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悠重新回到席上,賀皓文就站了起來,“吃完了麼?吃完就回去吧。”
蘇敏挽着賀皓文的手就被迫鬆開了他的胳膊,有些狼狽地依靠在扶手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賀皓文先走的背影,消失在花木疏影的深處。
一路上,蘇敏都低垂着頭,即使是賀皓文讓人親自派了司機送她們倆走,並沒有徹底撇下她們不管,蘇敏都沒有再高興過。
溫心悠冷眼旁觀,想着今天厲惟奕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幾次想提起,又怕自己冒失了,讓蘇敏心裡難受。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佯裝無意地提起,“男神挺酷的,高高在上,讓人仰望,可我還是覺得鄰家哥哥的感覺更好,雖然一般,可是親切啊,有血有肉啊,能觸摸到的,能給溫暖的才實在。”
蘇敏半晌沒有說話,幽幽地嘆了口氣,“難道你沒有發現,輔導員張老師跟皓文有點相似麼?”
她這麼一提,溫心悠細細回憶了,也驚覺相似,神情驚疑不定地看着蘇敏垂下的文靜側顏,胸口裡被那種想法憋得難受。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歸於沉默了。
跟蘇敏做朋友這麼多年,竟然沒有發現蘇敏心裡真正的想法。原來蘇敏此愛非彼愛,只不過在張老師身上尋了所愛之人的痕跡。對着一個替身,也能付出這樣多的感情,連她這個好友都沒有沒有發現本質。
“我喜歡他十三年了,從小我就喜歡。我只要看到他,就特別高興。”蘇敏說起男神,一臉地滿足,眼神裡一汪春水,在清淺的夜色裡面亮得驚人。
“我看他年紀不小了,看上去比我們大了七八歲吧?”
蘇敏噗嗤笑了,“他比我大十三歲,今年三十六歲,特種兵偵察隊隊長,上校。”
三十六歲,能夠當上上校,很厲害了。溫心悠臉上露出佩服,蘇敏一臉與有榮焉地得意。溫心悠又問,“那他爲什麼還不娶你?”
蘇敏臉上神情微妙起來。
溫心悠抱了手,只當沒有看見,“三十六歲了,光棍中的戰鬥機了,你今年也畢業了,完全可以結婚了。十三年的長跑,該到盡頭了。”
“他已經結婚了。”
“啊?”
溫心悠騰地一下坐起來,把蘇敏的臉給掰正了,強迫着她看着自己,“他結婚了?已婚男人?蘇敏,你沒有病吧?”
蘇敏不悅,“怎麼說話呢?喜歡已婚男人怎麼了?怎麼跟有病似的?”
蘇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刺激了溫心悠。當年溫心悠的媽媽之所以會年紀輕輕地就病逝了,完全就是因爲樑婉秀這個第三者插足。溫心悠的媽媽,實際上就是被樑婉秀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給活活氣死的。所以溫心悠生平最恨的就是小三。蘇敏的這番話,無疑就是點燃了溫心悠心裡深藏的炸彈。
“他是有婦之夫,你這麼做,就是第三者,是插足!蘇敏,你知不知道羞恥?”
蘇敏也跟吃了火藥一樣,猛地推開了溫心悠
的手,“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一個人怎麼就是羞恥了?他結婚了又怎麼樣?婚姻不過就是多了一張紙,如果他們兩個人夠相愛,我怎麼插的進去?我喜歡他十三年了!人生有幾個十三年!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憑什麼我不知道羞恥了?男歡女愛,不就是你情我願?”
牀上的蘇敏頭髮凌亂,眼神犀利,瞪着她,一臉大無畏。
很陌生。
溫心悠冷笑一聲,“男歡女愛?他對你那麼冷淡,哪裡是喜歡你了?蘇敏,麻煩你別做這樣的夢好不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敏猛然間撲了過來,溫心悠的身體驟然間往後倒去,沉沉落到了地上,幸好她手肘及時撐住,發出砰地一聲。
蘇敏也嚇壞了,趕緊下牀來扶滾到地上的溫心悠。“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因爲生氣衝昏了頭。”
溫心悠甩開她的手,強撐着站了起來,心裡的痛比此刻摔傷手的痛來的更爲深刻,好朋友忽然間的變臉,讓她忽然間心灰意冷,原來這樣她認爲的友情,只不過是自以爲是的堅固而已。
“你知道我媽媽怎麼死的。”
蘇敏被甩開手,又聽到她這句話,心裡的愧疚立刻就淡了,“皓文跟那個女人又沒有孩子。我愛他又有什麼錯了?”
