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昊聽後並不驚訝,他說:“我這次來省城,也是爲這個案子來的,警方已經找到了當初綁架蘇晴柔的第六個嫌犯,叫阿正,曾是阿豹的廚師,三年前出車禍死了。”
“死了?”池未煊眉頭深鎖,怎麼就這麼湊巧,他們剛剛找到阿正,結果阿正已經死了。
“對,死了,我們調查過他的死亡記錄,確實已經死了。”李承昊說。
晴柔說:“你有沒有帶他的照片過來?我這裡有阿正的照片,可以比較一下我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帶過來了。”李承昊點了點頭道。
晴柔起身去拿照片,順便也將刊登了陸正鳴照片的那本雜誌也帶了過來,她把照片和雜誌一起放在李承昊面前,她指了指照片,“這是阿正,當初綁架我的就是他。這個叫陸正鳴,他就是當年的阿正。”
李承昊拿出照片,放在桌上,他的照片跟阿正的照片一樣,都是呆呆傻傻的。他很快從晴柔話裡分辯出晴柔要說的話,他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這是事實,難道你不覺得他們長得非常相似?”
“長得像的人很多,撞臉也很正常,這不能說明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烤肉串的都能長得像朝鮮總統,你總不能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吧。”李承昊說。
晴柔語塞,“是,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我敢肯定,這兩個人絕對是同一個人。”
“蘇晴柔,口說無憑,你要我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總要有證據對不對?單憑你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就定他的罪,這根本不可能,你知道警方辦案,是需要證據的。如果每個人都靠直覺辦案,天下不知道會出多少冤案。”
“我……”晴柔確實沒有證據,她憑直覺判定阿正就是陸正鳴,是因爲她跟他碰過面,那種感覺不會錯。她從見到陸正鳴後,就開始擔驚受怕,此時李承昊步步緊逼,讓她感覺他就是站在陸正鳴那一邊的,當下就發火了,“李承昊,你什麼意思,就是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囉,覺得我說慌騙人?那我有什麼理由要針對這個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三年前你受了很大的驚嚇,我也想找出當初傷害你的人,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一直靜默無語的池未煊,看見晴柔激動的樣子,他連忙將她摟入懷裡,晴柔擡頭看着他,“未煊,你也不相信我對不對?你也覺得我在撒謊騙人對不對?我真的沒有看錯,就是他。”
“柔柔,我相信你,你別激動,我會派人去調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池未煊看着李承昊,示意他別說話。他明白晴柔的心情,所以就算沒有證據,他也相信她。
晴柔靠在他懷裡,她愣愣地看着照片,這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她就是目擊證人,爲什麼李承昊不相信她?
李承昊離開時,池未煊送他下樓,樓下,池未煊嚴肅地看着李承昊,“承昊,我不相信警方,三年前明明有疑犯跑了,卻爲了應付了事匆匆結案。我後悔三年前沒有細查,只當成了蓄意報復與勒索。你說阿正死了,我不相信。”
“未煊,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但是我相信柔柔的話,所以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制裁他,我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曾傷害過柔柔的人。”池未煊義正辭嚴道。
李承昊看着池未煊,忽然道:“未煊,三年前警方也曾派人盯着喬少桓,蘇晴柔出事時,警方被綁架犯故布的疑陣騙了,才延遲了救援時間。你知道這三年來爲什麼我們沒有再翻查這個案子,是因爲宋清波。當時蘇晴柔情況很危險,我們要找她做筆錄,宋清波拒絕了,這件案子草草結案,並非警方追查不力,而是受害者與警方的協議。”
“那麼銀色U盤呢?你們警方一直在找這個,據說裡面有令海城高官甚至是省城高官人人自危的證據,阿正是最後一個接觸銀色U盤的人,你們會相信他就這麼死了?”池未煊挑眉問道。
即使李承昊掩飾得很好,池未煊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驚訝,他說:“我對銀色U盤沒興趣,省城與海城的官員會進行大洗牌,拿着那玩藝兒也沒用,我要的是讓傷害柔柔的人付出代價。承昊,你對我有所隱瞞,我不怪你,在這個案子沒有結束前,我們不方便再見面了。”
池未煊說完,轉身就走。
他對李承昊不是不失望的,當初爲了取得舒雅的信任,他不惜破壞他跟柔柔的婚禮,爲了這件案子,他丟了最愛的人,如今爲了這件案子,他不惜丟掉二十年的友情。
如果他真的想利用U盤裡的東西在省城呼風喚雨,根本不用等到現在,舒雅背上那幅野獸圖所藏的秘密,就夠他在省城稱王稱霸了。
他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去,看着還站在原地的李承昊,“承昊,或許那個U盤早就已經不存在了,若你真想破案,就把舒雅抓起來,讓人扒光她的衣服,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李承昊心口俱震,等他再回過神來時,池未煊已經離開了。他一直覺得池未煊像是知道什麼,可是偏偏他看起來那麼無害。
他甩了甩頭,就心裡的不安甩開,然後大步向停車場走去。
………………
池未煊回到九樓,晴柔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幾張照片發呆,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展臂將她抱到腿上,柔聲道:“怎麼了?還在糾結嗎?”
