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南方也連忙答應。
“今天沈先生不在畫廊,他讓您不用過來了。晚上他會把念念送到你家去,你把地址發給他。”對方的聲音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南方下意識地頷首,但是剛剛回應了卻又發現他的話怎麼有點不對勁?
什麼叫做,沈先生不在畫廊,她就不用過去了?她去畫廊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看沈牧的……南方心底微微覺得有點異樣,但是沈牧是她的老闆,他這樣說南方自然也不會反駁什麼。
收線後,南方將靳家別墅的地址發給了沈牧。南方低頭看了一眼寧寧:“寧寧,媽媽待會要出去辦事,你一個人在家還是跟媽媽一起去?”
“一起去!”寧寧聽到耳蟎說的話立刻就從小板凳上面站了起來,生怕被南方給落下。寧寧現在真的是無時無刻擔心南方拋棄他。小孩子的心原本就是脆弱的。
南方看到寧寧這個樣子反倒是更加高興,她含笑附身親了一下寧寧的額頭:“那就跟媽媽一起去。償”
其實南方也意識到了,寧寧是她跟寧澤關係當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只要寧寧纏着她,寧澤是怎麼都不可能摔得掉她的。想到這裡,南方心底就心寬了很多。
一中。
“媽媽,這是你上學的地方嗎?”寧寧今天穿地特別帥氣。現在入秋了,寧寧身上穿着駝色的薄款小毛衣,圍着一塊小圍巾,看起來特別英俊,像個大小夥子了一樣。雖然寧寧跟南方長得特別像,但是他身上的氣質其實還是遺傳了寧澤的。
“是啊,也是爸爸上學的地方。媽媽以前就是在這裡遇到爸爸的。”南方含笑。一中對於她來說算得上是痛苦不堪的回憶,因爲有寧澤在,也因爲是從這個階段開始她患上了抑鬱症。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南方卻並不覺得後悔了。如果不是從紐約轉學來一中,南方真的一輩子都遇不到寧澤的。
寧寧像個小大人一樣點了點頭,跟着南方走了進去。
南方去了一趟教務處打印自己的學歷證明,剛纔經過高三教學樓的那些教室的時候,南方覺得以前的記憶好像撲面而來了一樣,所有的畫面都還在眼前。
南方心底正想着過段時間一定要拉着寧澤來一趟一中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來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但是好像年代已經有點久遠了……
“靳南方?”
南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連忙擡起了頭來,忽然看到了一張有些蒼老的臉龐,但是這張臉跟她記憶中的臉能夠疊加在一起。
“王校長?”南方有些驚喜,她沒想到王校長竟然還在一中。
“我就說好像有點像,沒想到真的是你。”王校長曾經是南方唸書的時候一中的副校長。南方之所以會跟他熟悉是因爲寧澤以前經常因爲公開追求她被王校長叫去訓話,作爲當事人的南方肯定也免不了要被王校長叫去一起談談話,給他們科普一下早戀的危害什麼的。當時南方就覺得很委屈,憑什麼寧澤追求她,她什麼都沒做還要被訓話?
南方也忍不住笑了:“好巧啊,王校長您都沒怎麼變。”
此時的寧寧擡着頭眼巴巴地看着這個爺爺,王校長一臉慈祥,笑着搖頭:“我老咯。我記得你還在學校裡面的時候啊,你跟寧澤都還是大小孩呢。那個時候寧澤滿學校地追着你跑,被我抓住過好多次哈哈哈哈。”
說起以前的事情連這樣古板的老校長都釋然了,南方心底覺得很舒暢:“是啊,那個時候我還埋怨寧澤,憑什麼要拉着我一起受罰。”
“哈哈哈哈,寧澤現在出息了,在A市,有幾家企業能夠跟寧氏去比?對了,你跟寧澤怎麼樣了?”王校長開口問道,忽然感覺到有兩雙小眼睛一直都在他身上,王校長低下頭去看了一眼站在南方身邊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小人兒,腦中不禁稍微有點吃驚,“南方,你都生小孩了?”
