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扔下了正在收拾的行李,開了車去附近最近的藥店買了試紙,在家裡面檢測出來發現是懷孕了。
南方坐在馬桶上面,看着手中的試紙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有些發愣,一直坐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反應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她稍微冷靜了一些,也沒有多想將試紙扔到了垃圾桶裡面,順帶着試紙的盒子也一起扔了進去。
她忐忑不安地走出洗手間,準備趕緊去把東西收拾好就可以回靳家了攖。
一切都等回到靳家再說。
今天剛好是颱風天,下午南方出門去藥店的時候雨還不是很大,但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忽然開始颳大風下大雨了,她原本打算今天回家的,但是因爲颱風天滯留在了寧宅償。
寧澤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看到南方的行李整體地放在了門口,有些恍神。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走靳南方,但是沒想到她離開的日子來的這麼快。
他猜到了今天是因爲颱風天氣她纔沒有離開,她肯定是睡在了客房裡面。但是寧澤沒有去客房裡找她,而是去主臥拿了睡袍準備去洗澡。
他走進主臥,看到房間裡面的結婚照也已經被南方摘下來放在了地板上了。
她不會拿走結婚照,當然也不會讓自己的照片繼續掛在寧宅。
這就是靳南方,表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其實骨子裡面倔強地很。這股子倔強簡直跟她哥哥如出一轍。
寧澤那麼灑脫的人遇到南方都束手就擒了,他拿她沒辦法,於是拿了睡袍去了洗手間。
他洗碗澡之後睡袍掉在了地上,於是他附身去撿,撿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垃圾桶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寧澤沒有怪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去看垃圾桶裡面,只是他看到裡面有一團紙抱着一個盒子就覺得很奇怪。
這個洗手間是他們夫妻一直以來一起用的,寧宅很大,雖然還有老寧總還有小姑媽,但是他們都不會來這個洗手間。
那個東西不是寧澤扔進去的,就是南方扔進去的。
以前老寧總經常說寧澤有多動症,從小就是一個好奇寶寶,遇到自己覺得奇怪的事情一定會想要弄清楚。
長大以後這種情況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寧澤從垃圾桶裡面拿出那包乾淨的紙巾,將紙巾扯開之後拿出了裡面的藥盒,當看到藥盒上面的字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一下。
他從藥盒裡面拿出了那張用過的試紙,當看到上面顯示的是懷孕的時候,寧澤腦中像是充血了一樣。
他迅速地從洗手間出去,身上鬆鬆垮垮地穿着睡袍,甚至都沒來得及穿好。
推開客房的門,寧澤像是瘋了一樣直接撲到了南方的被子上面。
南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到了身上一股重量壓了下來,一下子變得清醒了!
“靳南方,醒醒!”寧澤伸手抓住了南方的臉龐,將她原本就瘦小的臉龐搖搖晃晃了好幾下,“你快點醒醒!”
南方因爲懷孕的事情很煩悶,好不容易快睡着了的時候就被寧澤這樣吵醒了,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你幹什麼……”她有氣無力地迴應了寧澤。
下一秒寧澤一下子將南方從被子裡面撈了出來,站在地板上抱着南方轉圈:“我要當爸爸了!靳南方我要當爸爸了哈哈哈哈哈哈!”
