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曼輕笑出聲:“霍教授,你昨晚那個同學也真夠八卦的,怎麼亂傳消息呢,現在法院的人都以爲我是你女朋友,你去解釋一下啊。”
爾曼知道自己去解釋的話肯定是沒人會相信的,她倒是寧願讓霍以言去解釋。雖然這樣的話別人可能會戴有色眼鏡去看她,但是隻要事情澄清不要被傳到了靳北城的耳朵裡就行了。
凡是隻要牽扯到霍以言,靳北城都會不悅攖。
下一秒,霍以言開口,話語隨和:“你是怕被靳北城聽到?”
爾曼愣了一下,這個男人是不是念過心理學?怎麼知道她這一秒在想什麼。
“傳到誰的耳朵裡都不好聽。不是嗎?”爾曼模棱兩可地回答,霍以言只是非常平靜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爾曼嚼着甜甜的軟糖心情果然輕鬆了很多,她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去看向霍以言。
“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那就今天吧,我晚上沒有約,很無聊。”霍以言一邊喝了一口水一邊開口,淡定地看着爾曼償。
爾曼卻是一臉懵了的樣子,尷尬不已。
“請你吃飯”這種話難道不是中國人慣用的客套話嗎?
這個男人是不是國外呆久了,連這些話都聽不懂了?
爾曼有些尷尬,但霍以言話都說出口了,她還能怎麼樣?就算今晚要去醫院找奶奶,也必須得答應了。
“好啊,我知道附近開了一家蟹肉煲。下班後我來找你。”爾曼笑了一下,轉過身出了門。
一出門爾曼就覺得尷尬萬分,真的是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她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洞,然後,跳了進去。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繼續回去做實驗。在經過開水房的時候,她聽到兩個女人在說話。
八卦永遠是女人友誼的潤土。
爾曼不是有意去聽,但是當聽到“靳法”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停下了腳步。
“你知道今天在實驗室的時候爲什麼沒人告訴王律師是那個蘇顏非要陸爾曼趕緊拿屍檢報告的嗎?”
“我不知道啊,我正納悶呢,你們怎麼一個人也不站出來給小陸作證啊。明明是那個蘇顏催的太急。”
“今天早上你沒看到,蘇顏是從靳法的車上下來的。誰敢惹靳法的人?”
“你是說……蘇顏是靳法的女人?”
爾曼已經聽不下去了,只覺得頭疼地厲害,她匆忙走開,一時間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熬到下班的時候她也始終沒有把實驗做完,但是她答應了霍以言一起吃晚飯,所以只能夠匆匆拿着包就跑出門去等霍以言了。
霍以言下班非常準時,恩,也僅限於下班而已。
當霍以言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爾曼不禁問出口:“霍教授,我什麼我從來沒見你準時上班過?你早上的時候都在睡懶覺嗎?”
爾曼玩笑一般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看上去生活應該非常規律,應該不像是睡懶覺的人。
霍以言輕笑,沒有想到爾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吸了一口氣,像是下班了就解放了一般。
“你要是想這麼理解的話,也可以。你就當做是我是在睡覺吧。”霍以言勾了勾嘴角,“走,去吃蟹肉煲。”
法院的臺階永遠是讓爾曼最心焦的,她是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每天上下班要走這麼長的臺階覺得累得要命,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跟霍以言搭着話,這個時候霍以言的手機忽然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霍以言看了一眼屏幕,隨口對爾曼道。
“恩。”
霍以言既不停下腳步也不走開,仍舊按照原本的路線跟爾曼一起下臺階,一邊接聽。
爾曼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但是聽得出來,霍以言話語的態度並不是很好。
“我沒興趣,今晚我跟朋友一起吃飯。”
爾曼愣了一下,是什麼樣的人會讓霍以言用這種態度講話?
“昨天s大的事情,你難道不需要跟我解釋一下嗎?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被你和你的生意打擾。”
話落,霍以言直接掛斷了,爾曼也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不跟他提起。
就在這個時候,從身後走上來一道頎長的身影,當看清的時候爾曼略微緊張了一下。
她今天已經一天沒有看見過靳北城了,還以爲今天碰不到了,沒想到會在下班的時候遇到,還是在她跟霍以言走在一起的時候……
爾曼覺得有些心煩,靳北城看到這個場景又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靳北城當做沒看見一般,直接下了臺階,闊步走向了停車場,根本沒有理會她。
爾曼在心底苦笑自嘲,還是她太自以爲是了,還真以爲他每一次面對霍以言的時候都是在吃醋嗎?