“是的。”南方含笑,“這是我跟寧澤的孩子,叫寧寧。”
“爺爺好。”寧寧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理不健康的樣子了,看起來又跟以前一樣樂觀向上了。寧寧這個小傢伙還是很討人喜歡的。果然,擔心南方被搶走之後,寧寧瞬間就一掃陰霾了。
王校長一臉驚喜,眼眶都有些溼潤了,伸手摸了摸寧寧的腦袋:“噯真乖……沒想到,你跟寧澤最後真的走到了一起啊……”
南方看到王校長這樣激動,自己也有些觸景生情。其實當年很多人,無論是一中的同學還是大學裡的朋友,都覺得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爲南方那個時候對寧澤的態度非常鮮明:牴觸,抗拒,甚至是厭惡。
她點了點頭:“恩,我馬上要生二胎了。”
反正現在寧澤不在,南方就大膽地說了!
王校長一直點頭:“好好……真好啊。當初寧澤爲了你,放棄了高考最後一門考試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替他爸打他!現在兩個人結婚還有孩子了,當初他放棄考試也不算後悔了……”
王校長年紀大了,看慣了那麼多屆學生,但是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始終都是南方和寧澤。因爲寧澤當初的舉動實在是太瘋狂,最瘋狂的就是放棄高考最後一門英語考試了。
南方原本聽得有些出神,但是她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眉心略微蹙了一下:“您……您說什麼?寧澤爲了我放棄了高考最後一門?”
南方的眼睛瞬間都瞪大了,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好像停滯住了一般。
寧寧看到媽媽吃驚的樣子,小大人又開始思考了:“媽媽,我們老師說高考是念書的時候最重要的考試哦。爸爸竟然爲了你放棄了考試唉。爸爸真偉大。”寧寧對寧澤的崇拜又直接上升了一個臺階。
南方額上的青筋略微有些凸起,看着校長等着回答。
“你不知道?寧澤當時高考的最後一門英語棄考了。”王校長有些吃驚,因爲在他看來南方已經跟寧澤結婚還有了孩子了,這些事情他應該是告訴過南方了。按照常理來說,這件事情在高考那年南方就應該知曉了。
“我知道。”南方頷首,“但是……他沒有告訴我原因。”
記憶洶涌而來,塵封了那麼多年的事情忽然被揭開,南方的心都凜冽了一下。那個時候她也是吃驚於寧澤考到了一半就離開了,但是後來寧澤告訴她,他是因爲要出國了所以才放棄了高考。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就選擇了相信他。
沒想到,時隔多年,這件事情還會被提起……
王校長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回憶起之前寧澤的這個決定還是覺得很可惜。
“那個時候他考了十幾分鍾就跑出了教室,因爲沒有辦法離開考場就被關到了另外的教室裡面,等到其他學生考完試之後才能夠離開。我剛好就在那個教室裡面,他非要讓我去給你買止痛片,說是你身體不舒服。他被我痛罵了一頓,放棄最後一門對於寧澤來書多可惜啊。英語也是他的強項,當時以他的成績拿下清華是肯定沒有問題的。唉……”
王校長在那裡兀自嘆息,南方卻是怔在原地眼眶都有些出神了。她一時之間有些愣住,因爲意想不到。
事情過去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寧澤沒有一次跟她提起過當年高考爲了她放棄最後一門考試的事情。他不說,南方之後也沒有追問。
一時之間,南方覺得自己跟寧澤之間好像誤會重重……
校長看到南方啞然愣住的樣子,以爲是自己的嘆息感染了南方的情緒,於是笑了一下,想要緩和氣氛:“其實也沒關係,沒什麼好可惜的。現在寧澤不是照樣很優秀嗎?那個時候一放榜我就去看了寧澤的成績和錄取院校,我記得他是被S大錄取了,你好像也是對吧?”
