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宴,昨天你媽來找過我了。”意知平靜開口,在凌晨這樣一個氛圍下面,她覺得自己的思緒越來越清醒。
蔣宴的聲音算不上是有多不悅,但是卻是比之前要不平靜了一些。
“怎麼說?”意知將蔣母來找她的時候說的話大概地重複給了蔣宴聽了,蔣宴聞言之後面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面沉了下去。
“昨晚爲什麼不說?”“我怕你跟蔣家讓你對立。”意知實話實說,她不想讓蔣宴爲難攖。
“你怕我跟蔣家對立,就不怕自己受委屈?”
“我在蔣家受的委屈還少嗎?”意知淡淡開口,她算不上是生氣,只是心地裡面有些不舒服而已。
寄人籬下這麼多年,她早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蔣家人生氣了。畢竟沒有他們的話,她說不定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流浪街頭,活不到現在了。
“那爲什麼現在又說?”蔣宴的問題也很警覺,他向來都是咄咄逼人的償。
意知深吸了一口氣,從牀上直接坐了起來,附身去看蔣宴。
此時的蔣宴仍舊躺在枕頭上面,眼眸深邃地像是一片深海。
“我考慮了很久,現在的頭腦保持着清醒。我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意知說話的口氣帶着一點點的哭腔,這件事情已經困擾她整整一天了,但是在旁人面前,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蔣宴看到意知的眼眶紅了的時候,一時之間心就軟了下來。
他起身,將坐在牀上的意知抱進了懷中。
他睡覺是不喜歡穿着衣服的,剛纔起來抱團團的時候披了睡袍,而此時身上僅有貼身的衣物而已。
意知靠在蔣宴的身上,覺得他的皮膚溫暖恰恰好,既不讓她覺得冷又不覺得很熱。
“以後發生這種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無論我是不是難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蔣宴給了她一個承諾。
“那你的家人怎麼辦?”意知苦笑扯了一下嘴角。
“在對待你的事情上面,他們從來都不公平,如果我再不站在你身邊,你就是一個人。”蔣宴沉聲說話的時候聲音帶着一點嚴肅的意味。
意知將頭靠在他心臟的位置,聽到蔣宴的心跳聲不是很穩,有些加速。
“你舅舅的事情,我會解決。但是下不爲例。”
“恩。”意知知道蔣宴是擔心舅舅一直纏着她,於是頷首。
翌日早上起來的時候,蔣宴已經離開去公司了,意知在家裡看着團團。
她原本是打算在家裡面陪團團玩一天的,也沒有打算出門,但是臨到了中午的時候,別墅的門鈴卻是響了起來。
因爲蔣宴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幾乎是很少向人透露別墅的地址。知道蔣宴住處的人少之又少。
“陳姨,去開一下門吧。”意知將團團放到了客廳的嬰兒小牀裡面,團團正自己在玩,今天比較乖,沒有哭。
陳姨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連忙跑到玄關處去開門。
當門一打開,陳姨也嚇了一跳。
是蔣母。“夫人”陳姨震驚是因爲蔣母兩天前剛剛來過別墅,而且她這一次來,明顯是來勢洶洶。
“走開。”蔣母一把推開陳姨,臨到了人少的地方,她身上那股子的貴族氣質就全部都藏起來了,變得渾身都是戾氣。
“朱意知呢?!”蔣母的聲音很響,一下子嚇到了剛剛躺下婚婚於是的團團。
意知皺眉,走到了蔣母的面前,還來不及開口問怎麼了的時候,蔣母一個巴掌就直接甩到了她的臉上。
意知的腦中是一片空白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蔣母,停頓了好幾秒鐘的時間之後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陳姨嚇得連忙上前護住了意知:“夫人,您怎麼說打人就打人?!”陳姨這段時間早就已經將意知看作是自己的兒媳婦一般了,而且對團團也是照顧的很。所以她見不得意知受欺負。
“她現在還是我兒子的妻子,我想打她就打她!”蔣母聲色俱厲,讓意知聽得都心顫。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眉心沉了下去:“我做錯了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你做錯了什麼?你表面上對我唯唯諾諾,一轉眼就去告訴蔣宴,你這個女人的心機到底是有多深?蔣宴爲了你得罪霍家不說,現在還爲了你頂撞整個蔣家!要是哪一天蔣家人全部反對蔣宴的話,他總裁的位置你覺得還做得穩嗎?!”蔣母說到底還是爲了利益着想,三句話離不開一個“利”字。
她就是擔心自己的兒子被意知羈絆,當然,歸根結底就是爲了她自己號。
好在意知還算是冷靜,她淡淡笑了一下,覺得像是看鬧劇一樣,並沒有覺得那麼委屈,反倒是火冒三丈。
“兩天前你來找我的時候,並沒有說我不能夠告訴蔣宴。丈夫替妻子討公道,幫襯一下妻子的孃家人那是蔣宴的自由,我也無權干涉,麻煩你不要用你那種思想來道德綁架我。另外,到了現在你還在想着讓霍瞳成爲蔣家的媳婦,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像她這樣的女人要是到了蔣家,你覺得她還會聽你擺佈嗎?”