“未煊,李承昊說的話是真的嗎?是不是我太執着了,所以才覺得在巴黎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想殺我的那個男人?”晴柔眉頭緊皺,東寧看到陸正鳴的第一眼,也說他們完全不是同一類人,所以她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人在高度緊張時,會留一些錯誤的記憶。
“柔柔,不要想那麼多,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要愁眉苦臉的,容易老哦。”池未煊輕輕撫平她眉宇間的褶皺,真擔心她會急出病來。
“未煊,我知道了,我不會胡思亂想。”晴柔點了點頭,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未煊,我只想要簡簡單單的幸福,爲什麼這麼難?”
“柔柔,剛剛還說不胡思亂想,怎麼又開始亂想了?”池未煊點了點她的鼻子,她這麼不安,他看着也心疼。
晴柔擡起頭來,脣邊揚起了一抹笑,“嗯,現在不胡思亂想了,我是雜草蘇晴柔,哪裡能被這點事就打擊到了。”
池未煊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道:“你哪裡是雜草,在我眼裡,你是一朵花。”
“什麼花?”女人哪有不愛聽甜言蜜語的,所以她一定會追問的。
池未煊眼裡掠過一抹淺淺的笑意,“狗尾巴花。”
“討厭,你纔是狗尾巴花。”晴柔握緊拳頭揍他,卻被他的大掌包住了拳頭,他認真的看着她,“柔柔,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晴柔的心跳驀地加快,他這麼突然跟她復婚的事,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垂下眸,其實他們現在已經算同居在一起了,只是差一道手續,“看你的表現啊。”
“我的表現還不夠好嗎?”池未煊追着她的目光,不讓她避開。
“嗯,還有待加強。”晴柔避不開,於是笑着打趣道。
“哪方面?”池未煊繼續追問。
“什麼哪方面?”晴柔的反應有些跟不上節奏。
“你說呢?”池未煊曖昧不明的瞟着她胸部,她雙手連忙抱胸,羞紅了臉,“色狼,看哪裡呢?”
池未煊抱着她,手往上一託,她就變成了騎坐在他身上了,這姿勢說不出來的色,她羞得要閉攏雙腿,卻被他的腿給擋住,他一本正經道:“老婆,如果我的表現讓你滿意了,就嫁給我吧,好不好?”
“池未煊,你耍流氓。”晴柔急得不行,這裡是客廳,東寧隨時有可能回來,到時撞見了,她還見不見人?
“對自己的老婆不叫耍流氓,這叫調/情。”池未煊往上挺了挺臀,他的火熱頂在晴柔私密之地,她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你快放我下來。”晴柔如熱鍋上的螞蟻,她想挪挪臀,結果他的大掌牢牢扣着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她急得冷汗都流下來了,她伸手去掰他的手,他捉住她的手,反背在身後,然後她的胸就挺了起來,看起來倒像是她急於讓他品嚐似的。
“東寧不會這麼快回來,我速戰速決。”池未煊的聲音裡
都染了欲/色,好不容易瞅到空檔,他要不做點什麼,簡直對不起自己。
他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灼熱的,他親吻她的耳垂,那聲音繞進耳心裡,讓她渾身一酥,劇烈的顫抖起來。這個惡劣的男人,總是清楚她身上的敏感點,讓她爲他瘋狂。
晴柔紅着臉,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心裡的渴望,嬌聲道:“那你快點。”
………………
新年馬上將至,舒雅與陸正鳴度假回來,舒雅開始專注於世界水上樂園的項目競標。這個項目是個大項目,必須謹慎對待。
一切準備就緒,就只等明天公開競標,只要她拿下這個項目,跟宋清波的合作就會馬上展開。她甚至惡毒的想,如果蘇晴柔看見她跟宋清波合作,會不會氣得吐血?