寧澤的笑聲實在是太激動了,一下子讓南方清醒了過來。
當爸爸?!南方當時腦中閃現的是一道白光,她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扔掉的試紙被他發現了。
靳南方,你真的是蠢死了……
南方在心底咬牙切齒,真的是覺得自己蠢笨。當時完全懵了,沒有想到寧澤會去看。
這種事情也只有寧澤這樣性子的人才做得出來。
“你放我下來。”寧澤抱着南方不斷地轉圈,他的興奮一點都沒有感染到南方的身上,南方面無表情地冒出一句話來,“我頭暈。”
這句話落,寧澤立刻鬆了手,把南方放了下來。
“頭暈嗎?要不要喝點水?還是要去醫院?”寧澤完全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之前也沒有想過要南方會懷孕。
因爲她一直都有偷偷地做保護措施,一直都在瞞着寧澤吃藥。
她以爲自己瞞地很好,但是其實她的藥就放在她梳妝檯的抽屜裡面,寧澤有一次找東西的時候翻到了,當時他的確是有憤怒,但是在看到南方的時候瞬間又心軟了。
她不說,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但是至此之後,只要他們之間要發生關係,他都會自己做好措施,而不是讓她去吃藥。吃藥對女人身體的傷害性他很清楚。
“你出去我就不暈了。”南方蹙眉,她對寧澤的厭煩程度已經很深了,開始排斥他的靠近。
“我不出去。”寧澤開始耍無賴了,上前將南方輕輕地抱住,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裡面,呼吸都有些紊亂,“靳南方,謝謝你讓我當爸爸了。”
當時南方的心底其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柔軟的,這樣的話從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本就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寧澤這樣玩心那麼重的男人。
但是南方的心好比磐石一樣,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沒打算生下來。”她伸手推開了他,因爲寧澤抱地很輕,所以她一推就推開了。
其實寧澤抱地那麼輕就是擔心南方肚子裡的孩子被他擠壞了。寧澤那個時候年紀也還不大,自己做事情有的時候尚且還跟個孩子一樣。對於照顧孩子是完全不懂的。
南方直接走到了側臥的小沙發上面坐下,她神色疲憊,略微閉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耐煩。
寧澤聽到南方那句話的時候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明天我們就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看看孩子長得怎麼樣了,有多大了。”
寧澤走到了南方那邊,半蹲在了南方的身前,伸手觸碰了一下此時還完全看不出來的肚子,眼神溫柔。
寧澤覺得自己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他欣喜的樣子落入南方的眼中反而更加不耐煩了。
她現在正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弄得什麼心思都沒有。
“寧澤。”南方開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沉靜冷漠,“我不會爲你生孩子。”
南方凜然的態度讓寧澤忽然清醒了些許,剛纔他沉浸在狂喜當中,一下子沒有緩和過來。
寧澤現在纔開始意識到,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站了起來,表面上故作鎮定,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在那裡故作輕鬆。
“我喜歡男孩子,都說男孩像媽媽,靳南方要是我們的孩子像你就好了。”寧澤眼底的期待南方看在心裡,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些酸澀,但是更多的感覺是無奈。
她深吸了一口氣,定睛在寧澤的臉上。
“寧澤,我不愛你。”南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原本的睡意在這麼一瞬間一下子都沒有了,“跟不愛的人,怎麼生孩子?”
南方這個人太感性了,她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不會經過理性的思考。比如對待生孩子這件事情,她從遇到顧崢開始,她就覺得顧崢是她想要遇到的那個男人,那麼,她理所當然地也是要爲他生孩子的。
難道無奈的問話讓寧澤有些無措,他也沒有想到南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我受夠了,我不想再要一個不是因爲愛情而生的孩子。”南方咬了咬下脣,從她知道自己懷孕到現在,她都是篤定了心思不想生下來的。
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思想掙扎。
“如果你不提出離婚,我能跟你過一輩子。”寧澤開口,這句話裡面盡是隱忍。
她說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她已經受夠了,但是他說,他能過一輩子……
南方心底已經有些煩躁了,她抿了一下嘴脣直接對寧澤說道:“但是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要是我生下這個孩子,是對孩子不負責任。”
“我會帶好孩子。”寧澤脫口而出,他真的擔心南方會任性地自己去拿掉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要是那樣的話,他會心疼死。
不僅僅是心疼孩子,也心疼南方。拿一次孩子對女人的傷害是很大的,他不想讓南方去冒這個風險,更何況,他想要這個孩子。
寧澤做事情前,最先考慮的永遠都是靳南方。
“你怎麼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南方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厭煩地開口,“寧澤,我不喜歡你我不想爲你生孩子我更加不想讓我以後的孩子叫你爸爸,你明白了嗎?!”