南方在震驚之餘點了點頭,臉色略微顯得有點慘白:“恩。”
“哈哈哈,要不是當初寧澤放棄了最後一門,你們還不會在同一個學校呢。因爲在同一個學校,你們相處的機會也多了啊,現在也修成正果了。”校長寬心地開口,根本不知道南方心底在憂愁着什麼。
南方抿了一下嘴脣,眼眶通紅酸澀。
十年的時間,寧澤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告訴她當年他放棄最後一門的真相,畢竟這些年裡面南方對她的態度太過惡劣,如果說了當年的真相的話,南方哪怕當時不會接受他,肯定也會有所動容的。他明明清楚她的性子。
但是十年間他一次都沒說。
南方帶着寧寧離開一中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之後又去了S大打印學籍報告,結束了之後南方帶着寧寧準備回靳家別墅去,因爲晚上沈牧要將念念帶過來。
出租車上,南方整個人還是出神的狀態,寧寧靠在南方身上,忽然嘆了一口氣:“唉,媽媽跟爸爸明明認識這麼久了,爲什麼媽媽還是一點都不瞭解爸爸?”
寧寧的口氣完全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將南方稍微嚇了一跳。小傢伙真的是人小鬼大。
南方愣了一下,別過頭去低下來看向了寧寧:“什麼?”她有些不明白寧寧在說什麼。
“爸爸喜歡把事情都憋在心裡的。其實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只是不想說而已。”寧寧聽到了剛纔王校長跟南方說的話,也看到了南方聽到之後的反應,寧寧那麼聰明,雖然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還不懂,但是一下子就猜到了箇中的原委。
南方低頭看着寧寧的時候有些出神,但是她還是讓自己稍微鎮定了一下回應:“比如,什麼事情?”
她總覺得小傢伙好像知道很多寧澤的事情一般,畢竟從小寧寧就會定期被寧澤接到寧宅去住幾天,他跟寧澤之間還是非常親密的。
寧寧靠在南方的身上一臉憂愁,一副爲了父母操碎了心的樣子。
“比如爸爸晚上抱着我睡覺的時候都會看我很久,爸爸看着我我就睡不着了,我問爸爸爲什麼,他偷偷告訴我說,是因爲我跟媽媽長得像,所以他喜歡看我,看着我就好像是看到了媽媽一樣。”寧寧小孩子稚氣的口吻說出這麼煽情的話的時候毫無違和感,讓南方原本僵持的心好像被暖意一瞬間包裹住了一般。
南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有些出神。
“爸爸……真的這麼說嗎?”南方總覺得這不像是寧澤的口氣,寧澤習慣性的情話都是很刺人的,一點都不溫柔。
“是啊。爸爸還說媽媽不愛他,但是有我愛他也不錯。畢竟我跟媽媽長得像嘛。”寧寧笑了一下,現在尚且還有點嬰兒肥的小臉看上去格外可愛。
南方心底酸澀不堪,她略微咬了咬牙,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孩子很天真,這個時候仍舊笑地特別燦爛,但是南方卻是笑不出來。這些話寧澤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跟她提起過。
“哦對了。”寧寧的眼睛忽然冒光了一樣,特別興奮,“有一次我記得媽媽你感冒了,爸爸嘴巴上面說着擔心你把我傳染所以就跑到外婆家來接我,其實是爲了來看你哦。他還買了藥給你,但是媽媽你沒有見他,所以爸爸都沒有機會給你藥。好可憐拍。”
有的時候,南方真的覺得寧寧看地實在是太通透了,或許是因爲父子連心,又或者是因爲別的,寧寧真的很瞭解寧澤。
南方連寧寧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寧寧乖,如果還記起來什麼事情,以後都慢慢地告訴媽媽好不好?”南方抱着寧寧,聲音是哽咽的,喉嚨裡面翻滾着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說出來卻好像卡住了一樣。
今天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有點接受不了。
