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曼真的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豬一樣的隊友”。難道從來就沒有人教過她,別人的事情不要瞎管嗎?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是都有些沒有聽明白,所以硬是愣了一下。
爾曼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促狹。
“走吧。”這句話是靳北城對推着他輪椅的護工說的,護工點了點頭,推着靳北城離開了這裡。
女法醫皺着眉心還一臉歉意地開口:“陸醫生,我說錯什麼了嗎?攖”
爾曼不想多理會,轉過身也準備離開。
“時間差不多到下班了,我們各自回去吧。”陳揚看了一眼腕錶上面的時間,提議說道償。
爾曼頷首,她也不想跟她這兩個同事一起走了。
女法醫聞言也點了點頭,但是還是跟上陳揚走了,爾曼還聽到她低聲問陳揚:“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自始至終陳揚都沒理會她。
爾曼碰到這樣的同事真的是覺得頭疼。她原本是想要回酒店去休息了,但是想到剛纔靳北城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她的心底稍微軟了一下,想着畢竟他是爲了她所以才受傷的,她也已經有十幾天沒有去探望過他了。現在連他已經可以坐輪椅了都不知道。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先去一趟靳北城的病房。
vvip病房,房間的門是微微敞開的,應該是在通風。
爾曼走進去的時候也沒有敲門,依照剛纔的情況來看,靳北城對她的態度那麼差,估計如果敲了門他都不會讓她進去。
爾曼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房間裡面的靳北城坐在輪椅上面,背對着門口。
他身上穿着條紋的病號服,即使是坐在輪椅上面脊背也是筆挺的。他看着窗外在出神,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爾曼上前,腳上穿着方跟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稍微會發出一點響聲,一下子就驚動了警覺的靳北城。
“出去。”時間好像回到了十幾天前一樣,男人對她說了一模一樣的話,讓爾曼覺得頭疼。
他除了會對她說這句話,還會說什麼?
爾曼就當做沒聽見,低聲詢問了一句:“剛纔聽醫生說,你恢復地不錯。”
“……”沉默。
“當時我就跟你說了,這種病治癒的概率還是挺高的。你偏偏不聽。”爾曼似有埋怨地說了一聲,但是話語卻是溫和平靜的。
“……”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爾曼算是明白了,靳北城就是在冷落她,把她當做空氣一樣的存在。
爾曼輕輕地咬了一下嘴脣,低聲嘟噥了一聲:“怎麼這麼記仇……”
這句話其實是她說給自己聽的,但是說出來的音量恰好又被他聽了進去。爾曼猜到霍以言大概是聽到她說的話了,但是這個男人仍舊是背對着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十幾天前兩人的不歡而散,到現在爾曼覺得他總該忘得差不多了吧?誰知道靳北城還是不願意見她。
那個時候她可以理解爲是他對自己身體的否定不願意讓她看見他的狼狽,那現在呢?
現在他的身體在美國醫生的治療下面恢復地似乎不錯,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這個樣子狼狽呢?
爾曼抿了一下嘴脣,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關照一下他的心理健康的,說白了,他是因爲她才這樣的。當初在泥石流塌方下面,靳北城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伸手抱住她保護了她。這個時候她不能再像上次一樣任性,就憑着他罵了她幾句就生氣了。
爾曼輕手輕腳地上前,走到了靳北城的面前,靳北城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麼一個舉動來。
男人好看的臉龐消瘦了很多,看上去眉宇間非常疲憊,但是眼睛仍舊似深井一般地深邃好看。
爾曼站定的時候略微附身去看他。
“你這幾天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管好你自己。”靳北城扔給她一句話,總算不是一句話都不跟她說了。
“我還以爲你的語言能力退化,除了說讓我‘出去’之外不會說其他的話了。”爾曼調侃道,她的臉上也倒是沒有什麼笑意。
“你什麼時候可以坐輪椅的?”爾曼咬了一下下脣,小心翼翼地問出口,生怕靳北城又趕走她。
雖然剛纔在護士站遇到他的時候,他的反應的確是讓她覺得非常不開心,甚至是有些生氣,但是她現在竟然能夠開始理解起來靳北城的這些牴觸了。
靳北城照舊看着前面,不理會她。
爾曼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這裡是十樓,從靳北城這個角度望出去,窗外除了幾棵比較高的樹之外什麼都沒有。
爾曼伸手在靳北城的面前晃了一下:“你在看什麼?”
