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他,給媽媽開下門,媽媽有事情要跟你爸爸談。”舒雅溫聲道,小吉他一點也不親近她,她跟小吉他見了好幾次,都有陳秘書陪着,她想要親近他,但是他不給她這個機會。
小吉他爲難極了,樓下的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不可能做到無視,但是她找上門來,他又擔心會讓新媽咪傷心。
正爲難之際,耳邊傳來晴柔的問話,“小吉他,誰呀?”
小吉他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是……是我媽媽。”
晴柔一怔,這是舒雅第二次找上門來,這一次連她家在幾樓都已經摸清了,她回頭看着池未煊,池未煊蹙起眉頭,“小吉他,你告訴她,明天去公司找我。”
他不想讓舒雅進入他們的私人領地,他真想不通,她怎麼還有臉再找上門來。
“爸爸說讓您明天去公司找他,現在很晚了,不方便見客。”小吉他語氣疏淡,舒雅心裡恨得牙癢癢的,這是她拼命生下來的兒子,如今卻完全向着另一個女人。
“小吉他,你放媽媽進去,行嗎?媽媽想見見你。”舒雅打親情牌。
小吉他咬了咬脣,無助地看着客廳裡的晴柔,晴柔知道舒雅今天不上來,肯定不會罷休的。她也不想在小吉他面前顯得很小氣,不准他們母子相見,她說:“小吉他,開門吧,讓你媽媽進來。”
小吉他得了令,頓時鬆了口氣,他連忙按了開鎖鍵,樓下舒雅見門彈開,她推開門走進去,然後乘電梯上樓。
門鈴很快響起,小吉他開了門,舒雅站在門邊,她穿着幹練的職業裝,頭髮高高盤起,很乾練的樣子。小吉他沒有喊她,他拿了一雙一次性拖鞋彎腰放在舒雅面前,默默轉身進了客廳。
舒雅看到小吉他滿臉貼的紅紙,她震驚的忘了喊他,等他走回客廳時,她纔回過神來,一邊換鞋一邊說:“小吉他,你臉上貼的什麼?快取下來,太不吉利了。”
小吉他坐到兜兜旁邊,並不理會舒雅,舒雅有些尷尬,她走進客廳,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真的是個外人,因爲這幾雙目光,都帶着戒備。
她捏緊了包帶,挺了挺胸,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強勢一些,“伯母,晚上好,打擾你們了。”
楊若蘭嗯了一聲,算是迴應。晴柔作爲主人,不招呼客人顯得很沒風度,於是她站起來,“舒小姐,請坐吧。”
她還記得在巴黎時,她跟舒雅吵架,如果換作是她,她打死也不會厚着臉皮再找上門來。
舒雅走過去,看見兜兜正在往小吉他臉上貼紙,她突然伸手拍開了兜兜的手,兜兜受到驚嚇,頓時“哇”一聲大哭起來,扭頭就撲進了晴柔懷裡,邊哭邊道:“媽媽,壞阿姨打我。”
晴柔眉頭擰出幾個結來,她瞪着舒雅,“舒小姐,請問兜兜做錯了什麼?你要打她?”
兜兜一哭,池未煊就大步走過來蹲在晴柔身邊,他小心的拿起兜兜被打的手,手背上已經浮現幾根指印,他冷冷地盯着舒雅,“舒雅,你太過分了,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舒雅自知自己衝動了,可是看到他們三代同堂其樂融融的畫面,她就嫉妒,她想破壞這樣和諧的氣氛,所以看到兜兜往小吉他臉上貼紙,她想也沒想就一巴掌過去。
“我……我只是想拿開她的手,未煊,我真的只是失手。”舒雅慌亂道,她怎麼這樣不能忍?
蘇東寧也走了過來,他看見兜兜哭得傷心欲絕,他就心疼,他盯着舒雅,沉聲道:“舒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底氣跑這裡來撒野,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未煊,小吉他,伯母,你們相信我啊。”舒雅喊着冤,結果沒一個人理會她。
小吉他也憤懣的看着舒雅,爲什麼她每次來,都要讓他這麼難堪?