寧寧仰着頭眼巴巴地看着她:“那媽媽不嫁給那個沈叔叔了嗎?或者是那個機長叔叔。”
“不嫁。”南方扯了一下嘴角,看到寧寧擔心的樣子心底柔軟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以前結婚的時候寧澤擔心她跟顧崢跑了的樣子。
寧寧得到南方肯定的答案之後才總算放心了一點。
寧氏。
“寧總,資金已經撥到青木畫廊了的賬號裡面了,我跟他們的財務也已經談好,他們會立刻把資金投入到實際行動中去的。”財務部的經理在寧澤的辦公室裡面彙報工作。
寧澤正在處理文件,這幾天因爲王總那個項目失敗的緣故,他幾乎是忙的焦頭爛額,只是點了點頭就讓經理出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面,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合上文件,眼神極度疲憊,隨手拿起了手機走到了落地窗前面,隨手拿起了一杯已經冷掉了的咖啡灌了進去。
他撥了一個號碼,那頭是沈牧助理的聲音:“您好,寧先生。”
“幫我告訴沈牧,我給青木畫廊打了一筆錢,再幫靳南方辦個畫展,時間隨意,經費方面全部我來出。”
寧澤喝着冷咖啡,眉心緊緊地皺着。
公司的事情太過棘手,用焦頭爛額來說都一點都不爲過。
助理那邊轉達了一下寧澤的意思給沈牧,一分鐘之後纔回復了寧澤:“寧先生,沈先生說錢他會退還給你。畫展他依舊會幫靳小姐辦的,請您放心。不需要您出資。”
寧澤伸手捏了一下眉心略微咬了咬牙,一臉的不耐煩,沈牧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矯情?
“給他錢就收着,他跟靳南方什麼關係免費幫她再辦一個畫展?”寧澤傲嬌起來就顯得特別倔強,“還有,讓他不要告訴靳南方是我要求再辦一次畫展的。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沈牧的助理完全就是有點懵了的狀態,但是還是連連回應。
“就這樣。”寧澤收了線,將手機隨手扔到了一旁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那天去畫廊砸畫的人到底是不是林之紆,這他也管不着,哪怕是林之紆他又不能把她怎麼樣。唯一能夠做的還是讓南方再辦一次畫展,來平復一下她的心理。
他轉過身準備走向辦公桌繼續工作的時候,忽然門被打開了,外面的人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
“小寧總,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門口走進來一個財大氣粗的人,聽口氣寧澤不用轉過身去就知道是誰了,臉色瞬間從剛纔的放鬆變得冰冷了起來。
王總戴着金項鍊,油光滿臉地走了進來,女秘書站在門口切切諾諾的,低聲開口:“寧……寧總,我攔不住。”
寧澤沒有理會秘書,只是轉過身闊步走向了王總,臉色冷峻如斯:“王總,在寧氏見我,是需要預約的。”
“你擺什麼譜?現在是你要求我的時候,你應該對我低聲下氣的纔對。”
王總其實原本是打算要收手的了,但是聽了林之語的話之後,繼續對寧澤不依不饒,或者換句話說,是對南方不依不饒。
按照林之紆的要求,他必須要讓靳南方身敗名裂,也就是說,讓他跟靳南方睡一次。
但是王總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他畢竟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在寧澤的身上撈上一筆,那豈不是更好了?
所以,在想要得到靳南方的同時,王總希望寧澤爲了道歉用最高的價格重新讓他來做這個項目。
人到底還是貪心的。
所以他今天才會來到寧澤的辦公室。
“低聲下氣?”寧澤冷哼了一聲,看上去面色嘲諷,“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學會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要不,王總你先教教我怎麼對人低聲下氣?”