其實這十天爾曼也有想起過要不要再來醫院看看靳北城,但是她擔心靳北城的病情沒有什麼進展,他對她的牴觸更加深。所以今天一開始說要來附院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但是其實真的遇到了之後,爾曼發現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靳北城也不會把她吃了。
“把你的手拿開。”靳北城被她晃地眼睛都有些花,直接皺眉扔給她一句話。
爾曼連忙將手縮了回去,但是身體卻是遮擋住了靳北城的視線。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夕陽斜斜地照在靳北城的臉上,暖色調的光線,爾曼看的有些恍惚。
“你還沒回答我。”
靳北城的目光稍微擡了一下,這纔跟爾曼的視線對上了。
他的眼神有無形的逼仄感,讓爾曼覺得有些涼薄的同時也有些壓抑。但是她卻也還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或許是靳北城的神經一直都是壓抑的,所以現在他根本不想對她說什麼話,爾曼心底隱隱有些難受,但還是很認真地對靳北城開口說道:“如果你是因爲病情這麼排斥我的話,真的沒必要的。你看,才十幾天的時間,你就已經能夠下來坐輪椅了,沒過多久你就能夠扔掉輪椅了。”
爾曼笑了一下,笑意溫和,靳北城看得出她眼底的促狹,他知道她現在的安慰既是真心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說錯了社麼刺激到他。
但是靳北城仍舊是一句話都不理會她。
“前幾天帆帆還問我爸爸在哪裡呢。”爾曼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勇氣說出口的話。
她在帆帆面前不會提起關於靳北城的事情,自然也是很難在靳北城的面前說起帆帆的。
一直以來她都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聯繫,她擔心靳北城從她身邊把帆帆搶走。
但是這一次,爾曼卻是鼓起了勇氣。
果然,下一秒爾曼便在靳北城的眼中看到了瞬間的恍惚,他很懂得收斂情緒,不會表現地太明顯。
“帆帆問我爸爸去哪裡了,我說爸爸生病了。他就吵着嚷着要來醫院看你。”爾曼的眼眶有些酸脹疼痛,她鼓起勇氣說的話靳北城可能並不買賬。
“帆帆現在在哪裡?”
下一秒,靳北城竟然開口,對爾曼說了一句話。
爾曼先是愣了一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靳北城竟然會問她。
“在酒店。意知從費城回來了,這段時間我上班的時候意知在幫忙照看。”她如實相告,爾曼知道只要事情不涉及到霍以言,靳北城的怒火就不至於會中燒。
果然,爸爸對孩子總是溫柔的。
爾曼想到這裡鼻尖酸了一下,他怎麼就不對她溫柔一點?非得要提到帆帆的時候才願意跟她說話……
“你帶他回費城吧。”
這句話說出口,爾曼稍微怔了一下,之前他也跟她說過,說她現在可以帶帆帆走了,但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他是賭氣才說的,不過現在說話的口吻卻一點都不像是賭氣了。
“你不想見他嗎?”爾曼不覺得生氣,只是試探性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現在這個樣子讓孩子看到,有什麼好?”靳北城反問了一句,按下了輪椅的自動按鈕,轉過身去似乎死不想跟爾曼對視。
爾曼也不惱,只是很鎮定地一邊又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按照你說的,我是不是一直都不應該見帆帆?從帆帆出生到現在,我的腿一直都是不好的,我有時候腿疼,他還會幫我按一按。”
之前爾曼拼死不願意讓靳北城見帆帆,是因爲擔心他搶走孩子,也是擔心孩子一下子不能夠很好地接納他。同時她也擔心自己不能夠接納靳北城。
但是現在,她心軟了。雖然也只是心軟,還沒做任何的決定。
她覺得現在如果讓帆帆來看看靳北城的話,或許能夠給靳北城一些鼓勵,一旦心情和心態變好了,對他的病情也是很有幫助的。
所以她纔想要讓靳北城見一下帆帆。
靳北城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是有偏差的,爾曼之道他還是在“自卑”於他的病情,於是便笑了一下:“晚上你想吃什麼?外面買的還是我煮的?”