舒雅確定策劃方案與標底,然後將資料交給策劃總監,她長長的吁了口氣。剛準備歇一歇,內線響起來,“舒總,陸總讓你過去一趟。”
舒雅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去總裁辦公室,她敲門進去,陸正鳴連忙起身相迎,也不避諱門還沒關嚴,伸手擁着她,“雅雅,快來,給你看樣東西。”
舒雅強忍着心裡的不適,這次旅行回來,陸正鳴似乎更粘她了。之前還肯待在家裡,現在居然要來跟她一起來上班。上班也就罷了,還不停叫她到他的辦公室,甚至不避諱在員工面前做一些親暱舉止。
舒雅被他強按坐在椅子上,他點開電腦的播放鍵,裡面出現一段視頻,視頻的背景很黑,視頻只有短暫的幾秒鐘,但還是能看到女人的面孔,秦珊珊?
舒雅擡頭看着陸正鳴,“這是什麼?”
“雅雅,秦珊珊是來查我們的,我打算將她處理了。”陸正鳴一臉陰狠,這三年來,若不是他的狠決,正達集團不會發展得這麼快。
“我知道。”舒雅並不驚訝,“她是警方的臥底,如果我們輕易將她處置了,警方會懷疑我們,而且還會派其他的臥底來,到時候我們防不勝防,不如將她留在身邊,說不定我們還有別的用途。”
“她是衝着U盤來的,如果U盤被她找到,到時別說是張副市長,連我們都有可能被牽連。”陸正鳴凝重道。
“你不是已經把U盤毀了嗎,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正鳴垂下眸,那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毀掉?而且那也是牽制舒雅的籌碼,說實話,他心裡很矛盾,他明明深愛着這個女人,但是他卻不信任她。
他有種感覺,只要舒雅得到她想要的,她隨時都有可能犧牲他。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你知道一個企業迅速壯大,並不是絕對乾淨,想要調查,也不是沒有把柄可抓,我們現在倚靠的是張副市長,但是張副市長的升職調令遲遲不下來,他心焦得很,再加上司徒書記虎視眈眈,雅雅,我們現在是夾縫求生,留着秦珊珊,將對我們更加不利,你明白嗎?有時候婦人之仁,會害慘自己的。”
舒雅頭更痛了,她其實並不擅長這些,跟在喬震威身邊這些年,她學習了很多,知道現在省城政局動盪,一個小小的失誤,都能讓他們功虧一潰。所以她纔會死死抓住宋家,她派人調查過,宋衍生對司徒北有義,只要拉着宋家墊背,司徒北也不會輕易向他們下手。
“阿正,你容我想一想。”舒雅站起來,她並非婦人之仁,對秦珊珊,她可以逼迫可以威脅,但是她不想傷害她。
“雅雅,這一次,我可以放過秦珊珊,如果她再來,我不會客氣。”陸正鳴狠戾道。
“阿正,我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你知道嗎?我不想再被捲進血腥殺戮中,我們現在不是混黑社會,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我會讓秦珊珊離開。”舒雅走出辦公室前這樣說道,陸正鳴看着她的背影,三年前的舒雅不是這樣的,她真的變了,變得他不認識她,變得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
翌日,世界水上樂園項目公開競標,前來的公司有幾十個,其中知名企業就有好幾家,宋氏,厲氏,幸集團與正達集團。
如此盛大的招標,各個公司的法人代表都出席了。跟上次的和城項目一樣,這是政府今年最後一個項目,因此特別隆重。
交了標書與策劃案後,他們都在宴會廳裡等着,宴會廳裡備了酒水點心,池未煊與顧遠兮倚在角落裡,他們本無意這次的競標,所以顯得輕鬆愜意,他們越是如此,別人越是覺得他們已經胸有成竹。
顧遠兮看着那邊舒雅與陸正鳴穿梭在人羣裡,“大哥,舒雅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池未煊訕笑一聲,“他們得意不了多久了。”
“也對,不過大哥,你看。”顧遠兮看到舒雅與宋清波侃侃而談,“我聽說最近宋氏與正達集團走得很近,宋清波不是已經打算跟你聯手了嗎?”
