍以言似乎是有點排斥,難道,他在霍家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然後被派到了這裡來盯着她?
爾曼不敢妄自穿側,只是稍微長了一個心眼。
下車後,三個人直接去了骨科去找約好的醫生。
這個醫生跟女法醫以前是大學同學,所以問起來也比較方便。
諮詢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爾曼覺得有些悶便走了出去,她在走廊上面站了一會,辦公室裡的女法醫跟陳揚還有那個骨科醫生也都出來了。
“你們跟我過來一下吧,我帶你們去看看那種骨傷的典型案例。”骨科醫生耐心地跟他們說道。
爾曼頷首,跟着一起走了過去。
骨科科室在二樓,他們需要穿過長廊上三樓才能夠去到目的地。
爾曼跟着走着,就當他們走到護士站的時候,骨科醫生忽然停住了腳步。
“靳先生?您怎麼不在病房休息?剛纔jacky醫生還說要讓你多躺着呢。”骨科醫生跟靳北城後來從美國請過來的主治醫生比較熟悉,所以看到靳北城的時候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女法醫看到靳北城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看向了爾曼。
爾曼的臉色略微顯得有些偏差,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巧合地遇到靳北城。
他坐在輪椅上面,而推着他輪椅的那個人,應該是護工,爾曼並不認識。
“靳先生?”骨科醫生見靳北城根本沒有理會他,便又低頭詢問了一句。這個時候醫生才發現靳北城的目光似乎是停留在身後那個法醫的身上。
靳北城的目光有讓人怵然的寒意,爾曼也沒有挪開目光,看到他坐在輪椅上的時候還是略微有些驚訝。
他已經能夠不用平躺着了?
看來,他恢復地不錯。
女法醫伸手拉了一下爾曼的衣袖,低聲開口:“爾曼,這不是靳先生嗎?你怎麼不跟他打招呼啊?你們吵架了啊?”
爾曼不是很想理會,這個女法醫完全就不知道看人的臉色行事。
“走吧。”爾曼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於是便是對女法醫說道。
但是這個時候那個顧客醫生又忽然冒出來一句話:“靳先生,你們認識啊?”
爾曼當時覺得,真的是“豬一樣”的隊友。
爲什麼總是要在這個時候偏偏問出這樣的問題。她拉過女法醫的手想要直接從靳北城的身邊穿過走開,但是卻聽到靳北城忽然開口。
“不認識。”
簡單的三個字,讓爾曼覺得有些唏噓。
她咬了咬牙,也沒有說什麼,剛想走就聽到傻乎乎的女法醫補了一句:“不認識?當初不是靳先生救了陸醫生才變成這樣的嗎?”
---題外話---今晚會照例凌晨更完六千字~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