爾曼還是五年後頭一次對他那麼那麼地耐心。
五年前她經常給他煮飯吃,但是他都是嗤之以鼻或者是根本不會拿起筷子嘗一口,最多隻是看一眼之後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但是明明就很好吃……
“我不吃。”
“你不吃的話營養跟不上,身體怎麼會好起來?如果你是因爲見到我吃不下飯了的話,那我給你買完飯之後我就走,你自己吃好不好?”
“不要把我當孩子。”靳北城的面色仍舊是僵的。
所以說有的時候男人倔強耍起性子來比女人還要可怕,他現在這幅樣子,完全就是五年前那副看着她殷勤地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來說去,但是傲嬌地愛搭不理的樣子。
但是現在時間不一樣了,爾曼知道兩人之間的心境也已經不一樣了。
“誰把你當小孩子了,要是像帆帆這樣的小孩子不聽話的話,我直接就打屁股了,懶得說這麼多好話。”爾曼半開玩笑地開口,話語卻是隨意的很。
靳北城的面色略微沉了一下,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你這樣怎麼教好帆帆?”
“帆帆可聰明瞭。”爾曼見靳北城願意跟她搭話了,連忙趁熱打鐵,“在費城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經常誇帆帆功課和手工都很厲害,中文和英文都說的很好。”
爾曼說起帆帆的時候還是帶着一點驕傲的,帆帆就是縮小版的靳北城,無論是外貌還是智商。
“隨我。”靳北城傲嬌地直接說出這麼兩個字,讓爾曼一瞬間有些頓住。
這句話不大像是從現在的靳北城口中說出來的,爾曼難免覺得奇怪了一些。
“你剛纔說什麼?”爾曼反問了一句,想要確保自己沒有聽錯。
“難不成隨你?”他知道她明明是聽到了的,所以直接反問了一句。
爾曼在心底早就已經暗自給了他一記白眼了:“也對,如果隨我的話不會那麼聰明。”
這既是氣話也是事實。
靳北城當年在耶魯也是年年拿一等獎學金的,否則那幾年靳家人在紐約根本活不下去。
爾曼一直在跟靳北城說話,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幾乎是不理會她的,爾曼覺得煩悶難擋就先出去給他準備晚飯了。
她沒有出去買現成的,而是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菜回酒店的套房裡面去煮了一頓飯。
帆帆吃到爾曼煮的飯的時候一個勁地說好吃,爾曼這纔想起來自己也已經好久沒有給帆帆做過飯了。
晚餐結束之後爾曼拿保溫杯盛了一些準備拿去醫院,告訴意知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意知看到爾曼這個樣子其實是覺得很高興的,她不像付允,不知道靳北城和爾曼之間在五年前或者更長的時間內經歷過什麼,意知出現在爾曼生活中的時候,她能夠看到的都是靳北城對爾曼的好。
雖然這兩天意知的心情和狀態都不是很好,但她還是強烈要求爾曼今晚住在醫院別回來了,帆帆有她看着。
爾曼打了一輛車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將近八點的時間了。
她推門進去,剛剛一進去就脫口而出:“都怪帆帆太鬧騰了,一直挑食不肯吃飯,所以折騰了這麼久纔來……”
但是這句話剛說完,爾曼就看到房間裡面沒有人在。
她皺眉,愣了一下。
靳北城呢?
