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又回會議室裡面去,正在那裡收拾杯盞的時候,感覺緊閉的會議室門又開了。她以爲是趙曼曼回來檢查她有木有偷懶,頭也不回地說,“趙姐,我馬上就收拾好。”
三秒鐘之後,正在收拾手腕的手被人握住了。她轉過身,厲惟奕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
他神色不好,溫心悠以爲他還在爲剛纔的會議不滿,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搞砸了。”
厲惟奕深吸一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會議桌上坐了。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燙傷藥,“爲了給你找藥,耽誤了一會。”
他拿起溫心悠的手,細細地抹勻了,一邊還俯下身去,小口小口地吹着。
溫心悠只覺得他的呼吸好像輕柔的羽毛,拂過她的傷口,伴着燙傷藥的清涼一層層地浸入那處的滾燙裡面。
厲惟奕皺眉看了一會,“還是去醫院裡看一下吧。”
他把溫心悠打橫抱起來,溫心悠嚇得要往地面上跳,“你幹什麼啊?這裡可是公司啊。”
厲惟奕挑眉看她,“我這還只是讓你做簡單的文員。你都能把手燙到了。如果是真的如你的想法,把你送到房務部,你會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意外而已,意外而已。這個世界上每天每時每刻都有意外,難道我呆在家裡,被你養成米蟲,就不會出事了?”
溫心悠當他後悔讓自己工作了,趕緊反駁。
呵,居然連詛咒自己出事的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了。
厲惟奕居高臨下地看着溫心悠,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道:“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喜歡你,纔會這麼伶牙俐齒,咄咄逼人。明知道我在意你,你還這麼糟蹋自己,你是想看我難受是吧?”
這話一出來,溫心悠也怔了。她辨不明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感受,那些想法彎彎繞繞地在自己心裡升騰,隔着無法跨越的時空,她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陽光一樣的少年,在自己的面前,也說了這樣一番相似的話。只不過,少年英俊的臉上是滿臉的無奈,他無論何時都是溫潤的,即使是惱了她的任性,他也是溫柔的,跟初夏的陽光一樣,暖暖的明媚。而不是像眼前這個人,說着本該讓人暖心的情話,卻是一副陰溫的氣息,怒氣衝衝。
她居然還有些窒息,心跳加速,像是被烈陽炙烤,一切都有些飄渺起來。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想多了。”
她僵硬着表情說出這麼一句無起伏的一句話。
厲惟奕再沒有說話,甩手走人了。
酒店的醫生來給她查看傷勢了,“抹藥抹地及時,可是這燙傷說不定還是會留疤。”
她沒有重回部門,總經辦的主任說給她放了半天假,讓她去醫院裡再看一遍。
司機老蘇又給她打電話,說車子在酒店的後門等着她,要帶她去醫院裡面。
溫心悠知道都是厲惟奕的安排,自己要是不去一趟,厲惟奕說不定不會罷休,她自個兒也不想真的留個疤在手腕上。
醫院
裡司機老蘇忙前忙後,她只需要把手往醫生那裡一放,醫生說的話跟酒店醫生說得也一樣。
她有點不高興,司機老蘇安慰她,“沒事,不是說可以整容嗎?厲總不差錢。”
溫心悠手腕受傷,自然是不能去上班了。
司機老蘇把她送到家門口,又給她帶來了酒店的外賣。
溫心悠吃了幾口,就失了胃口,倒在沙發上。又想給溫柏打電話,剛按下去,想起美國與這邊的時差,趕緊摁掉。
家裡安安靜靜的,手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她翻了個身,竟然不知道該聯繫誰。其實自己平常也不愛和別人聯繫,才這麼一個下午,她竟然就生出了無聊的感覺。難不成是自己習慣了厲惟奕的陪伴?
這習慣,可真不好。
她坐起身,打開了筆記本,查看老師審批論文的意見。
不過是八點,家裡的門就打開了。
見到厲惟奕回來,溫心悠詫異,“你怎麼就回來了?”