寧澤傲慢如許,要不是因爲生意往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王總這樣的人放在眼裡的。現在生意都談崩了,他就更加不必要懷着最後一點點的尊重了。畢竟,這個男人還差點欺負了靳南方。
寧澤的話一語雙關,讓王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見在寧澤身上已經撈不到什麼好處了,於是亮出了靳南方那張底牌。
他伸手指着寧澤的鼻子開口:“我告訴你,在附近這幾個市裡面,做建築項目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只要我說一句話,沒有人敢再接受你手上那個遊樂場的項目。到時候那裡就是一塊廢地,一天不開工就連續虧損,我倒要看看,寧氏能賠錢賠到什麼時候!”
王總是算準了寧氏最近股價大跌,可以流動的資金已經越來越少,除了附近幾個市的建築商之外,寧氏也請不起其他的建築商了。
寧澤直接走到了辦公桌前面,很隨意地坐了下來準備開始繼續批閱文件。
王總看到他毫不在意的樣子,臉都黑了下來,他還以爲寧澤至少有一點點的動容呢,但是一點都沒有。
王總咬了咬牙,繼續威逼利誘:“只要你把那個叫做靳南方的女人送到我身邊來,只要一個晚上,我就放過你。”
王總的話語顯得有些難聽,寧澤此時握住鋼筆的手已經有些僵硬了。
“一直以來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的,只有這個女人。我也是有好勝心的,所以,我必須要得到她。”王總咬了咬牙。
寧澤就當做是沒有聽見,他這幅閒散的態度讓王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
“寧澤!”
王總終於着急了,屏了氣開口。
寧澤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終於扔掉了手中的筆擡頭開口:“說完了?”
“你……”王總跟老寧總的年紀差不多,寧澤一直以來都是對他抱着尊敬的態度的,雖然知道他的人品不怎麼樣,但是隻要王總不觸犯到他的利益他就無所謂。
但是事情有關靳南方,那就另當別論了。
靳南方永遠都是他的軟肋。
“說完了就出去。別以爲我很稀罕你的項目一樣。”寧澤已經沒有一點尊敬了,索性直接拿了那杯冷咖啡繼續喝了起來。
王總眼神裡面充滿了憤怒:“我給你兩天時間,也是最後一次機會。把她送過來道歉。”
說完,王總也不等寧澤回覆,轉過身去摔門離開了辦公室。
在王總離開之後,寧澤的臉色瞬間變了,不像剛纔在王總面前的那樣冷漠,而是也有了慌張的神色。
寧總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他喜歡把自己的情緒全部都外泄出去,但是在商場上面他還是懂點分寸的。所以等到王總離開之後他才表現出了緊張。
他的確應該緊張,因爲寧氏的股價最近因爲遊樂場項目的失利愈發暴跌,而寧氏內部那些老狐狸又無一不想把他推下高位,寧澤現在是處於內憂外患的境地。
一切,最根本的原因都是因爲南方。
如果他讓南方去“道歉”,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但是他不會。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五點了,他準備去靳家別墅,他要盯着南方給寧寧和念念上課。因爲上課的時候沈牧必然是會在現場的,他不放心有別的男人在。
寧澤現在滿腦子都是工作上面的事情,尚且還不能夠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裡面的吃醋心態,只是覺得這個沈牧的出現讓他很不爽。
他隨手拿過西裝外套走出了辦公室的門,秘書這個時候匆匆跑了上來:“寧總,剛纔林小姐打過來說,她打不通您的號碼讓我轉達給您,一個小時後她在葉家等您一起去吃飯,並且商量婚禮的事情。”
寧澤的臉色並不好看:“轉達給她,我不去。”
寧澤現在心底已經動搖了,原本他覺得自己能夠通過一場無關痛癢的婚姻忘掉靳南方,並且以此來完成老寧總的心願。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退不出靳南方的生活。
從一開始,這場婚姻就是兩個家族強逼的,他並不情願。
現在因爲沈牧的出現,忽然地,讓他動搖了要結婚的念頭。
---題外話---明早還有二更,會盡力給大家多寫點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