這個時間點他不可能是去做身體檢查了,晚上醫生也都下班了,他自己行動不便,能夠去哪裡?
爾曼慌了,擔心他是尋短見了,嚇得連忙將保溫杯放到了一旁,跑到了病房的窗戶前面,將頭往下探了下去,十層樓的高度,爾曼擔心靳北城想不開。
她探着頭一直往下看着,夏天晚上的八點雖然沒有黑透了,但是天色還是比較昏暗了。爾曼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麼,有些心急地從包裡面翻出了手機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伸手將手機探了出去看下面的情況。
就在爾曼探頭探腦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男人清冷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爾曼被這個聲音嚇得差點沒有拿穩手機,手機就差一點就掉下去了!
她連忙轉過身去,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心臟,實在是被嚇得不輕。
“你怎麼在這兒?”爾曼脫口而出的是這麼一句話,心有餘悸的樣子有些狼狽地滑稽。
“那我應該在哪兒?”靳北城看到她剛纔幾乎把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病房的窗戶,忽然明白了什麼,又反問了一句,“樓下?”
爾曼的耳根略微紅了一下,爲自己那種不齒的想法覺得羞愧難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走到一旁去打開保溫盒:“快吃飯吧,都快要涼了。”
“你以爲我跳樓了?”靳北城卻是窮追不捨地追問,這個男人早上怎麼沒這麼多話呢?!
“誰知道你去哪兒了。”爾曼啐了一句,打開保溫盒的時候濃稠的香味已經四溢了。
靳北城看了一眼附身在給他準備飯菜的女人,眸光稍微變得平和了一些:“房間太悶,出去透透氣。”
“哦。”爾曼剛纔是真的以爲靳北城想不開跳樓自殺了,現在她也不敢把這個想法跟靳北城說,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幾分鐘後,爾曼將飯菜盛好遞到了靳北城的面前。
“今天我煮了你喜歡吃的肉末茄子,紅燒排骨和醋魚。”爾曼看着他的眼神是殷切的。
這個眼神跟五年前她第一次做飯給他吃的時候幾乎無異。靳北城盯着她的眼睛看到的時候覺得有些恍惚。
但是爾曼現在跟以前早就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地方了,他權且當做她的所作所爲都是愧疚。
他沒有拒絕,因爲餓了。
“你一句話說煮飯把我晾在這裡,如果你不來,我是不是要等你一個晚上?”
靳北城吃了一口,口氣不善地說道。
爾曼知道他現在傲嬌地很,順着杆子就往上爬了,她也給他臺階下,挑眉:“我不會不來啊,剛纔是帆帆吃飯太鬧騰耽擱了時間。好吃嗎?”
她的眼底是殷切的,想要等着他的答覆。
“……”沒有任何迴應。
這個男人就完全是屬於那種“他想要回答你就回答,不想要回答你就直接當做沒聽見”的那種。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想跟他多計較,晚飯結束之後,爾曼去洗手間洗了一塊熱毛巾幫靳北城擦一下臉。
這個時候爾曼忽然發現,除了擦臉之外,他難道不需要洗澡了嗎?
爾曼“恬不知恥”地又問了一句:“你這段時間怎麼洗澡的?”