“這裡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厲惟奕嗆了她一句。
溫心悠看他臉上神色嘲諷,心知這個男人肯定是不高興了。她乾脆進到書房裡面去,免得等會兩個人吵起來。
厲惟奕爲了早早回來,在酒宴上面,被人灌了不少的酒,頭都有些發暈。他擔心她手上的傷,她卻進門就一臉不願意他回來的樣子。
厲惟奕是個脾氣不大好的人,積攢了一個下午的不痛快,就像是脹大的氣球,被溫心悠給戳破了,他立刻就反擊回去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更絕,直接進到了書房裡面,眼不見爲淨。
他心裡煩躁,架不住酒氣上頭,躺在沙發上,半天不動。
十一點半,溫心悠這段時間被厲惟奕強制養成的生物鐘提醒她,該睡覺了。她打了個呵欠,剛纔順手把論文的最終稿修改好了,一氣呵成。難得的,厲惟奕居然沒有進來打擾她。
她心情好,出去的時候,沒有想到厲惟奕居然躺在羊毛地毯上。溫心悠走過去,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
厲惟奕喝多了。
她去推他,厲惟奕卻不耐煩地打開她的手。
“別吵,我要睡覺。”
地毯上面哪裡能睡?
她又去推他,“厲惟奕,起來了,睡牀上去。”
厲惟奕這會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慵懶的眸子半開半合, 迷霧重重,卻定定地瞧着她。好像正在努力辨認,這個吵他清夢的人是誰。
他認了半響,一手抓住溫心悠的手,穩穩地說了一個字,“好。”
他居然就真的坐了起來,撐在玻璃茶几上,借力站了起來。溫心悠看他動作利索,倒是一點都不像喝醉酒的人,剛纔那點迷糊,好像是她的錯覺一樣。
溫心悠的手還在他的手裡,厲惟奕帶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很快,溫心悠就確認了一件事,厲惟奕他是真的喝醉了。他帶着溫心悠往廚房裡面走。
溫心悠趕緊在他跨進去之前拽
住他,有些哭笑不得,“走錯啦!”
厲惟奕定定地看着溫心悠,似乎不解,“走錯了?”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出現了類似於孩子一樣的迷茫,“你不是餓了嗎?”
敢情這是把她當吃貨了啊?溫心悠拽住他的手,拖着他,往臥室裡面走。
“現在,上牀,睡覺!”溫心悠把他帶到牀邊。
厲惟奕卻低了頭,雙手扣在一起,好像在糾結,又擡頭,認真地說,“我還沒有洗澡,不洗澡,你會嫌我臭。”
溫心悠還真的有點受不住那股酒味。
她又把他推到衛生間裡面,“那你趕緊洗澡。”
溫心悠匆匆把門關上。
她在牀上靠了會,可是洗手間卻遲遲沒有傳來水聲。她又有點擔心,厲惟奕醉成那副樣子,可別出了什麼事情纔好。以前大院裡面,有個當處長的叔叔,喝醉了酒,在浴缸裡面睡着了,然後就那麼死了。
她下了牀,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厲惟奕沒有應聲。她推開門,一看,厲惟奕居然坐在馬桶上,睡着呢。
她又把他推醒,“你到底洗不洗?不洗,我就讓你睡馬桶上了!”
厲惟奕迷糊了一會,認真地點頭,“洗!”
他站起來,就往浴缸邊拿起了花灑,直接朝着腦袋上澆了下來。
溫心悠提醒他,“你怎麼不脫衣服啊!”
厲惟奕哦了一聲,把花灑隨便一放,水就朝着溫心悠澆了過來。她尖叫起來,厲惟奕衝過來抱她,“怎麼了,怎麼了?”
溫心悠哭笑不得,抹了一把臉,推開溼淋淋的他,“你把我弄溼了!”
厲惟奕半響沒有說話,目光發直。
溫心悠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身上本來還穿着酒店的工裝,回來之後,她沒來得及換,這會,身上的襯衣已經溼了,就連胸衣的輪廓隱隱都能看見。
她雙頰騰地熱了起來。
厲惟奕忽然間上前,把她抵在了光滑的牆上,咬住她的耳朵,“讓我看看。”
厲惟奕自從兩個月前闖進來,強迫了她,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後他就幾乎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後面那些斷斷續續的撩撥,都因爲溫心悠的身體,給敗了興,後來不知道怎麼,他也不碰她。
今天晚上,真的是很突然。
溫心悠不由自主地緊繃。
因爲他用他的脣舌,解開了她衣服的扣子,其實也不算也解,是扯開的。她聽到布料崩開的聲音,身前一涼,然後又是一暖,刺激着她的神經。
有點疼,卻又生出點異樣的感覺,癢癢的。她忍受不住那股刺激,側開頭去,鏡子裡面清楚地映出自己和他。
女人的膚色如玉,男人黑色的發短而凜冽。
溫心悠臉上紅暈薰染,漾開了,鮮活地染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春情燦爛,尤其是眸底那點的水光盪漾,恍若一汪柔水,澆灌着這點盪漾。
她咬了自己的脣,蹙起了眉頭,卻怎麼都覺得鏡子裡的自己一副脈脈欲泣的嬌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