池未煊黑眸眯了眯,他有些猜不透宋清波的行爲。宋氏最近跟正達集團合作了幾個項目,他有所耳聞,卻並未深想,如今看他們這麼熱絡,他不得不深想。
“走,我們過去看看。”
池未煊走進人羣,有些小公司的老闆過來攀談,被顧遠兮擋住。池未煊來到他們面前,目光卻落在陸正鳴臉上,“見三位聊得開心,不介意我加入吧。”
舒雅偏頭看着他,總是這樣,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是人們注目的焦點。這個男人天生帶着光環,就像以前在學校,只要他走過的地方,必定會引起一堆少女們春心蕩漾。
十多年過去了,他比那時候更成熟更有魅力。
陸正鳴看見舒雅盯着池未煊微微出神,他不滿地抿了抿脣,又不想在池未煊面前失了風度,他說:“我們求之不得,哪裡敢介意?池總真愛說笑。”
“那就好。”池未煊寒暄了幾句,都是些客套話,陸正鳴見舒雅一直盯着池未煊,他心裡又妒又恨,他是男人,怎麼會看不出她看池未煊的目光裡的眷戀與執着,那是她從不曾看他的眼神。
陸正鳴尋了一個由頭,將舒雅帶走,只留下池未煊與宋清波兩人,如此一來,正好方便他們說話。
“我聽說你跟正達集團合作了?”
“是,他們公司很有潛力。”宋清波說。
“宋清波,你知不知道陸正鳴就是當時想殺柔柔的那個人,你跟他合作,你想沒想過後果?想沒想過柔柔的感受?”池未煊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還有我警告過你,這個項目不要競標,你爲什麼不肯聽我的?”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會來?”宋清波一句話噎得池未煊差點岔了氣,他認真的審視他,“看來你並不相信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池未煊拂袖而去,宋清波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掠過一抹暗芒,他看向遠處的舒雅與陸正鳴,他們也正看着他,他向他們舉了舉杯,舒雅與陸正鳴纔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一個小時後,競標結果下來了,正達集團毫無懸念地奪得了這次競標。正達集團在感謝政府的信任時,同時宣佈世界水上樂園的項目會跟宋氏集團合作。
記者頻頻發問,池未煊與顧遠兮站在人羣之外,看見那邊鎂光燈閃爍不停,他試圖在宋清波臉上看出什麼,但是什麼也沒看出。
離開人羣,池未煊對顧遠兮道:“遠兮,你派人去調查一下宋清波,我要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大哥,你在懷疑什麼?”
“什麼也別問,查就是了。”以他對宋清波的瞭解,宋清波不可能會跟傷害過柔柔的人合作,除非……,想到那種可能,他就心驚肉跳,但願,他不會以宋氏相搏,否則,他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而這種被人強行塞來的人情,還真是讓人不爽得很。
正達集團與宋氏集團正式合作,拿到這個項目後,他們第二天就剪了彩,宣佈正式動工,正達集團與宋氏集團都忙碌起來,誰也不知道,一股暗涌正襲來。
晴柔無意間看到省城的經濟頻道播放正達集團與宋氏集團合作的消息,她坐在電視前面,看着舒雅與宋清波站在臺上剪了彩,然後又在動工的地方植了樹,她怔怔的看着,一時間不能接受宋清波跟舒雅合作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小哥怎麼會跟舒雅合作?他跟未煊不是已經決定攜手了嗎?
晴柔心裡
有許多疑問,但是她終究沒有打電話去質問宋清波。誠如池未煊所說,宋清波有自己的世界,她憑什麼去質問他?