“自己洗。”
“……”爾曼沒說話,頷首將他推到了洗手間內。
“那你先自己洗吧,待會有事情喊我。”爾曼將洗手間的門關上,像是叮囑一個孩子一樣叮囑了他一聲。
靳北城仍舊是沒有任何迴應。
爾曼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翻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等着靳北城從裡面出來。
晚上八點半,s大。
南方晚上散步的時候經過s大,她以前的大學室友在s大里面留校當老師,所以就進去跟室友聊了一會天。
一聊天就黑了。
南方是一個特別怕黑的人,一到了晚上她整個人就會特別地浮躁,她不知道抑鬱症會不會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反正在她身上是這樣的。一旦特別黑的時候,她就想要呆在那裡不動,因爲怕。
s大很大,從她室友的辦公室走到最近的一個門口也要走將近二十分鐘,她知道自己肯定沒有辦法獨自一個人在這麼昏暗的校園裡面走二十分鐘,那簡直會要她的命,所以她乾脆直接走到了第二自修室那邊,藉着一點自修室的燈光站在門外拿出手機正準備撥給於之萍,想要讓於之萍來接她。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遠遠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寧總,關於捐教學樓的事情,我們這週末就可以把合同簽訂了。”說話的男人是s大的校長,身旁是一身正裝的寧澤。
南方在看到寧澤的時候就像是看到魔鬼怪物一般,臉色瞬間變了,轉過身去不敢去看他。
南方一直都怕寧澤,很怕很怕。
“行。”寧澤很果斷灑脫地頷首,“學生們晚上都那麼辛苦啊,我想起我那個時候念大學,每天吊兒郎當的。”
寧澤笑了一下,忽然,目光停留在了一個瘦小的身影上面,他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
像是貓捉到了老鼠一般。
那個噤若寒蟬的背影看上去有點滑稽。
寧澤勾了一下嘴角,身邊的校長笑着說道:“那是寧總智商高啊,當年我們s大計算機系和全校的獎學金哪年不是被您全部攬下的?當初您還把獎學金都捐給了學校青協去幫助福利院的小孩,寧總從一開始就熱衷公益事業啊。”
寧澤的心情不錯,倒不是因爲校長的誇讚,而是看着前面那個女人顫抖着不敢動的樣子,莫名覺得有趣。
“我不懂什麼公益,別把我推那麼高。”寧澤很灑脫。
話落,他直接闊步走向了前面一動不敢動的南方,上前忽然附身在南方的耳後根低聲開口:“這不是靳大小姐嗎?”
南方被寧澤忽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她慌忙轉過身去的時候,寧澤一張放大的俊臉一下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像活見鬼了一樣退後了兩步卻被寧澤抓住。
“你逃什麼?”
校長見寧澤遇到了熟人,也不去打擾他了,轉過身去跟學校的一些領導離開了。
南方現在真的是後悔吃完晚飯之後爲什麼要出來散步。
她不想去看寧澤的眼睛,她現在整個人都是處於比較煩躁的狀態的。
她緊抿嘴脣一句話都不說的樣子讓寧澤莫名覺得煩躁,他伸手扯了一下領帶:“你不會是查了我的行蹤,跟着我到這裡,然後跟我玩欲擒故縱這一招的吧?”
寧澤這些話當然是胡謅的,靳南方如何對他的他難道會不知道?
這麼多年了,她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神經病。”南方額上的青筋微微有些凸起,已經顯得有些激動了。
“一個神經病說着另一個正常人神經病,靳大小姐真的是病的不輕。”寧澤冷嗤,伸手將南方忽然拽進了第二自修室內。
南方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但是現在這裡是自修室,她也不能夠大聲說話,會吵到學生的。
於是她低聲開口:“你拉我進來幹什麼?!”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被寧澤拉到椅子上坐下來了。
他們現在坐的是第二自修室最後的兩個位置,南方稍微怔了一下,莫名的,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但是還沒等她來得及多想,寧澤已經開口了:“你不是怕黑嗎?這裡夠敞亮了。”
“我要回家了。”南方剛準備起身,她原本潛意識裡面覺得寧澤或許會拉住她不讓他走。
但是這個男人從來不走尋常路,他也不攔她,而是直接扔給她一句話。
“我倒想看看這麼黑,你怎麼回家。”
---題外話---今天給大家加更一千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