南方易怒,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而是因爲疾病的折磨讓她變得特別容易暴躁。
她一口氣說完之後自己喘氣都有些困難了,伸手捂住了心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寧澤看到她這個動作,原本心底的微慍都煙消雲散了。
“你先睡吧,明天再說。”寧澤附身過去想要將她抱到被子裡,但是卻被南方推開了。
“我自己會走。”南方冷着心走到一旁鑽進了被子裡面,躺着的時候身旁忽然少了一個人她竟然也會覺得不習慣。
還沒離婚的時候,寧澤都是非要睡在她身邊的,離開一晚上都不行。
除了出差之外,寧澤每天都要抱着她睡,在他們結婚的這幾年的時間裡面,寧澤從來不欺負南方,他將她寵到了骨子裡。
她有精神類疾病,他就不讓她出去工作,他養她綽綽有餘;她很挑食,他就想方設法變着花樣給她做飯。
在這些面前,南方還是心如磐石。
第二天南方想要回家了,但是一覺醒來寧澤已經把她行李箱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整理出來放了回到了櫥櫃裡面。
當時南方心底的想法真的是崩潰的。
她整理了那麼久的東西,寧澤一晚上全給她恢復原狀了!
寧澤不讓她走了,理由是她肚子裡懷着他的孩子,不準走。
寧澤還立刻買了很多的燕窩給南方吃,說是對孩子和她都好,南方不吃他就哄着吃。當時的南方還是頑固抵抗,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內,她都非要去醫院拿掉孩子。但是每一次都被寧澤攔下。
寧澤在寧寧這個孩子身上,花費了太多太多的精力了。
南方從睡夢當中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喉嚨裡面也特別地乾澀,好像是經歷過了什麼一般。
她不是在泡澡嗎?怎麼覺得身體這麼不舒服?
她睜開了眼睛,稍微動了一下身體之後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她的手上有針管,鼻子裡面有氧氣管,這裡,是醫院。
她剛準備開口喊人的時候,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從外面進來的是爾曼。
“南方,你醒了?!”爾曼是剛剛泡完水進來的,看到南方醒過來了之後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嫂。”南方皺眉,伸手捏了一下眉心,“我怎麼會在醫院裡面?”
爾曼放下了熱水瓶,臉色不是很好看:“南方,以後不要再輕生了好不好?你這樣搶救一次,對身體的損傷也會很大的。”
爾曼站在南方的身旁,低聲開口,話語擔憂。
她伸手握住了南方的手腕,南方卻是有些不明白,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反問了兩個字:“輕生?”
爾曼沒有聽清楚南方反問的是什麼,於是繼續說道:“還好當時你媽去你房間沒有找到你,之後去了洗手間發現你整個人都陷在了浴缸的水裡面,水都漫出來了。要不是及時發現的話,真的會出大事的。”
南方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昨晚在浴缸裡面睡着了,之後竟然陷到了浴缸水裡面……
她瞬間明白了,爾曼以爲她自殺了。
她爲了緩和氣氛,朝着爾曼扯了一下嘴角:“大嫂,我沒有自殺。我昨天……昨天在浴缸裡面泡澡的時候一不小心睡着了。”
南方說出來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聽上去有點蠢,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陷進浴缸裡面去。
她記得水不是特別深呀……
爾曼瞪大了眼睛,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你是睡着了?”
“恩。”南方有點抱歉地點了點頭,“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爾曼皺眉:“北城還聯繫了寧澤讓他趕緊趕過來。他覺得是寧澤惹你生氣了你纔會想不開自殺。”
“什麼?”南方只要一聽到寧澤這兩個字就覺得頭昏腦漲,怎麼什麼事情都會扯到他身上去?
