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蘭加魯是科裡部落的一名年輕人,科裡部落遊牧於南方墨爾本這一帶,在幾個月前他們的傳統捕魚場忽然多了一羣怪人,他們的皮膚像天上的雲一樣蒼白,頭髮顏色也像帕塔嘎朗的毛髮一樣,起先幾個年輕人發現,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喜歡和一些食草動物住在一起,不僅僅如此,他們還用石頭壘成像海邊的洞穴一樣的窩棚,這真讓人感到奇怪,他們難道不要四處狩獵填飽肚子嗎?
好奇心驅使幾個年輕人翻越了邊界,他們終於發現,原來白色的人當中有巫師會使用巫術,他們讓這些食草動物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逃跑,最終飢餓的驅使下,他們圍獵了一頭牛,並熱情地邀請農場主一起加入烤牛盛宴。好吧,農場主報了警,巴蘭加魯就這樣第一次進了警局。
但是由於語言不通,又因爲原住民沒有私有財產的概念,薩維爾很難對這幾個年輕人加以懲罰,關了兩日後給他們每人一套衣服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巴蘭加魯起初對這些顏色鮮豔的皮毛很喜歡,但是穿在身上讓他覺得很難受,感覺整個人被捆住了一樣,他便將衣服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四處遊蕩去了,他這一形象很快就被人挖掘出來,成爲了莫迪亞洛克原住民與現代社會文化交融的象徵,很多藝術展覽中心和學校都邀請他去參加展覽。
巴蘭加魯剛開始還很喜歡這樣,這些白色的人讓他站在高於地面的石頭上什麼也不用做,每天就能獲得豐盛的食物,不過久而久之他也覺得厭煩了,他覺得這個部落裡可能有很多蠢貨,他不想跟蠢貨們待在一起,先祖的靈魂會不開心的。巴蘭加魯於是繼續流浪,直到他遇到了這個部落的首領,一個叫阿爾伯特的老頭。老頭既不強迫他穿衣服,也不要他站在一羣傻子中間,他總是笑眯眯的。部落首領的待遇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巴蘭加魯經常能在阿爾伯特這裡嚐到能讓靈魂飛起來的食物。
比如說,一種裝在水晶瓶子裡的棕色液體,還有一種能點燃吸入肺裡的煙。他現在已經變成了第一個酗酒的原住民了,由於所有的土著當中,只有他能搞到這兩樣東西,他在自己部落裡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很多年輕人都願意跟在巴蘭加魯後面。長老們總是唉聲嘆氣,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部落的基石被撬開了。
但是老頭也有讓巴蘭加魯不開心的時候。前幾日自己的死黨莫比抓住了敵對部落的一名女孩,這名女孩的父親曾經用石矛扎破了自己的臉,他們攻擊的時候這名女孩也在,並且向自己扔了石頭,現在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他要親手殺了這名女孩報仇泄憤。
巴蘭加魯喝了一瓶朗姆酒後,醉醺醺地向阿爾伯特借一把能噴火的武器,阿爾伯特當然沒借給他,他便搶了一名中學棒球隊隊員的球棒,等阿爾伯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召集了一羣年輕人吵吵嚷嚷地走向自己的房屋,當然這個房子也是老頭給他的,現在女孩就被莫比關押在那裡。
巴蘭加魯很不希望老頭加入自己的復仇行列當中,這是他和其他部落之間的事,和這些白人部落無關,當老頭問他想要幹什麼的時候,他面色不善地告訴老頭他要去殺一名敵人的女兒。
阿爾伯特很震驚,他警告巴蘭加魯不要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人,不然他會付出代價,巴蘭加魯也很生氣,這塊地方自他小時候起便是科裡部落的漁場,什麼時候成了白人的地盤?他叛逆地甩開阿爾伯特,和他的擁躉們迅速到達了關押女孩子的房子。巴蘭加魯看到她的時候迅速失去了理智,拿起身邊的一把石矛扎穿了她的肩膀,正在這個時候,阿爾伯特帶着薩維爾也趕到了,他命令巴蘭加魯放下武器,但是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即便一個警察將能噴火的武器頂在他的頭頂也毫無作用。
女孩最終還是被打死了,現場巴蘭加魯的跟班太多,區區幾個警察根本控制不了場面。在文明社會發生這種事情,薩維爾臉上感到很難堪。但是現在這麼多人,到底抓誰,抓過去又怎麼判,哪一項都讓他感到頭大,在阿爾伯特授意下,場上衆人都被告誡閉緊自己的嘴巴,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說實話,死一個土著女孩,誰會關心呢。
儘管殺死了仇人,巴蘭加魯卻並不是很滿意,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在部落裡,任何人都無權干涉復仇行爲,哪怕是自己的長老。但是老頭卻試圖阻止他進行復仇,他決定給老頭顏色瞧瞧。
但是過了幾日,巴蘭加魯就發現自己錯了,兩日沒酒喝,沒有煙抽,整天心情煩躁得很,而且手下這幫人見他提供不了菸酒消遣,也紛紛蠢蠢欲動,希望能取代他的地位。被現實教做了人,巴蘭加魯當天就去阿爾伯特那裡認了錯,上演了一幅父慈子孝的好劇目。
爲了緩解部落和白人的關係,巴蘭加魯決定舉行兩個部落的和解篝火晚會,阿爾伯特對這一想法很感興趣,當天部落裡的人身上畫滿了能與祖先進行交流的圖案,同時也彰顯着自己的勇氣,人們吹起了迪吉里杜管,有節奏地涌向了市政廳廣場,接下來就發生了前文所敘述的事情。
面對激怒的人羣,土著們招架不住了,巴蘭加魯和他的小夥伴們迅速竄入了黑夜當中,他們的膚色是最好的僞裝。
“莫比,白人部落很狡猾,我誠心想和他們和解,他們卻派人來抓我們。”巴蘭加魯想到阿爾伯特的臉,“即便是最狡猾的丁狗也不會咬向自己的盟友的,今晚我們就殺他們的人,佔領他們的部落,以後煙和酒所有人隨便喝隨便抽!”