以前他大概只不過是心情不好罷了,跟吃醋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自己對她說過的。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跟着霍以言上了他的車,霍以言開車去了爾曼選的那家店。
車廂內,霍以言看了一眼反光鏡中的車子,隨口道:“靳北城的車子一直在跟着我們,你確定不需要下車打個招呼?”
戲謔的口吻,讓爾曼回過了神來。
她連忙看了一眼後視鏡中那輛黑色的轎車,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也往這個方向開吧。”
否則,他跟着他們幹什麼?
這不是靳北城會做出的事情。
霍以言只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當車子停靠在蟹肉煲門口的時候,後視鏡中的那輛車子也停下來了。
爾曼蹙眉,兀自喃喃:“他爲什麼要跟着我們?”
“下去問問就知道了。”霍以言此時已經打開了車門,但是爾曼卻是瞬間抓緊了安全帶不肯下車。
“我不下去。”
霍以言被她這個緊張的表情逗笑了。附過身去替她解開了安全帶:“陸爾曼。”
“恩?”爾曼一時間沒有回過神。
“他不是你的丈夫嗎?”這句反問讓爾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她的心有些提了起來。
是啊,靳北城是他的丈夫,但是她卻連下去跟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靳北城這個人太陰晴不定,她拿捏不準他。
但是爾曼最終還是下了車,都到了門口了,她總不能讓霍以言再換地方吧?
進了餐廳之後,爾曼和霍以言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這家餐廳是新開的,環境很不錯,人不多。
靳北城則坐在了他們身旁的位置,爾曼不敢轉過頭去看,但是她真的懷疑靳北城是故意跟着他們然後故意坐在他們旁邊的,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巧?
靳北城對飲食比較苛刻,平時吃的也很考究,她記得,他好像並不喜歡吃海鮮類的東西。
這個時候馮知匆匆從門外進來,讓爾曼稍微放心了一些,應該是馮知跟靳北城約了在這裡吃飯吧。
她想多了,他怎麼會跟着他們過來呢?
馮知原本下午在開一個會,一結束正準備回家的時候,靳北城就打過來了,讓他立刻到這家餐廳。
他一路上都百思不得其解,靳法這玩的是哪出?
但是當看到一旁的爾曼和霍以言的時候,馮知便瞬間明白了。
他了然地笑了一下,很自然地跟霍以言打招呼。
“霍醫生怎麼在這裡?這不是陸小姐嗎?你們在這裡吃飯?”
不得不說,馮知的演技的確是太好了……
爾曼跟他輕輕點頭,霍以言淡然地笑了一下:“馮律師跟靳法原來私下關係這麼好,還會一起吃晚餐。靳法,不介意我跟爾曼一起吃飯吧?”
霍以言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今天的飯原本就是爾曼邀請他的,他赴約也沒什麼錯。
靳北城的臉色卻是不好看,馮知和爾曼都看出來了。
“爾曼?霍醫生跟我太太的關係,這麼密切?”靳北城咬字很重,似乎很在意這個稱呼。
就在這個時候,霍以言的手機又響了,那頭似乎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讓原本一臉淡然的霍以言變了臉色。
“我馬上回來,這是最後一次。”爾曼看到霍以言似乎是咬了咬牙說出這句話。
收線之後,霍以言抱歉地看向爾曼開口:“抱歉,家裡出了點事,我現在必須要趕回去。”
爾曼連忙點頭:“那你先走吧。下次我再請你。”
“你說的。”霍以言強扯出了一個笑,沒有跟靳北城說話就匆匆離開了。
爾曼不知道霍以言家裡出了什麼事,但是總覺得,他似乎跟家裡的關係並不好……
爾曼想的有點出神,這個時候身旁那桌的馮知開始拿着菜單準備點餐:“吃什麼好呢……我看看啊。”
“你也可以走了。”靳北城直接扔給了馮知一句話,讓拿着菜單的馮知愣了一下。
馮知是有苦說不出……
“哎。”馮知嘆了一口氣,怏怏地出門離開了。
這個時候,靳北城也起身,正當爾曼以爲他也要離開的時候,下一秒,靳北城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面,招來了服務員點餐。
爾曼愣了一下擡頭看向他,靳北城的眸子裡藏着不悅:“是不是隻有對面坐着霍以言的時候,你才吃得下?”
“不是,今天是……”爾曼知道他這樣的口氣肯定又是誤會了,於是想要解釋,但是卻被他打斷。
“如果你是在用霍以言試探我的耐心,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爾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但是她還是苦笑扯了扯嘴角:“按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試探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