意知的臉頰通紅,但是她說話的時候卻是保持着鎮定,因爲此時她內心一腔怒火,根本散不去。
“還有,至於你說的蔣家總裁的位置,我相信我的老公能坐得穩。”意知咬了咬牙,堅定地扔了一句話出來。
“誰給你的臉?!”蔣母原本是想要來辱罵意知的,但是沒想到來到這裡之後竟然被意知佔據了上風,她一下子覺得沒有臺階下,臉都漲紅了。
“我媽給的。”意知淡定回覆。
蔣母咬牙,無法反駁,只能夠撇開話題:“你知道蔣宴做了什麼嗎?他又給了你舅舅一筆錢!而且讓人去收拾了那些地下錢莊的人。朱意知,你還真的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們蔣家世代清白,從來不跟這些道上的人有任何的接觸。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教育蔣宴,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蔣家的名譽受到一星半點的侵害,而現在,蔣宴跟錢莊的人結了仇,日後他們總會報復回來的。”
意知沒有想到這一層,她聽了之後略微有些慌張。但是表面時候跟你卻仍舊要維持着鎮定。
“蔣宴這麼做,肯定是考慮周全了,我相信他。”
“相信?你有什麼資格相信?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窮丫頭,能夠遇到蔣宴就已經是你的福氣了,你英愛感恩戴德地離開他纔對,而不是在這裡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蔣母的情緒很激動,聲音也很響亮,一下子嚇到了躺在嬰兒牀上面的團團。
團團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孩子都還沒滿月,什麼都不懂一下子就痛哭了起來。
意知見狀也顧不得蔣母了,轉身就走向了嬰兒牀。
“團團不哭……”意知附身想要去抱團團,因爲小嬰兒忽然被嚇到身體可能會出現問題,團團又是早產兒,她很擔心。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蔣母直接拉住了,蔣母將她從嬰兒牀那邊拽了過來,眼神通紅。
“朱意知,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蔣母之所以那麼動怒就是因爲蔣宴幫了意知舅舅,還跟道上的人扯上了關係,她怒氣衝衝而來,目的就是侮辱意知,所以在看到意知不理會她的時候,她的怒火就更甚了。
“我的耳朵沒聾!”意知咬牙,她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人捏,況且剛纔蔣母嚇到了團團,一下子就激起了她的保護欲,“這裡是我家,請你離開!”意知伸手指着玄關處。
蔣母聽了之後嗤笑:“呵,你家?這是蔣宴的房子,你只不過是他一時情迷的一個女人。等着吧,你遲早會被趕出去。”
意知聞言的時候手指緊縮了一下,她的鼻尖有些酸澀。
陳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上前來擋在了意知的面前,以保護的姿態站着。
“夫人,我一直在別墅裡面照顧着他們,我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是真的相愛的。而且現在有了孩子,求求您別再拆散他們了。”
陳姨向來不會多嘴,所以蔣母纔會把她留在蔣宴的身邊這麼多年。
蔣母的眼神狠戾,冷冷開口:“陳姨,收拾東西,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你被解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