“我看錯你了。”
溫心悠盯着蘇敏冷笑。
宅女蘇敏的咄咄逼人轉向了自己人的時候,也能戳到人的心頭裡面去,看不見的傷口在流血,不費一句髒話,都有不可預知的殺傷力。
蘇敏氣得胸口起伏,“你不知道的可多的呢,我這個公寓就是他給我買的,我就是他包養在外面的小情人,你現在睡小三,吃小三的!你清高,你就不應該呆在這裡,有種你滾啊!”
溫心悠轉身就走。
街上行人稀少,她衝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憋着一股氣,只知道往前面走。
一輛車忽然間滑到了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車門打開,林悠然從車上下來,拉住她的手,塞進了副駕駛座裡面,“大半夜的散步,多危險啊。連我跟在你後面這麼久,你都不知道。”
溫心悠秀麗的眉宇間怒氣未消,林悠然也不多說,把車子直接開回了自己家樓下。
溫心悠實在沒有地方去,只好在林悠然家裡的客房裡面睡了。
第二天晚上,林悠然帶着溫心悠一起去色調,請負責調查冷正則案子的幾個人一起聚聚。
權如白姍姍來遲,坐在林悠然的旁邊,那些早到的人都圍着他轉,只是權如白始終臉色淡淡的。林悠然在他旁邊一直笑着,雖然態度不卑不亢,可是溫心悠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因爲她,林悠然怎麼要來討好別人,看別人臉色?
她主動端了酒,去給權如白敬酒。權如白脣角勾了勾,“溫小姐難得屈尊道歉,這種香檳怎麼配得上?”
他揚手一拍,早有人倒上了紅酒,送到了溫心悠的面前。
溫心悠乾脆地
喝了。
權如白這才露了笑臉。
林悠然坐到了溫心悠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聲問,“還好嗎?”
溫心悠笑了笑,“還好。”
可是沒有過多久,她就覺得不對勁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全身發熱,像是在溫泉裡上下浮沉,漸漸地失去了力氣,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旁邊的人把她抱進了懷裡。
“你給她吃了什麼?”
林悠然覺得溫心悠醉的太快了,不過是一會就倒在了沙發上睡着了。藉着幽暗的光線,溫心悠的白皙細膩如瓷的肌膚上春色如潮,桃花粉色遍佈,看着分外誘人。尤其是她沾染着酒漬的紅脣飽滿,林悠然覺得自己呼吸都亂了幾分。
權如白懶洋洋地將手裡的吸管一放,這會他冰壺的藥性快要發作,那種麻酥入骨,癢得全身的每一寸骨頭都要軟了,快要飄起來了。他笑的曖昧,“別裝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要得到這個女的。我不過是幫你一把,在她的酒里加了點料而已。”
林悠然伸手在溫心悠的脣上抹了抹,感受着那種細膩的溫軟。權如白不以爲意地笑,“得了,今天晚上她就是你的了。現在急什麼,我讓人開房,把她送上牀去,今天晚上你想怎麼銷魂就怎麼來!”
身後有人把昏迷得不省人事的溫心悠背起來,送出了包廂。
林悠然想着剛纔的溫軟,一股邪火從底下燃起來,他扯了一把領口,端起酒杯,衝着權如白揚了揚,喝下了這杯酒。
權如白拍手大笑起來,知道今天晚上這局算是做對了,讓這位爺舒服到心裡去了。
“再烈的女人,送上了牀,也就軟了。更何況是那種妞。她爸現在倒臺,又讓你睡了,你再金屋藏嬌包養 着,這打一巴掌再給一棗子,就沒有你林少收服不了的女人!”
權如白給林悠然遞上雪茄,林悠然接了,又不客氣地等他給自己點了火,緩緩地吐出一口煙,眯了眯銳利的眸子,“我不僅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要她全心全意地跟着我。”
“就這種不上不下的門戶裡面出來的女人,自尊心特強。端着,吊着。你看看她現在這幅樣子,她弟弟還捏在我們手裡,怎麼樣,還不都是憑你一句話?”
權如白開始發作了,話也多了起來,興奮得不行,一雙眼赤紅,哪裡有剛纔孤傲自負的樣子,拉着林悠然繼續喝。
××
林悠然被人扶着,跌跌撞撞地進了預先開好的房間。牀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着,背對着他,黑色的頭髮柔順地披散在腦後,鋪在白色的枕頭上,露出了曲線美麗的脖頸。最讓他驚訝的是,裸露的肩膀圓潤如飽滿的珍珠。
他幾乎是立刻就撲了上去,掀開被子。
林悠然被酒意薰紅的腦子裡轟地一下,理智成灰。
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炙烤着,理智都全被燒光了,只想快點找到慾望鋒芒的出口。
身下的人,也是軟得不像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