“媽媽,你在看什麼?是蜀黍,蜀黍上電視了,蜀黍好帥啊。”兜兜跟小花癡似的撲到電視機前,晴柔站起來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兜兜,別靠電視太近,傷眼睛。”
“媽媽,我想蜀黍了。”小傢伙癟着嘴,委屈道。
電視裡新聞已經播完,晴柔親了親兜兜的額頭,“等爸爸有空了,讓他帶你去見蜀黍好嗎?”
“媽媽,蜀黍爲什麼不跟我們住一起了?他不喜歡媽媽不喜歡兜兜了嗎?他好久都沒給我打電話,是忘了我了嗎?”小傢伙失落道。
“蜀黍最近忙啊,等蜀黍有空了,就會來跟兜兜一起玩。而且蜀黍也有自己的家人,他要陪着他的家人,對不對?”晴柔耐心開導。
“哦,蜀黍有拔拔媽媽,所以他像兜兜一樣,要跟拔拔媽媽住在一起,是這樣嗎?”
“對,是這樣的。”晴柔點頭。
“那等我長大了,可以嫁給蜀黍嗎?這樣我們就永遠不分開了。”小兜兜童言無忌道。
晴柔被她問得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說:“寶寶長大了不能嫁給蜀黍,因爲蜀黍是爸爸的弟弟,是兜兜的親人,親人是不能結婚的。”
“可是我想跟蜀黍永遠在一起。”兜兜傷心道。
“媽媽剛纔說了呀,蜀黍有蜀黍的家,以後也會娶妻生子,我們不可以打擾蜀黍,知道嗎?”晴柔揉着她的小腦袋,她前兩天帶她去剪了頭髮,櫻桃小丸子的髮型,特別可愛。
“哦。”
兜兜去一邊玩了,晴柔看着液晶屏幕,還在想剛纔的事,直到玄關處傳來敲門聲,她才起身去開門,兜兜跑在前面,等她走過去時,她已經開了門,然後撲過去抱住池未煊的大腿,“拔拔,你回來了。”
池未煊提着公文包站在門外,滿臉疲憊,他彎腰抱起兜兜,晴柔連忙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看他在兜兜臉上親了親,“兜兜今天表現好嗎?”
“嗯,我有好好吃飯,好好睡午覺哦。”兜兜一臉的求表揚。
“真乖!”池未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放下來,“去玩吧。”
晴柔站在玄關,看他踢了皮鞋穿上拖鞋,她遲疑了一下,問道:“未煊,我剛纔看新聞,正達集團跟宋氏集團正式合作了?”
池未煊脫了羊絨大衣遞給晴柔,晴柔伸手接過來掛在牆壁上,催促道:“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池未煊掐着眉心十分煩惱的樣子。
晴柔神色怔忪,“上次在醫院,你們不是談好了嗎?小哥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就算不跟你合作,省城還有別的選擇,爲什麼一定要跟舒雅合作?”
“柔柔,每個人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則,而且這與利益有關,不是說合作就能合作的,你別操心這些事,也別去問宋清波。”池未煊攬着她的肩道。
“哦。”晴柔訥訥的應了一聲,有些悶悶不樂。她希望池未煊跟宋清波合作,不是因爲利益,而是覺得他們是兩兄弟,相互扶持,共同禦敵,穩固親情纔是最好的結果。
池未煊低頭打量着她,“怎麼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晴柔說。
“那就不想了,有些事情我們不能理解,但是它就是發生了,所以除了接受,再糾結就是讓自己難受了。”
“嗯,我知道了。”晴柔點點頭,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她將公文包放下,“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做。”
“我沒什麼胃口,清淡一些就行了。”池未煊坐進沙發,然後打開電視看新聞,晴柔想了想,轉身去廚房了。
池未煊的目光落在液晶屏幕上,其實早已經神遊番外,他想起那晚司徒北說的話,明明就是有所行動,但是現在正達集團已經開始動工,都沒有聽到明顯的風聲傳出來,難道他理解錯了?