楊若蘭一直沒說話,她不想讓小吉他更難堪,“未煊,既然舒小姐是來找你的,你們有什麼事就出去說吧。”
池未煊擰緊了眉頭,“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
“未煊!”舒雅哀哀的低喊了一聲,“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小吉他的撫養權,我想讓小吉他跟着我一起生活。”
舒雅的話讓在場幾個心裡都是一震,大家再度齊刷刷的盯着舒雅,彷彿她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小吉他心裡一震,他擡起頭來,驚慌地看着舒雅,“不,我不想跟你生活,我要跟爸爸媽咪在一起。”
“小吉他,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舒雅輕斥了一句,然後看着池未煊,堅定道:“我要拿回小吉他的撫養權,孩子跟着媽媽生活好一點。”
舒雅聽到小吉他喊媽咪,她心裡就嫉妒萬分,她的孩子喊蘇晴柔媽咪,卻從來沒喊她媽媽,這是什麼道理?所以她更堅定自己拿回小吉他撫養權的決心。
“不,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我討厭你!”小吉他賭氣的說完,他看着蘇晴柔,“媽咪,我不想跟她走,你別讓我跟她走。”
池未煊一直沒說話,這會兒纔開口,“舒雅,小吉他不想跟你走,所以這個問題沒得談。”
“未煊,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談,那我們就法庭上見。”舒雅看着小吉他,是她太疏忽這個孩子了嗎?別的孩子只想跟媽媽在一起,而他卻想跟一個外人。
“即使上了法庭,你的勝算也不大,小吉他已經懂事,法官會尊重他的意願。”池未煊冷冷提醒。
“沒有打官司,誰知道結果會怎樣?未煊,小吉他是我的兒子,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要回來。”舒雅神情凜冽,尤其她聽到小吉他喊蘇晴柔媽咪,她的心臟像被人拽着一般,難受極了,她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不要你,爸爸,我不要跟她一起生活。”小吉他大聲抗議道。
池未煊定定地看着舒雅,“你大可以放馬過來。”
舒雅咬緊牙關,她知道池未煊不會放棄小吉他的撫養權,現在最麻煩的是,小吉他不願意跟她走,如池未煊所說,法官會尊重小吉他的意願。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跟小吉他培養感情,“未煊,我想接小吉他去我那邊住幾天。”
“我不要去,我討厭你,你走,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小吉他說完,轉身跑進了晴柔他們的臥室裡,將門摔得震天響。
“你也看到了,小吉他不願意跟你走,舒雅,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我想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想他好,不要利用他。”
“未煊,你這話真是太搞笑了,小吉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利用他?”舒雅冷笑道。
“最好如你所說的這樣,回去吧,這裡不歡迎你。”池未煊站起來,一副送客的姿態。
舒雅氣得咬碎了銀牙,她說:“我要小吉他跟我一起走。”
“他不會跟你走的,舒雅,他對你的牴觸你還看不出來嗎?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讓他跟你一起生活,那就等法院的判決下來,到時沒人會攔着你。”
最後舒雅無奈,只好一個人先回去了。回去後,她就開始聯繫律師,她必須將小吉他的撫養權拿回來。
是夜,晴柔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身旁兜兜已經睡着了,她輕手輕腳的下地,然後走出臥室。外面蘇東寧正用筆記本電腦看鬼片,晴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他嚇得一蹦三尺高,背上冷汗都流下來了,“有鬼啊。”
“你纔是鬼。”晴柔沒好氣道,她剛從牀上爬起來,披頭散髮的,又穿着白色的睡衣,難怪蘇東寧以爲自己見鬼了。
蘇東寧撫着胸口,“姐,大半夜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知道會嚇死人,還敢看鬼片?”晴柔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好暖和。”
蘇東寧將電腦合上,看了看牆上的鐘,“才兩點多,怎麼了,睡不着嗎?”
“嗯。”
“在想什麼?因爲舒雅?”蘇東寧一語中的,他看着自己的傻姐姐,嘆了一聲,“姐,我剛纔翻閱過資料,舒雅想要搶走小吉他並不容易。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很那啥的問題,你希望小吉他跟舒雅一起生活嗎?”
