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
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不雅觀,她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層,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放開……”她忽然停了下來,等等,顧斯野的眼角,晶瑩的水痕,是……淚水嗎?
她不敢確定,顧斯野喝醉酒,這樣的失態,難道是因爲什麼事情?
可是整個南城誰敢給顧家二少氣受?
他不跑出去氣人都不錯了。
這是冉念第一次見到顧斯野哭。
所以當他說出“別動,讓我抱抱你。”的時候,冉念沒有拒絕。
他像是半夢半醒之間,眼睛半睜開,嗓音低啞醇厚,像是極力壓抑着什麼。黑白分明的眸子半睜着,像是瞧着她,又好像是透過她看向了別處。
像是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痛苦在掙扎,他總是清冷的眼底又緊緊閉上,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暴雨中的蝴蝶翅膀,讓冉唸的心裡一疼。
世人都羨慕顧斯野、樂呦呦這樣家世背景出衆,像是從來沒有經受過人間疾苦的富家子弟。有權有勢如顧斯野,有錢如呦呦,有貌如溫雅,這些人間龍鳳,哪一個在感情上圓滿了?
他們可以主宰很多事情,卻在普通人都能做主的婚姻大事上,不能成全自己的心意。
曾經皇甫木木就在冉唸的面前說過,“小八選誰都可以,唯獨就是不能和溫雅在一起,姑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冉念忽然有種負罪感,自己終究是借了假孕的事情,搶佔了顧太太的位置。
房間
裡只有一小盞牀頭燈亮着,黑色天鵝絨的窗簾緊閉,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就像是他的內心,幽深而不探測。
想到自己過生日那天,顧斯野爲自己做得那一切,冉念決定,還是對這個男人好一些。
“顧斯野,睡牀上去吧。好不好?地上涼。”
她伸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試圖爬起來,可這個人忽然睜大了眼,迷茫的眼眯了眯,盯着她,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睡牀上去吧。”
顧斯野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有聽懂,就那樣看着冉念,手上的力道卻鬆了。冉念將他順利扶到了牀上。
她準備去樓下弄點醒酒的湯,裙角忽然被拉住,她轉身,顧斯野正睜着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瞧着她。
他的眼裡有點點水光,一片瀲灩,隱隱像是小糰子跟自己撒嬌時的樣子。
額,不會吧,一個大男人,難道這是在像自己撒嬌嗎?
冉念坐到牀邊,俯下身,準備跟他解釋一下,卻沒有想到上一秒還像是個討要糖果的孩子,這一秒忽然發力,一把將她拉倒在牀上。
“啊—你幹什麼!”
“放開我……顧斯野,你這個……啊!”
整個房間裡,寂靜可聞兩人交纏而熱烈的吟喘之聲。
“念念……”
顧斯野擡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是迷濛的水光,流光溢彩,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全部都吸進去。
冉唸的心尖輕顫,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我是誰……”
她忍不住小聲發問,小心翼翼地盯着顧斯野。
顧斯野迷濛的眼好像更加迷茫,
半睜半闔,卻近一步俯下身來,脣邊的笑紋深深淺淺,一副慵懶而撩情的樣子。
單手捧住她的臉,那舌尖憐惜地滑過她的眼睛、挺直小巧的鼻子、水潤誘惑的雙脣,糾纏間,她聽到他的一聲嘆息,
“念念……”
輕輕一疼,兩個人完美地融合,刺激得她一口咬住他勾人的舌,引得他更爲激烈的糾纏。
……
因爲旁邊多了一個人,一個人睡習慣的冉念,早早就醒了過來。身邊的顧斯野還在好眠,景想到昨天晚上的激烈糾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躡手躡腳下了牀。
洗漱好之後,她將整個房間都打掃乾淨。陽光清澈,照亮了房間,心虛的冉念還撒上了香水。她總覺得這個房間裡除了酒味還纏繞着某種味道。
昨晚, 她有心 放縱,否則這樣的日子,她也不知道怎麼捱過去。每一年爸爸的祭日,她都要失眠一個晚上。
廚房裡已經熬好了清粥。
冉念剛將砂鍋放到桌子上,客廳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接起來,是大嫂帶着哭腔的聲音。
“斯野,森宇不見了!我今天早上才發現這個孩子好像昨天晚上就溜出去了,現在整個街區都找不到他,我好害怕啊。”
“大嫂,你別急,報警了嗎?”冉念握着話筒,出聲安慰她。
“怎麼是你?小八呢?”她的聲音立刻變了,剛纔的溫柔無助瞬間變成了犀利和警惕。冉念有些無奈,擡眼顧斯野已經走下樓來了。
“怎麼了?”
他穿着浴袍,顯然是剛剛沐浴過。宿醉過後,他明顯還有些不清醒,墨色的眸子不耐煩地眯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