衆人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等他們佔領了白人部落,這些人統統都要被貶爲奴隸。於是衆人便四散開來,開始襲擊落單的白人。
莫迪亞洛克的各個角落裡時不時燃起大火,在黑夜裡十分耀眼。等到唐納德中校帶領着部隊開進鎮中心的時候,鎮上已經只剩還在瘋狂作案的土著了,以及躺在地上動彈不了的市民,其他人都躲進了家裡瑟瑟發抖。
“對面的人請立即放下武器!”唐納德手持喇叭吼道,但是整個部落除了巴蘭加魯根本就沒人能聽得懂幾個英語單詞,勇士們見白人士兵還沒動手,立馬拋出幾根石矛。
“開槍!”隨着整齊的一陣槍響,對面的勇士們已經全部倒下了。剩餘的幸運兒也被嚇破了膽,有人身體僵直無法動彈,有人四散逃去。
與此同時,委員會正密切關注着莫寧頓半島上發生的事情。
“總指揮,莫迪亞洛克已經開始對土著人動手了,還是他們先忍不住,哈哈”無線電通播立傳來了陳偲的聲音,他此刻正在遠處觀察鎮上發生的狀況。
“咱們要不要同步跟進?”陳偲詢問道。
“再等一等,現在讓幾個僞裝起來的荷蘭人趁亂混進去,一定要找到巴蘭加魯,他很好辨認,左臉上一個斜長的刀疤,脖子上經常掛幾個玻璃球”王仁東迅速吩咐道,“不能讓他死在莫迪亞洛克。”
“是的,我明白!”陳偲關掉無線電,戴上黃色的假髮,領着幾個現代人模樣打扮的荷蘭人迅速混入黑暗當中。
巴蘭加魯吐了一口痰,剛剛他的死黨莫比直接被一顆子彈掀翻了腦殼,血濺了他一臉,由於他見識過噴火武器的威力,見勢不妙找了個掩體躲過一劫。他現在欲哭無淚,白人士兵正在城市裡拉網式搜索,部落裡的年輕人這次都跟他出來想要搶一些東西回家,現在好了,敢於反抗的勇士都死在了白人的槍下,剩下的膽小鬼也被拘了起來,部落裡只剩下老弱婦孺,如果此時其他部落來一次偷襲的話,科裡部落就要從歷史上消失了。
正當他想衝出去和白人拼命的時候,黑暗中的角落裡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巴蘭加魯,巴蘭加魯”他轉過去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朝他招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巴蘭加魯再也不相信任何淺膚色的人了,他舉起石矛就要投出,就在此時,只聽到噗地一響,一支注射器打在了巴蘭加魯的腰上,他還不知道咋回事就暈了過去。
“許文忠醫生配的麻藥還真好使!”謝強用石頭扔了下巴蘭加魯,確保他已經暈過去,不能暴起傷人。
“來,你們幾個將他捆捆好,立馬帶走”陳偲指揮幾個荷蘭人扛起巴蘭加魯,逃跑路線他已經規劃好了,有了這張牌,以後莫迪亞洛克人可有的頭疼了。
王仁東站在菲利普島的最高點,看着火光下的莫迪亞洛克若有所思,以前他也考慮過驅逐北方的土著,不過現在嘛,都已經決意要遷到悉尼,自己何苦惹一身麻煩,到頭來還給他人做了嫁衣。等到了悉尼,誰管得着啊。