晴柔搖了搖頭,“如果小吉他跟舒雅一起生活,那麼他的人生就毀了。我不知道舒雅爲什麼會心血來潮突然想撫養小吉他了,但是肯定不簡單。”
“如果她真想小吉他呢?”
“不可能,她出獄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想撫養小吉他,她早就開始打官司了,不會拖到現在。我就在想,她爲什麼要這樣做?”晴柔靠在沙發背上,一臉糾結。
“姐,你是從心裡喜歡小吉他嗎?其實我覺得小吉他跟舒雅生活也挺好的,最起碼你不用當後媽。”蘇東寧說。
“東寧,我不想小吉他跟舒雅生活,舒雅本性惡毒,小吉他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會影響他一輩子。”
“既然如此,那你更不用糾結了,只要舒雅打輸了官司,她自然會消停。”
“目前看來,只能這樣了。”
………………
新年前最後一個工作日,員工們都很興奮。明天就放假了,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親人,大家的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幸集團這一年遷公司,下半年兩個大項目都別的公司搶走,下半年的業績平平,但是並不能影響池未煊的心情,給員工們發年終獎也
發得大氣。
晚上是年會,所有公司人員都能參加,上到高層,下到清潔工,沒有工種歧視,讓人心裡很舒服。
夜色奢華,璀璨的燈火從中心商務區開始,點燃了繁華都市的樂曲。
名豪酒店貴賓大廳,金碧輝煌的水晶大吊燈下,正舉辦着一場奢華的年會,拱形浮雕的天花板上畫滿了華麗的油畫,並鑲了濃重的鍍金花紋邊。
頭頂璀璨奢華的巨型水晶吊燈投射下曖昧光芒,酒紅色的波斯地毯襯托着整個宴會喜慶的氣氛。
晴柔與池未煊盛裝出席年會,兜兜也一身洋裝,頭上戴了個皇冠,像個小公主一樣驕傲無比,還有小吉他一身西服,看起來像個小王子。年會開始後,首先是司儀上臺講述,然後是池未煊講話,池未煊言簡意賅,希望大家明年再接再厲,認真工作。
最受矚目的是最後的頒獎環節,一等獎是一輛汽車,特等獎是一套已經付了首付款的房子鑰匙,大家心動極了。
頒獎環節由晴柔與池未煊一起主持,她極少站在這麼多人面前,有些怯場,池未煊握着她的手,鼓勵地看着她,給她勇氣,晴柔接過司儀遞來的名單,開始頒獎。
從五等獎開始,拿到獎的員工興奮極了,這些都是這一年來的優秀員工,最後特等獎的得主是策劃部的一名員工,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已經喜極而泣了。
要知道在省城買一套房子,以他這種工薪階層,根本就是夢想,如今夢想實現了,他豈能不高興?
頒完獎,池未煊又宣佈了一個消息,公司內部優秀員工若要買房,在內部價的基礎上再打八折,這樣算起來就十分便宜了。
池未煊給員工們造夢,就是不想流失這些人才,讓他們死心踏地爲公司效盡全力。
晴柔後來調侃池未煊,說他無奸不商。
頒獎典禮結束以後,晚會正式開始,池未煊牽着晴柔的手,將她拉進舞池,跳第一支舞。晴柔穿着一件香檳色的禮服,尺寸每一絲都恰到好處,貼合着她纖細的腰,勾勒出她挺翹渾圓的臀部,裸露的鎖骨之下,是大而開放的深V領設計,盡是惹人無限遐思。
後背是層疊式的弧形褶皺,露出一大片美背,室內空氣雖然很高,但依然讓她感覺到冷。
音樂響起,晴柔隨着音樂款擺着舞姿,池未煊摟着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們跳的第一支舞,“柔柔,還記得我們跳的第一支舞嗎?”
