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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家中剛剛買了房子,資金週轉不靈,父母都上班,只留下她一個人,上學、放學;雖然看到同學都有家長接送,卻也不羨慕,只是——有一點孤單。

坐在她後面的杜偉換走了,她仍穩坐第一排的“寶座”,她的心中有一點慶幸——

她發現坐在她斜對面的一個長得挺象她初戀情人——睿的男生。芸開始注意他,時不時的用眼角瞄向那個方向;那個男生也似乎經常在往這裡看,兩人的目光經常在空中交匯;芸總是不好意思的避開他銳利的眼神;接着,她就會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他的目光——

那時——他們並不相識;女孩子總是敏感的注意周圍會對她產生的感情,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喜歡自己,但同時,她也懷疑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她害怕弄錯情感,特別是這一種情感。每次,被他那雙烏黑的雙眸所注視她總會感到心跳變快,臉龐發熱,也許是對方也不想會錯意,他們倆始終是保持着視線的交替——

後來,她知道那個男生叫王堅——

春季早已到來,可天氣依然跟冬天一樣寒冷。芸就是喜歡在這種天氣買上一堆冷飲,在父母回家前一口氣全部吃光,然後毀屍滅跡。

這天她照列在家附近的冷飲店買冷飲,一個挺熟悉的身影騎着車經過,他與她都注意到對方,倆個人都呆了幾秒種,誰也沒停下,兩輛車擦身而過。

他(她)不是同班的嗎?他(她)就住在附近嗎?

芸的心情無法平靜,靠在牀沿卻無法看進最愛的小說書。她始終惦念着剛纔的鏡頭。

原來她確定不會有人住在她家附近,誰知道——

也許是太吃驚了她記不清那張臉,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確實是她的同班同學——記得是叫葉輝。她心中涌上一陣歡喜,這樣就可以有人跟她一起回家了!

只要是女孩子,無論是誰,都會在意有沒有人同路,有誰願意陪自己上廁所;不記得是那本書上所說的,廁所可是女孩子交際的場所;也不清楚是誰說的,女孩子都是孤獨的動物,他們需要人的呵護,需要人的關心——

又是一天學習的結束,芸推着自行車向校門口走去,一各男生推着車從後面追上她。

“你也往這走嗎?”

聽到問話聲芸好奇的回頭,是昨天碰到的男生。

“你家也住在XX路嗎?”

芸莫名其妙地問。

“你家也是嗎!”

男孩卻默切的回答。

芸笑了,她已經明白,自己昨天碰到的就是他了。

“同路啊,一起走吧。”

男孩發出邀請。

“好啊!”芸笑得很開心。

“葉輝!!”身後又傳來一個男孩的叫聲。

他們回頭。

“浩!快點!”葉輝衝後面的男生叫。“他是我的朋友,浩;他家跟我家住在一起。”葉輝回頭向她解釋。

“她是誰。”追上他們的浩開口就是這一句。

“她是芸啊!笨蛋!”葉輝罵他“她是前幾天轉來得,你忘了?!”

“啊!”浩恍然大悟“對不起,我沒注意。”

怪怪的相識,芸並沒把它歸入自己的記憶中。那時的浩似乎與衆不同,長得瘦瘦小小,雖然容貌不差,卻是個粗線條,總與她鬥嘴,跟她唱反調,不象葉輝,溫柔的對她,總是輕聲細語的說着話;雖說是同班,葉輝卻總象個大哥哥一樣照顧着她。葉輝總是充當着她與浩之間的“調解器”。

每天放學,他們三個總是在一起;之後漸漸的,連課間他們也在一起玩,他們成了最初的好朋友。

也許是他們太好了,也許是人們嫉妒芸剛轉來就出盡風頭,又也許是芸本身就離不開那些流言蜚語,大家都傳她腳踏兩條船,喜歡葉輝與浩。

芸沒有在意那些無聊的話語,她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的道理,她向來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流言的傳播者;他相信這些流言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飛走了。

上課時,她與王堅仍會相互對看,雙方都知道了彼此的名字;王堅十分清楚流言的內容,他想問,芸也十分擔心他是否在意那些流言,但是——誰都沒有勇氣開口,他們仍只是如陌生人一般……

那個時候——

她似乎總是與那些皮膚黑黑、頭髮長長的女孩子有緣,也是因爲她自己那近似於病態的白皮膚,非常羨慕擁有健康膚色的少女們——

初一(七)班——據說這一班的學生,不,是初一這一批的學生都是因爲搬遷轉到這裡的,而初一(七)班這個班級似乎又是這一批學生中最特殊的。

他們的班主任是個帶着圓圓眼睛,頭髮卷卷長的斯斯文文,剛從師範畢業的大學生。

他們這一班處在教學樓的拐角處,是最邊上的一個班級,即使鬧翻天也不會吵到任何一個班級。

年紀輕輕又無經驗的蔣老師自然是鎮不住他們這些搗蛋鬼們,相反倒成了他們的朋友、同伴、“幫兇”。

也許正是因爲這些種種原因,使他們初一(七)班成了最最牢固的團體;它令人羨慕,讓人頭疼與最吵鬧的問題班;但似乎對芸來說,她卻覺得十分幸運,她就是那種寧願呆在“烏煙瘴氣”的地方,也不願在安靜的房間多呆上一秒的類型。用她自己的話說,這種紊亂的環境越是讓人心境平靜;就像毛**愛在菜市場中讀書一樣,雖然她不敢自比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