失去一個項目沒什麼,但是接二連三被正達集團搶了,他心裡還是很不爽。所以這次旅遊城的項目,他勢在必得。
晚上楊若蘭跟小吉他照例來樓上吃飯,蘇東寧剛好趕上飯點,他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剪窗花,楊若蘭手巧得很,剪出的窗花漂亮又精緻,晴柔開玩笑道:“媽媽,等以後我跟未煊都失業了,您剪窗花養我們吧。”
“就你嘴利。”楊若蘭輕斥一句,然後慢慢陷入回憶,“剪窗花剪得漂亮的要數你們奶奶了,那剪刀揮幾下,剪出來的窗花栩栩如生,漂亮得很。以前過年前,我們就圍坐在一起,像現在這樣一起剪窗花,那時候感覺過年真好,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晴柔瞧她陷入感傷中,她笑道:“媽媽,你的手藝是從奶奶那裡學的吧,我也要學,把這絕學流傳下去。”
“你們年輕人躁性,剪不了幾個就不愛剪了。”
“我纔不會呢,一年到頭也就剪一次,以後等小吉他娶妻,兜兜出嫁,我就可以親力親爲了。”晴柔其實很有耐心,做什麼事都不會半途而廢。
“好啊,難爲你想那麼長遠了。”楊若蘭笑着說,然後開始教晴柔怎麼剪窗花。
池未煊他們坐在旁邊,看晴柔全神貫注的學習,蘇東寧說:“我姐對感興趣的事特別執着,你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固執起來很可怕的。”
“確實,有時候固執得讓人頭疼。”池未煊苦笑道,最近他問她什麼時候嫁給他,問不止一千遍了,她都不肯答應,說現在這樣挺好的,讓他十分頭疼。
“對了,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還行,有好幾家公司都覺得滿意,但是一聽是實習生,就不肯用了。”蘇東寧撓撓頭,以前覺得名校出來的學生特別拉風,但是這幾天去面試,都是名校出來的高材生,那些企業一樣不肯用。
“你想沒想過走仕途?”池未煊突然道,經過這次的世界水上樂園項目,他明白在省城做生意,政府裡沒有自己人,許多事情都很費勁。所以他想將蘇東寧培養起來,或許幾年後,他就能在省城拉起人際關係網,到時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處處制肘,心裡惱火萬分,又發泄不得。
“做官?我是學經濟的。”蘇東寧還真沒想過。
“誰說學經濟的就不能當公務員,東寧,只要你想,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你,就看你是想入官場還是職場。”池未煊循循善誘道。
“我考慮看看。”
“嗯。”
晴柔一邊剪窗花,一邊注意聽他們在聊什麼,“未煊,東寧這性子能進官場嗎?”
“姐,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簡直是藐視我。”蘇東寧鬱悶道。
“你要這麼想,那就當我是藐視你吧,官場不好混,有人混到四五十歲才混成處級幹部,就你這脾氣,不是我打擊你,我覺得你能老老實實當個公務員就不錯了。”晴柔說。
蘇東寧急得臉紅脖子粗,“姐,你太看不起我了,好,姐夫,我去考公務員,我明天就去買書。”
晴柔衝池未煊眨了眨眼睛,雖然池未煊沒告訴她爲什麼要讓蘇東寧去混官場,但是她知道,池家在省城若想生存下去,就必須有個信賴的人走仕途,如今小吉他還小,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蘇東寧身上。
但是短短時間內,蘇東寧要想升官,還是很難的。
“那我祝你馬到成功。”池未煊說,還是晴柔有辦法,三言兩語就逼得東寧做出決定。
家裡的氣氛異常和諧,大家有說有笑的圍在一起,小吉他與兜兜將窗花上的廢紙拈下來,兜兜一直在搗亂,將廢紙貼了小吉他一臉,小吉他也捨不得喝斥她。
晴柔見兜兜欺負小吉他,她有些無語,當時她還擔心小吉他會欺負兜兜,現在看來她完全白擔心了,這丫頭也是個人精,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哥哥寵她,她就無法無天了。
她甚至能夠想象十年後二十年,小吉他會被兜兜吃得死死的,根本捨不得他難過。
池未煊跟蘇東寧將窗花刷上膠,然後貼在窗子上。
突然響起的門鈴打破了家裡和諧的氣氛,小吉他起身去開門,透過可視電話,他看到站在樓下的女人,他皺了皺眉頭,“怎麼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