經他一問,晴柔想起了從前,她笑着點了點頭,“記得。”
那時候她還是喬少桓名義上的妻子,她只要看到池未煊就想逃,他偏偏就不放過她,後來她看到他就心驚膽戰。
“那天你穿了一件十分保守的禮服,但是在我眼裡,你是全場最美的女人,高貴、優雅,矜持。”池未煊想起那套禮服包裹着她的身體,那種禁/欲盤的誘惑,其實更能撩撥人心。
晴柔耳根子微微紅了,被心愛的人稱讚,她心花怒放,“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柔柔,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這一點無庸置疑。嫁給我吧,柔柔,別再考慮了,嗯?”池未煊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向她求婚了,他不厭其煩,逮住機會就求婚一次。
如今他恨死了那個綠本本,不能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好。”晴柔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嫁給他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你看我現在會做飯會洗衣服會拖地會帶娃會……”他的聲音突然頓住,連腳步也停了下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剛纔說什麼?”
“好。”晴柔看着他呆傻的樣子,脣邊揚起了一抹笑,然後笑紋越來越深,嫁給他,不後悔。四周的員工看着舞池裡突然停下來的兩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池未煊欣喜若狂,差點就要大叫了,他抱起晴柔,高興地直轉圈,“柔柔,你終於答應了,我要幸福死了。”
圍觀羣衆還一臉莫名,看到向來以冷酷出名的總裁大人這樣激動,他們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麼喜事讓他高興成這樣?莫非池太懷第二胎了?
池未煊高興得舞也不跳了,直接拉着晴柔步出舞池,大聲宣佈:“今晚大家盡情狂歡吧,不醉不歸。”
員工們高興的道:“是。”
然後跳舞的人都衝進了舞池,從剛纔優雅的華爾茲,直接變成了熱情奔放的探戈。池未煊摟着晴柔,嘴角的笑拉都拉不下來,他傻傻地看着晴柔,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到現在還像做夢一樣。
“柔柔,掐我一下,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晴柔無語的看着他,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他至於這麼激動嗎?“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
池未煊還是不敢相信,他都習慣了她的拒絕,以爲今天她還是會拒絕,所以他都沒抱什麼希望,結果她居然就答應了。
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會痛,這是真的,不是做夢,太好了,不是做夢。
晴柔握着他的手,阻止他自虐,“未煊,我答應嫁給你,是想給兜兜和小吉他一個完整的家,也是想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沒有,但是如果再發生三年前那樣的事,我不會再原諒你。”
“不會了,柔柔,相信我,你的決定沒錯。”現在的情況與當年的情況完全不同,他怎麼可能還會幹那樣的傻事?
“嗯,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們一家人回海城一趟,去給我媽上一柱香,三年了,她還沒看到過她的外孫女呢。”
“好,明天我們就回去,新年就在海城過,等過完年我們再回來,好嗎?”
“嗯。”
當晚,池未煊他們都沒有回去,在樓上開了總統套房,套房裡有兩個起居室,還有會客室,餐廳,以及健身房。
小吉他帶妹妹在隔壁睡,池未煊與晴柔“小別”勝新婚,自是一夜濃情,直到天亮,他才放過她。
池未煊一晚都很興奮,孜孜不倦的要了她好幾次,直到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饒,他才放過她。抱她去洗澡時,她躺在浴缸裡就睡着了。
他給她洗澡,趁着她睡着了又將她全身摸了個遍,他有時候想,爲什麼他總是要不夠她?爲什麼那麼多女人,他獨獨只要她?