爾曼看了一眼南方臉上的紅腫,擔憂地開口:“北城看到你臉上的巴掌印,猜測是寧澤打的。這一次,我怕他們兩個會出事。”
南方聞言,連忙伸手拔掉了自己受傷的針管,穿着病號服趕緊混亂地穿上了鞋子,跑向了病房外面。
此時的病房外,寧澤早就已經趕到了。
南方出去的時候,靳北城剛好一個拳頭朝着寧澤砸了過去。寧澤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個拳頭下去,他倒退了好幾步,嘴角上面都已經有血跡滲出來了。
南方瞪大了眼睛,雖然她不喜歡寧澤,但是總不能什麼事情都願望到他的身上去吧?這樣的話,對他也太不公平了。
靳北城此時正在氣頭上:“你把我妹妹害成這樣,我這一拳還是輕的!”
靳北城從來不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但是當有人要傷害到他的寶貝妹妹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心軟。
尤其是對寧澤這樣“有前科”的人。
南方鬼使神差一般地連忙跑上前去,拉住了靳北城的手臂:“哥!”
靳北城看到南方醒過來的時候很震驚,醫生說南方的身體裡面進了大量的水,差點溺死。
“回去呆着。爾曼,陪她去休息。”靳北城直接扔了一句話給南方,這一次,他不會放過寧澤。
南方擡頭,看到寧澤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上面的血漬。
他身上穿着居家的衣服,不像是平日裡的他。
他還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擦嘴角的時候滿臉的不羈:“靳南方,你有仇有恨就直接說,你就是這麼冤枉我的?”
南方蹙眉,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怪罪到寧澤頭上去。
但是她現在並不覺得寧澤值得同情了,只要一想到他早上在咖啡店的時候那個女人,再加上他現在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心底莫名地覺得有些堵地慌。
“哥,這件事情跟寧澤沒有關係。”南方連忙想要解釋。
現在在家裡人的眼中,她已經變成了動不動就想要輕生的病人了。
寧澤嘴角已經有點烏青了,這個時候站在南方身後的爾曼細心地注意到,寧澤的臉上也有巴掌印,這個巴掌印,應該是南方打上去的吧?
難道他們互打了對方?
寧澤扯了一下嘴角:“靳北城,聽到了嗎?你妹妹自己都說了,她自殺跟我沒關係。”
爾曼作爲旁觀者這個時候略微愣了一下,寧澤在南方的事情上面,還從來沒有這麼如無其事過……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寧澤上前了幾步,也根本沒有要關心南方的身體的意思,只是冷冷地對靳北城開口:“以前靳南方爲了顧崢自殺的時候,你們靳家人怎麼就沒去找過顧崢的麻煩?到了我這邊,就開始區別對待了?好歹,我曾經還做過靳家女婿啊。”
靳北城向來不喜歡寧澤接近南方,現在寧澤這樣油腔滑調的樣子就讓他更加不悅了。
“南方爲了顧崢自殺那是因爲……”
“哥,我沒自殺。”南方開口打斷了靳北城的話,臉色有些彆扭,“我只是……只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在浴缸裡面睡着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自殺,你放心吧。”
靳北城就是太慣着南方這個妹妹了,所以什麼事情都會很擔心她,其實她也已經是大人了。
靳北城聞言之後有些無話可說,他當然不會懷疑南方說的話,只是頓時覺得,有點無語……
寧澤冷嗤,轉眼看向了南方:“靳大小姐現在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躺在浴缸裡面,都能夠睡着還差點死了?”
寧澤的話很難聽,爾曼注意到,寧澤嘲諷的話語不像以前那樣不帶着惡意了。
他的惡意非常地明顯,好像是在針對着南方。
南方抿了一下嘴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現在滿心眼裡都是對寧澤的不悅。
“哥,我先回病房去休息了。”
她經歷過搶救之後的狀態不是很好,原本是不能夠下來走動的,現在因爲心急已經有點不舒服了,就對靳北城開口說道。
靳北城頷首,示意爾曼陪着她回病房去。
但是這個時候寧澤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了,闊步上前走到了南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靳南方,你都開始玩苦肉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