在非洲,不是沒有女人投懷送抱的,他的助理是華僑,長得很美,身材也很火辣,有次出去應酬,她藉着酒意向他投懷送抱,她很熱情,很快挑起他的反應,但是在緊要關頭,他還是踩了剎車。
不對,感覺不對,味道不對。
晴柔身上的味道讓人很舒服,即使是脂粉味,也不會讓人噁心反感。可是那個女人的香水味太濃了,濃得讓他受不了。
後來再有女人向他投懷送抱,他再沒有心動過,或許當心被人佔有,身體也會不自覺的對她忠誠,哪怕那時候他們沒有未來。
池未煊起牀去衝了個澡,然後打電話給老王,讓他中午去芙蓉小區接蘇東寧與老夫人,下午回海城。
他回到牀上,將晴柔摟在懷裡。大概是他剛洗了澡,身上的溫度不高,他貼在她赤/裸的嬌軀上,她下意識就往旁邊縮去,他卻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
晴柔沒有醒,不滿的咕噥一聲,然後再度沉沉睡去。
池未煊抱着她,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不一會兒,他也跟着沉沉睡去。這一覺,他們睡到了兜兜來敲門,“拔拔,媽媽,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
兜兜很早就醒了,她餓醒的,她趴在哥哥的肚子上,撒着嬌喊哥哥起牀。小吉他很困,但是還是起來了,兜兜說餓,他起來叫了早餐服務。
然後他給妹妹穿衣服,穿好衣服,早餐已經送進來了,他跟兜兜吃了早餐,他打電話問前臺,這裡有沒有供小孩子玩耍的地方,前臺告訴他有一個遊樂室,他就帶兜兜去遊樂室玩。
直到兜兜玩累了,他才帶着她回來,結果爸爸媽咪還沒起牀,兜兜去門前轉了幾圈了,終於忍不住拍門。
晴柔動了動,慢慢轉醒,她渾身痠痛,像被人拆了重新組裝起來的。她被池未煊抱在懷裡,他的腿壓在她身上,她慢慢推開他的腿,然後將他橫在她胸前的手拿開。做完這些,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躺在牀上都不想動了。
偏偏兜兜一直在門外拍門,她只得強迫自己撐身坐起來,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下來,她感覺到肌膚有些涼,低頭一看,看到胸口青紫的吻痕,她想起昨晚他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勢,俏臉羞得通紅。
她拉起被子遮住外泄的春光,然後拍了拍臉,扭頭看向旁邊沉睡的男人,他睡得很香,呼吸有些沉,又卷又翹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淡淡的弧影。
這麼漂亮的睫毛生在他臉上,並不顯女氣,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晴柔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繪他的輪廓,她的手指落在他薄脣上。
她曾聽人說過,脣薄的男人涼薄,可爲什麼偏偏他這麼長情?
他對舒雅的十年牽掛,對她三年的念念不忘,其實他是一個很專情的男人。她不知道答應他的求婚會不會錯,但是她願意賭,爲自己,也爲他。
外面兜兜還在喊太陽曬屁股了,晴柔收回手,她換洗的衣服池未煊已經放在牀頭櫃上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她穿上衣服,起身下牀去開門。
兜兜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然後像條泥鰍一樣,溜了進來,“拔拔,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
晴柔過去將小傢伙摟在懷裡,“寶貝,別鬧,爸爸睡覺,我們出去等吧。”
兜兜在晴柔懷裡扭來扭去,“媽媽,我要拔拔帶我出去玩。”
說話間,池未煊已經醒了,他微微撐起身,黑眸裡還有着濃濃的睡意,“寶貝,爸爸馬上起牀,你出去等爸爸一下,好嗎?”
“好!”爸爸控的小傢伙瞬間就老實了,她從晴柔身上滑下來,然後跑了出去。
晴柔撓了撓頭,“我去洗臉刷牙。”
老王將楊若蘭與蘇東寧接到酒店,晴柔他們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們去餐廳吃了午飯,然後啓程回海城。
加長林肯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兜兜從來沒坐過這麼長的車子,在車裡跑來跑去,感覺十分新奇,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小吉他就跟護花使者一樣跟在她身後,生怕車子一個急煞,撞壞她。
晴柔精神不是很好,坐在沙發上焉焉的,池未煊正跟蘇東寧討論時下的政治觀點,他驚奇的發現蘇東寧對政治的敏感度。
楊若蘭閉眼假寐,晴柔拿過一旁的薄毯蓋在楊若蘭身上,池未煊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看着晴柔眼底一片鴉青,他伸手摟着她,說:“到海城要兩個小時,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晴柔點了點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池未煊接着說,鼓膜裡是他刻意壓低的聲音,磁性優雅,她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池未煊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罩在她身上,目光溫柔地看着她,她昨晚一定累壞了,看來以後他得節制一點。
蘇東寧坐在他們對面,看着池未煊無微不至的照顧姐姐,他心裡最後的那點不甘心也散去了。人生沒有多少事可以重來,只要姐夫能給姐姐幸福,他還堅持什麼?
“姐夫,我姐跟兜兜,我就交給你了。”蘇東寧忽然道。
池未煊訝然的擡頭,這段時間蘇東寧要不喊他池總,要不就是不理他,現在這聲姐夫,實在難能可貴,“東寧……”
“姐夫,你能給她們幸福吧?”
“當然,這是無庸置疑的。”若是從前,池未煊並不在意蘇東寧會不會接受他,反正他要晴柔要定了。但是經過這三年的分離,經過晴柔的努力,他知道親情的價值,知道得到親人的認可多麼重要。
“那我就放心了,姐夫,如果你再次辜負我姐對你的信任,我會將她帶得遠遠的,讓你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她。”
“東寧,三年前的事我不解釋什麼,今後的事,我也不敢向你保證什麼,但是隻要我活着一天,就絕不會讓她受委屈受傷害。”池未煊鄭重承諾道。
“希望你說到做到。”
“東寧,謝謝你肯再喊我一聲姐夫。”池未煊說。
“看在我姐的面子上而已。”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進帝景天成別墅,晴柔醒來,迷糊道:“到了嗎?”
“嗯,下車吧。”池未煊先下車,然後伸手扶着她,兜兜早跟小吉他跑下車了,她在花園裡亂轉,看到那邊有吊椅,她高興得直尖叫,小吉他在後面追着她。
楊若蘭、蘇東寧也相繼下車,晴柔擡頭看着別墅,門前被炸燬的地方已經修好了,看不出那時的蒼夷。但是想起那天爆炸的情形,她還是心有餘悸。
“柔柔,走,我們進去吧。”池未煊牽着她的手向別墅裡走去,池未煊開了門,然後擁着晴柔進了別墅,晴柔換了拖鞋,她的兔拖都還在。
走進這裡,她突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她在外漂泊了三年,如今終於回來了。她的心情很激動,她打量着客廳,裡面的東西跟三年前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隨處可看見的照片,晴柔看到照片裡的主角,心頭劇震,她掩着嘴,“這……”
“這些照片是你離開後我讓人洗出來的,每次看到這些照片,我就想象你還在身邊,沒有離開我。”池未煊有些尷尬,當初失去她的他萬念俱灰,後來就將照片洗出來,將別墅裡每個角落都放滿了她的照片。
白天他拼命工作來遺忘她,晚上他躺在滿是她照片的屋子裡,卻怎麼也睡不着,曾經的點點滴滴時刻折磨着他,他除了讓自己再累一點,更累一點,根本找不到別的辦法來遏止對她的思念。
晴柔轉頭看着他,原來這三年受折磨的不止她一個。她沒跟他和好前,申世媛曾說過讓她回帝景天成看看,原來這裡藏着的秘密就是這些照片。
“未煊。”
“一切都過去了對不對,我慶幸你還在我身邊。”池未煊攬着她的肩,看着照片上或笑或發呆的她,他心裡一陣感動。
蘇東寧走進來,看到滿屋子晴柔的照片,他唬了一跳,調侃道:“姐夫,這裡是在舉辦我姐的照片展?”
這些照片裡,還有他們當時結婚的照片。
池未煊俊臉上飄來了一抹可疑的紅雲,隨即又鎮定自如,人生誰沒幹過幾件瘋狂的事?“東寧,今天交給你一個任務,就是把這些照片取下來放進儲物室裡。”
如今人已經回來了,他不用再賭照片思人了。
“不是吧,姐夫?我太悲催了,怎麼就淪爲苦力了?”蘇東寧苦着臉,心想姐夫也是個泡妞高手,看姐姐那甜蜜的樣子,就知道姐夫這一招直指人心啊。
楊若蘭什麼也沒說,兒子媳婦感情這麼好,她還能說什麼?家和萬事興,只有家庭和睦,萬事才能興隆。如今最爲遺憾的是,未離還沒回到身邊。
“因爲你是男人啊。”
池未煊擁着晴柔上樓,推開臥室門,穿過外面的起居室,來到裡面的臥室,大牀中央用玫瑰花瓣寫了“歡迎回家”四個字。
晴柔震驚極了,往事歷歷在目,她感動極了。池未煊傾身拿起牀上一個藍色絲絨盒子,他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一枚戒指,那是她當時在辦公室裡拼命摘下來的,他一直保存着,一直期盼有一天,這枚戒指能夠回到主人的手指上。
他牽起晴柔的左手,慢慢將戒指套進她無名指上,“柔柔,我把你套住了,以後不能再輕易摘下婚戒,知道嗎?”
“前提是你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
“我答應你。”
晴柔幸福的靠進他懷裡,走到今天,他們經歷得太多太多,以後要學會更加珍惜彼此才行。
晴柔休息了一會兒,就跟池未煊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家裡日常用品都有,只要辦點年貨就夠了。池未煊以往過年都把這些事交給傭人打理,今年意義不一樣,所以他想親自準備。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超市裡很多人,擠得水泄不通,然而晴柔被池未煊抱在胸前,將她完全與人羣隔離,她躲在他撐起的小小天地下,幸福且安然。
超市裡放着喜氣洋洋的音樂,身邊人羣絡繹不絕,年味十足。晴柔跟着哼唱,經過有讓品嚐的牛奶的推銷員身邊,她拿了一小杯牛奶,嚐了嚐,覺得味道不錯,又拿了一小杯遞到池未煊脣邊,池未煊皺眉,她堅持。
最後他拗不過她,只好喝了,奶味有些重,他眉頭皺得都能打結了,晴柔笑眯眯的問道:“好喝嗎?剛出來的香焦味牛奶。”
池未煊敬謝不敏,但是還是提了兩箱放進購物車裡,一路走過去,他們的推車裡就越來越滿,最後都不知道買了些什麼。
從超市裡出來,池未煊一手包攬全部的東西,晴柔笑着調侃,“人家說女人逛街,男人就是用來提東西的,我終於也享受到了一次作爲女人的福利。”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池未煊提着大包小包的,也不覺得吃力,只是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回到家,楊若蘭親自做好了晚飯,她專門給兜兜蒸了蜜汁雞翅,他們到家時,她真啃得滿手滿嘴的油,而小吉他就坐在她旁邊,一邊皺眉叫她吃慢點,一邊給她擦嘴邊的油。
晴柔知道小吉他是真心疼兜兜,自從她跟小吉他之間的心結解開後,她就不怎麼操心兜兜的事了,吃飯有小吉他哄着,睡覺有小吉他講故事,玩有小吉他陪着,她這個當媽的,就成了擺設。
不過她打算過了年就給小吉他聯繫中學,讓他轉學回省城,跟他們一起生活。
吃過晚飯,晴柔去洗碗,楊若蘭回房休息,小吉他陪兜兜玩遊戲,池未煊跟蘇東寧看國際新聞。大家各做各的事情,氣氛異常和諧溫馨。
晚上睡覺時,晴柔給兜兜洗了澡,小吉他哄她睡覺,晴柔回到房裡,池未煊正靠在牀頭看書,見她進來,他擡頭看着她,“兜兜睡了?”
“嗯,她現在黏小吉他黏得緊,都開始嫌棄我了,真傷心。”
“是麼,那讓我來安慰安慰你。”池未煊靠了過來,晴柔瞧着他色迷迷的樣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要不要,我自我調節能力一流,一會兒就好。”
晴柔拿起睡衣逃也似的跑進了浴室,然後將門反鎖,浴室外傳來池未煊爽朗的笑聲,晴柔無語望蒼天。
………………
翌日,大年三十,陽光明媚。
晴柔很早就醒了,今天要去墓園給媽媽掃墓,她早早起來準備東西,這是三年後,她第一次跟池未煊一起去墓園,她想,媽媽知道他們重新走在一起,一定會替她高興的。
吃過早飯,他們就出門了,除了楊若蘭沒去,其他的都去了。到達墓園,今天來掃墓的人不多,其實按照習俗,大年初一來掃墓更合適,但是他們不忌諱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